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蕓點著頭，她道：“好吧，我問你，你可聽說了宮里新來了一位靈夫人？”

鄭素衣也點頭：“聽說了，不過我卻是聽他們說，她也是皇上不知從哪個角落翻出來的，不上道的很。”

“可是這一位卻是極得皇上的寵愛，只是她好像身子有些不利索，皇上還派人去了一趟清風谷去找薛神醫為她治病呢。”康蕓放輕了聲音。

鄭素衣這下就有些驚訝了。能讓慕昊天如此做的，定是不凡的女人了。看著康蕓的表情，鄭素衣突然明白了：“你是想讓我為你打聽打聽關于那位靈夫人的事情？”

“正是如此。”康蕓道。

“你不會如傳言那樣，真的喜歡慕昊天吧？”鄭素衣問。

“這個你就不用操心了，你只操心那位靈夫人就是了。”康蕓道。

鄭素衣不言語了。她眼高，原來她與康蕓是平起平坐的，可是現在，她感覺自己好像真的高康蕓一等了。而這種優越感，也讓她感覺自己幫助康蕓，有點像施舍她。鄭素衣答應了康蕓，反正她最近也是閑得厲害，正想出去散散心。

借著看望齊陽公主的理由，鄭素衣出門了。正巧不巧，韓天寥也因洪機當鋪的事情正想進宮去找曹初靈，不過雖說實際上是找曹初靈，但表面上，韓天寥是要拿孟鳳離作借口的。

韓天寥的馬車停在了巷子里，他進宮是很低調的，正好，鄭素衣也要從偏門進宮。車夫將馬車停在了巷子門口，本來閉目養神的鄭素衣睜開了眼睛。

“發生什么事了？”車里的鄭素衣問。

車夫在外面答：“小姐，前面有一輛馬車擋住了我們的去路，恐怕我要上山說話！”

“去吧。”鄭素衣重新閉上了眼睛。

韓天寥和舒容正在附近的鋪子里買吃的，他們并不知道自己的馬車擋了別人的道。鄭素衣的車夫上前看了，見那馬車旁邊并沒有人，便四下張望起來。

鄭素衣等了很久，她身邊的丫鬟關悅立刻開口：“小姐，要不我下去看看？”

鄭素衣道：“一起下去吧。”

關悅應聲與鄭素衣一起下了馬車。

韓天寥如今已不是一頭白發了。戚嬌雪為他尋了些方子，讓韓天寥各種治，他的頭發如今是深棕，連眉毛都變成了深棕。雖說平日里看不出來，只道那是黑色，但是在太陽底下一曬，那濃濃的紅棕讓韓天寥美的像只妖精。

鄭素衣掀開馬車的簾子就看到韓天寥正與舒容一起往這邊走來，那時。韓天寥的嘴邊正帶著淺淺的笑意，雙眸也晶亮，鄭素衣看得癡了。

關悅也沉迷在了韓天寥的容顏里，要不是車夫的一句話，她們恐怕還在發呆。

“這位公子！”鄭素衣的車夫叫了一聲。

韓天寥與舒容一起看向了車夫，馬車夫笑著道：“公子，這可是公子的馬車？”

韓天寥似是明白了，他看向鄭素衣，鄭素衣的臉立刻漲紅起來。她垂著頭下了馬車往韓天寥那邊走去。

“實在是不好意思，我還以為這條路不常有人走，便將馬車停在了這里，耽誤小姐了。”韓天寥主動說話。

鄭素衣欣喜的很，韓天寥的聲音沙啞而慵懶，她甚是喜歡。

“公子言重了，公子也是要進宮去？”鄭素衣問。

“是啊，就不耽誤姑娘了，舒容，我們上車。”韓天寥完全沒有意識到這位鄭素衣對自己有意思，他催著舒容上馬前去了。

鄭素衣有些失望，她看著韓天寥的馬車遠去，還現在原地一動不動。

關悅輕輕碰了碰鄭素衣：“小姐，那位公子走遠了。”

鄭素衣瞪了關悅一眼，轉身上了馬車。關悅也上了馬車，她故意輕聲道：“也不知道那是哪家的公子，竟是那般風流倜儻，英俊瀟灑……”

“哪家的公子也是見不到了。”鄭素衣也道。關悅不再說話了，鄭素衣卻是心事重重起來，她一向自負美貌，可是那位公子看到自己就像看到了一般女子一樣。鄭素衣懷疑是不是自己不怎么出門，這天下難道審美已經變了？自己這種的不算是美人了？

鄭素衣又心事重重起來。

曹初靈又讓人從各種渠道弄來了好些傳奇畫本來看，正看的起勁，宮外有人來報，說是鄭素衣鄭家小姐來了。

曹初靈扭頭問：“鄭小姐是那一位？”

聞人姒兒道：“是鄭大夫的長女，三大家族，周氏，鄭氏，萬俟氏，這位是鄭家的。”

曹初靈點頭，她一向低調，這位鄭小姐是怎么知道有自己這個靈夫人的存在呢？這些先不管了，先看看這位小姐是做什么來的吧！

“請進來吧！”曹初靈道。

鄭素衣帶著關悅進了大殿，兩個人在簾子外行了禮，曹初靈挑了簾子，兩個女子對望起來。

鄭素衣看到曹初靈便吃了一驚，她是真沒見過這樣的美人，她早就聽康蕓說了，她是個生過孩子的。

可是看看她那華潤的肌膚，那窈窕的身段，就連鄭素衣也感覺自己要遜她好幾分。曹初靈看鄭素衣卻是，鄭素衣很漂亮，只是眼里帶著一絲邪氣。

“這位就是鄭家的大小姐？”曹初靈問。

“素衣見過靈夫人。”鄭素衣帶著關悅行禮。

“鄭家小姐不必多禮。”曹初靈也道。

鄭素衣立刻將自己帶來的禮物送上：“聞靈夫人有恙，素衣特意帶來了些上好的補品給靈夫人補補身子。”

