寧哲根本不相信青青的話,可是腹中傳來的巨痛卻讓他不得不相信:“你說什么……你……你的茶里有毒!”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你安心上路吧,下輩子投胎變得聰明一些,不要這樣愚蠢了。”青青道。
“你們……我……我做鬼也不會……放、放過你們……”寧哲的話并沒有說完,她嘴角溢出了黑血,人也倒在了地上。青青揮揮手,門外立刻進來兩名漢子。
“將她處理了,利索些。”青青道。
“是,姑娘。”兩名漢子抬起寧哲的尸體離開了房間。
青青仰著頭看著那兩名漢子遠去,她冷笑一聲道:“肖玉也知道雖有美貌沒有心機便不是美人啊……”直說著,青青臉上的笑容消息了,她從懷里拿出鏡子看了看自己的臉,她并不難看,但卻也是放在人群里便找不出來的平凡。若是她能變漂亮應該多好,她有的是頭腦,有的是心機,只可惜她卻是長一張與自己頭腦與心機不相配的臉!
青青的氣出乎意料地上來了,她將手里的鏡子摔碎在了地上,握緊了拳頭往玉泉庵外面去了。
汝真進去便將錦盒放在了韓天寥的桌子上,自己則是坐在了側面。韓天寥看了一眼那錦盒,他先是問:“上來的時候看到采青了?”
汝真一聽,狠狠地瞪向了韓天寥:“我說過什么了?別和我提這件事,尤其是在那個薛冰在場的時候,你是不誠心揭我的不是?”
韓天寥立刻笑笑:“哪里,哦對了,這錦盒里是什么?”
提起錦盒,汝真臉上才露出一絲笑容:“你自己看吧。”
韓天寥將錦盒打開,里面是一支精致的短笛。通身為木,但是上面還雕著好看的花紋,更有幾顆寶石作點綴。
“這是?”韓天寥還是不解。
汝真臉上帶著些得意,她將錦盒里的東西拿出來,伸起胳膊就對準了韓天寥房間里的一幅字畫,她手上一動,手里那細管子里發出數支木針射向了那字畫的同一個字。
韓天寥動容,他起身去看看字畫,那字已經被木針穿透,而且那些木針皆是釘在了它背后的墻面上。
“這是……”韓天寥的眼里也閃著光采,他等著汝真為他解釋。
“我為它起了一個好聽的名字,叫作雨笛,其狀如笛,發針如雨,如何?”汝真問。
韓天寥走過來接過了汝真手里的雨笛,他嘖嘖道:“沒想到你還有這么兩下子!這東西小巧,精致,而且致命,而且發針的距離雖說不算太長,但殺人也足夠了。”
“你不是說,當鋪里會培養一些女子殺手什么的么,用這個總比用弩強吧?弩是那些救兵們用的,這些可以隨身帶著,而且如果用得上,我可以將它作成盤發釵戴在頭發上。”汝真道。
韓天寥點點頭,突然笑了起來。
汝真看他看得不懷好意,便問:“你笑什么?”
韓天寥認認真真地道:“我是在為你與高采青高興。”
“此話從何說起?”汝真問。
“你看,高采青之前一直為高采藍的事憂心忡忡,自從她當了這憑衣坊的制衣以后,就像是她有了自己的第二人生一樣,她不再管高采藍的事了,而且自得其樂;你呢,是被感覺傷害以后,一心撲到了機關與算術上面,也算是有所貢獻吧,你說我能不為你們高興么?”韓天寥一面說著,一面拿著那雨笛遠離了汝真,他是真的怕她攻擊自己。
汝真握緊了拳頭,她忍了好久,終于是咽下了這口氣:“好吧,我不生你的氣,我就當你是夸我了。我沒事了,我要走了!”
汝真說著就要走,韓天寥卻是攔住了她:“不要著急,我還有事。”
“什么事?”汝真防備地看著韓天寥。
“既然你對機關術與算術這樣著迷,也十分擅長這長,不如這方面的事情你幫我分擔一些得了。”韓天寥道。
“幫你分擔?你還負責暗器這一塊的事情?這一塊不是衛寒在做么?”汝真反問。
“是衛寒在一直做,我以前與衛寒一樣是清冷的性子,隨著當鋪與憑衣坊越做越大,我這清冷倒是減少了不少,但是衛寒卻是還是將自己關起來閉門造車,我是與他合不來了。他的世界里什么都沒有,也就只有這算術與機關了,我是受不了他了,才讓你來幫我。”韓天寥道。
汝真皮笑肉不笑地道:“哦,我明白了,你是看我正在受傷期,反正我也要自我封閉,不如再為你們當鋪做些好事兒,對吧?”
“汝真你這話說的,可是你也有這方面的天賦,不是么。”韓天寥看在汝真心情不好的份上,恭維了她一句。
汝真翻著白眼道:“好,我答應了。”
韓天寥陰謀得逞地笑了。
正說著,一個小子有些慌張地沖了進來,韓天寥看到外人進來,他臉上的笑容立刻消失地無影無蹤,換上的是他原來那幅清冷的面孔:“何事如此慌張?”
“掌柜的……不、不好了!戚姑娘與鄭姑娘……在、在一樓吵起來了!”小子結結巴巴地道。
戚嬌雪?鄭素衣?
韓天寥的臉色也立刻變得難看起來,汝真卻是興災樂禍地往一樓去了,這樣好的熱鬧,若她不看,那她便不是卓汝真了!
汝真站在樓梯上往下看,高采青已經在樓下,這個時候那薛冰應該是走了。而另一邊,給客人準備的休息處,戚嬌雪一身火紅,正下一身鵝黃的鄭素衣對峙著。
汝真再回頭看看,也是她回頭的及時,她竟然看到韓天寥推開窗子從窗子跳了下去!他這是要逃跑呀!汝真突然感覺自己是真的太不了解韓天寥了。她臉上的驚訝還沒有消失,只是步子已經邁開往樓下來了。
鋪子里的小子已經為戚嬌雪與鄭素衣倒上了熱茶,只是兩個人像仇人一樣對峙著,誰也不說話。
戚嬌雪看到汝真下來,她一把拉了她問:“韓天寥呢?”
汝真很是仗義地道:“韓掌柜的不在呀,最近都是我一直在算帳呀!”
“他是幸運,今天不在,要是他在的話……哼哼……”戚嬌雪咬著牙道。
鄭素衣開口了:“像姑娘這樣強悍的女子,哪個男子敢喜歡呀?在我看來,韓公子是喜歡溫柔如水的,姑娘就不要再纏著韓公子了。”
戚嬌雪瞪向了鄭素衣:“韓公子?聽你的口氣,你們兩個是勾搭上了?”
“姑娘,怪不得韓公子不喜歡你,你也不注意自己的言行一些,什么叫勾搭?韓公子對我意,我對韓公子有情,這叫情投意合。”鄭素衣道。
戚嬌雪正要發火,汝真立刻將她拉了回來:“嬌雪,我們樓上說話。”戚嬌雪看看汝真,汝真拼命地戚嬌雪使眼色,戚嬌雪只好隨著她往樓上去了。
樓下的鄭素衣很是不屑地道:“韓公子既然不在,那本姑娘就改日再來了。記得告訴韓公子,就說,我來過了。”
“鄭姑娘慢走……”鋪子里的伙計立刻狗腿地將鄭素衣送出了門外。
上了樓戚嬌雪就甩開了汝真的手:“這是怎么回事?韓天寥都開始在外面找女人了?”
汝真立刻扶著戚嬌雪坐下了說:“嬌雪你誤會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不管事情是不是我想的那樣,我起碼看到了一些,你如何解釋?”戚嬌雪問。
“那位鄭素衣姑娘是鄭家的,鄭家是西涼三大家族之一,鄭素衣總是有意無意地接近我們夫人,而且她與康蕓來往甚是密切,而且鄭素衣是喜歡韓天寥,韓天寥便趁著這個方便也打聽一下鄭素衣的事情。”汝真道。
戚嬌雪卻不以為然:“如此的話,事情交給當鋪里的人做不就行了,為何還要韓天寥出賣色相?韓天寥可是我的人。”
汝真急忙點頭:“是,我們都知道,可是,事情便是這樣巧,鄭素衣對韓天寥有意,韓天寥現在也是憑衣坊的掌柜,接觸一下也是有必要的嘛。”
“那可不行,你回了曹初靈,誰都可以,就是韓天寥不行,韓天寥明天就跟我回當鋪,這憑衣坊誰愛作掌柜誰作!要說起來,我是為戚老爺辦事的,其實曹初靈也是,而且我輩份還要比她高一些呢,她會給我這個面子的!我要去找韓天寥了,你們隨意。”戚嬌說著,走到了窗子面前,看著那扇開著的窗子,戚嬌雪冷哼一聲,也跳了下去。
汝真也嘆了口氣,她現在要回宮里向曹初靈說這件事了。
汝真剛剛出了憑衣坊便被鄭衣素攔下了。汝真嚇了一跳,她看清靈來人時,便又笑了:“原來是鄭姑娘。”
鄭素衣也一笑,她道:“我是有事問姑娘。”
“鄭姑娘請說。”汝真道。
“剛才那位悍婦是韓公子的什么人?”鄭素衣問。
汝真額頭上出了一層汗,別人一向叫戚嬌雪為“蛇蝎美人”,她倒是第一次聽說有人叫戚嬌雪“悍婦”的!
“那位是……是掌柜的未婚妻。”汝真只好這樣說。
鄭素衣皺了眉頭道:“怪不得,她是那般不講理。只是韓公子有她這樣的妻子想來也是受罪了。韓公子平日時是不是根本就回家,或者不想理會她?”
鄭素衣又問了汝真一句,但是這次她沒有聽汝真的回答便又道:“也是,有這樣一個未婚妻,韓公子對家恐怕也沒有什么留戀了。韓公子喜歡的是我,我可要救韓公子于水火之中呀。”鄭素衣說完便走了,她都忘了這里還有一個汝真了。
汝真翻了翻白眼,往宮里去。
曹初靈正閑得發慌,汝真一回來她便聽說了此事,她竟是大笑了起來。
“夫人,你還有心思笑,這戚嬌雪非要讓韓天寥回去,那鄭素衣這里卻如何是好?”汝真問。
“我是沒有多考慮戚嬌雪的感覺,她倒是還當起我的師姐來了!不過有一句她倒是說錯了,那就是我可不是為戚老爺辦事了。你放心吧,韓天寥是不會回去的。他來憑衣坊大部分其實也是因為自己憋壞了,只不過韓天寥要是不回去的話,戚嬌雪恐怕也就不回去了。唉,戚老爺一閑在了,他身邊的人就沒事做,這樣一來,戚嬌雪便更有理由與時間留在這里了。”曹初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