說著，鄭素衣讓關悅將自己的錦盒遞了上去。汝真接過了錦盒，打開給曹初靈看了一眼，曹初靈笑笑讓她收了。

“有勞鄭小姐記掛了，說來也慚愧，這身子一直不利索，只是我也沒有辦法。那……鄭小姐是從何得知我身子不適的？”曹初靈問。

鄭素衣笑道：“這件事還用從何得知？皇上已經派人去尋薛神醫了，恐怕這宮里的人以后都會常常來看望靈夫人的。”

曹初靈笑笑，原來是這樣，她說過讓慕昊天保密，可是他還是沒有聽她的話。曹初靈可不以為鄭素衣就真的是來看望她的，恐怕她是來刺探她的病情的。

鄭素衣雖說是嘴上說著讓曹初靈好好養著身子，但是她心里的疑問卻是越發的深了。眼前這位靈夫人，臉色紅潤，肌如凝脂，哪里像是得了病了，若是隱病不好開口也是有的，只是恐怕還不到尋薛神醫的地步吧？

鄭素衣與曹初靈說著客套話，曹初靈心里巴不得鄭素衣快些走，和她說這些無關痛癢的話，還不如自己看一會兒傳奇話本呢！

眼看著沒有話可說了，機靈的汝真倒是插了一句嘴：“夫人，咱們院子里的花兒開得正好呢。”

曹初靈給了她一個鼓勵的眼神，立刻扭頭沖鄭素衣道：“我平時也閑來無事，就養了些花兒，鄭小姐如果喜歡的話，也可以看一看。”

剛好，鄭素衣也感覺尷尬了，她起身與曹初靈一起往院子里去，院子里那一片淺粉深紅，正是盛開的時候。

韓天寥也進宮里來了，聞人姒兒說曹初靈正在見客，韓天寥便在一旁與聞人姒兒說話，等著那位客人走了，他再見聞人姒兒。

只是曹初靈與鄭素衣往亭子里來，鄭素衣一眼便看到了韓天寥。她當時呼吸一滯，眼光就粘在了韓天寥身上。

曹初靈狐疑地看看鄭素衣，又看看不遠處的韓天寥，她道：“姒兒，你們在那里做什么？”

聞人姒兒本來是背著曹初靈的，她也便是背著鄭素衣，當她轉過身來時，鄭素有又吸了一口涼氣。那是個宮人吧？她長得為何與這靈夫人這樣相像，而且也是天姿國色！

看來是她長時間不出門，不知道身邊何時冒出了這么多美人兒來了，怪不得那位公子看了自己毫無感覺，他天天對著尋樣的美人兒，再看自己自然也不覺有什么稀奇了。

鄭素衣就突然對曹初靈說了一句：“靈夫人身邊的美人兒還真是多呀，光是一個仆女，就有如此姿色，怪不得得皇上的寵愛。”

曹初靈怔了怔，她笑道：“縱是天姿國色，天天看也看煩了。”

鄭素衣不語了，聞人姒兒與韓天寥一起往這里來，又一起道：“見過靈夫人。”

“韓天寥，你怎么來了？”曹初靈問。她這一問，鄭素衣記下了韓天寥的名字。

“夫人想要的布料，天寥給送過來了。”韓天寥道。

曹初靈點頭，鄭素衣急忙插嘴：“是這位公子？”

韓天寥看向鄭素衣，他笑道：“原來是這位小姐。”

曹初靈也開口：“你們認識？”

韓天寥道：“我從偏門進來，馬車擋住了這位小姐的路，沒想到她是進宮來看靈夫人的。”

曹初靈看看鄭素衣，再看看韓天寥，她心里有數了，他們兩人這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吶。

曹靈林讓聞人姒兒將韓天寥帶了下去，鄭素衣隨著韓天寥的離開，她有些失落。本來與曹初靈正在看花，她終是忍不住問：“剛才那位公子……”

曹初靈笑著道：“叫韓天寥，可是位富商呢，長得風流俊俏，又文武雙全，就是那些王公貴族的子弟都比不上他的。”

鄭素衣記下了又問：“那，那位公子的商號呢？”

曹初靈又笑道：“憑衣坊。”

鄭素衣又記下了，又輕聲念了兩遍：“憑衣坊……憑衣坊……”

汝真聽了曹初靈的話，竟是嘆息起來：“唉，夫人，你看你身邊的人都有了好的歸宿，那么好的一個落少陵，聞人占了，韓天寥吧，戚嬌雪占了，鎮魂歌吧，讓那個小狼撬了……就連汝赫都嫁了一個竭國三王子！只有我……唉……”

曹初靈白了汝真一眼：“這感情的事，是急不來的，是你的總會找到你！著急反而會誤事，跟了我這么久，你總也不長進？”

汝真笑道：“別的地方倒是長進了，這感情的事情，又不是說長進就長進的！”

曹初靈也開起了玩笑：“不是還有一個衛寒么？你還是有希望的呀！”

“衛寒？那可拉倒吧！就連千年冷霜的韓天寥都溫柔起來了，他卻一年比一年冷，我又不是火，我可化不了他！再說了，我可不感覺他是個有感情的家伙！”汝真道。

“行了，咱們快去看看韓天寥找我究竟是為了什么事吧。”曹初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