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力捏緊宋嘉意的下巴,唇角微微揚起的弧度,帶著一絲微涼。
“宋嘉意,好久不見,還記得我嗎?”
柯沐衡語氣輕松,聽起來就像是在和許久不見的好朋友閑聊一般自在。
當然,這得忽略他們現在一個狼狽跪著,一個優雅蹲著的詭異場景。
宋嘉意用力掙扎,但柯沐衡卻越捏越緊。
“你說你和許庭琛,這是鬧的哪門子別扭?你居然舍得離開他一年多,而且啊……你還去了那種地方……
我本來沒怎么在意的,可你去完那宴會后,馬上就暈倒在宅子外面,然后好巧不巧地被帶了進來。
這么巧就算了,偏生的嘉兒對你還十分的好,你說,世界上有這么巧合到異常的事嗎?”
這是赤裸裸的試探。
一旦她有半分的心虛或動搖,那這一切,以柯沐衡那細微入針的心思,絕對會察覺出端倪。
不能慌,絕對不能慌。
宋嘉意目光清澈地直視著他的眼睛:“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柯沐衡繼續笑道:“那我就再說清楚一點,宋嘉意,你千辛萬苦留在這里受虐,怕不是有所意圖吧?
讓我想想,古先生看上了你,可就在這個期間,我的原料倉莫名其妙地著火了,你也僥幸逃過一劫。
我能不能把這個突然,想成是人為的必然呢?
如果是人為的必然的話,那這里怕不是還有你的同伙吧?”
“我猜猜看,會是誰呢?”
他一字一句,說得十分緩慢。
翻譯盡責地解釋給古威聽。
古威一聽完,怒氣更勝了。
這可是他的老窩!
可卻有人在他的老窩里,為非作歹,他卻像個傻子一樣被蒙在鼓里,毫不自知。
這讓他的自尊心,受到了極大的打擊。
“查!給我繼續可勁地查!查不出來你們全都給我去喂我的寶貝!”
古威的寶貝,那可不是什么好東西,而是一群兇猛的鱷魚!
如果被扔進鱷魚池的話,那就是真的被活活撕咬而死的了!
“啊呀啊呀,古先生莫激動,等我問完了,也不遲啊!
柯沐衡輕聲安撫著。
古威即便氣得想殺人了,可到底給了柯沐衡這個臉面。
宋嘉意也很急,心里就像揣了一窩碎石一般硌得慌。
偏生臉上還不敢表現出半分,只能咬牙切齒:“柯沐衡,你到底想干嘛?什么同伴?我要是有同伴的話,我早就逃出去了,我至于在這里受苦受罪嗎?”
“逃?”
柯沐衡抓住了這個重點詞:“對,你們肯定要逃的,我怎么就沒想到呢?”
他自言自語地放開了宋嘉意,好似想到了什么一般,站起來吩咐道:“古先生,不介意我叫人去把嘉兒也帶過來吧?”
“快,去把人帶來!
古威二話不說,直接配合。
宋嘉意心臟一擰。
嘉兒現在,估計已經逃了,他去的話,哪里能帶到人?
帶不到人,那他們豈不是……穿幫了?
宋嘉意很急,抓緊機會,給許庭琛丟了個眼神。
李夢婷一直觀察著許庭琛,自然沒有錯過宋嘉意的小動作。
只是……
呵……果真有貓膩。
“向北!
李夢婷推了推他的肩:“你跟著一起去把人帶回來!
人呢,是肯定帶不回來的。
因為現在的嘉兒,已經和孤影走了三分之一的路了。
密道很長,足足有四公里。
其中又彎彎繞繞的,需要十足小心,所以本該一個多小時,就能走完的路程,他們得花四五個小時。
而走了三分之一后,密道除了有攝像頭,還有障礙關卡。
嘉兒停下,看了一眼身后的孤影,然后指著墻壁,不斷擺手搖頭。
意思很簡單,別碰墻。
因為墻上,有機關。
一旦碰到,腳下的地板便會消失。
緊接著,會出現全是玻璃斷刀的萬丈深淵!
猛然跌下去,不死也得殘。
而有機關的這段路,一直持續了一公里左右。
一公里后,就變成了紅外線探測。
再一公里后,就成了魔方迷局,每走錯一步,那都是一條命的代價!
當初嘉兒發現這密道的時候,一步又一步地慢慢探索,幾經波折,就只走了兩公里,就弄得渾身是傷。
好在那段時間,古威極度寵她,所以她說什么,古威都信了。
她將自己受傷的原因,都嫁禍給了別人,這才得以脫身。
再到后來,她就不敢再去試探密道里的機關了。
而是每天都在尋思如何竊取到密道的具體信息,好一一避開機關。
因這古威對她的信任,所以陰差陽錯間,她找到了建造密道的手札。
有手札的幫助,她才慢慢地將密道里的機關,給全部摸透。
但摸透還不夠,她無權無勢,出去了,也沒法護得自身周全,所以她根本不敢逃。
如今,算是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逃亡了。
只許成功,不許失!
而最先發現嘉兒失蹤的,不是向北等人,而是憋了一肚子氣,想找嘉兒出氣,卻怎么都找不到人的夫人!
宅子就那么大,幾圈下來,還找不到人,基本能斷定,嘉兒失蹤了!
失蹤了啊,那最好了!
處理起來,也方便很多。
就算事后古威問起來,她也能以非常時期為借口蒙混過關。
也是因此,在向北等人過來后,夫人直接說嘉兒往那個方向去了。
順著夫人的手指看去,那個方向通往的終點,只有一個,那就是鱷魚池。
至于去那里做什么,可沒人知道。
“馬上過去看看!”
鱷魚池那是古威的寶貝,一般情況下,都有人專門看守。
嘉兒想進鱷魚池,他們不會沒收到消息的。
所有人都記著找嘉兒,沒人察覺到許庭琛的細微異常。
夫人把人引開后,馬上吩咐自己的人也開始大肆尋找嘉兒。
現在是嘉兒自己失蹤,她必須趁此機會,先一步將嘉兒找出來處理掉。
到時候沒了嘉兒這個威脅,其余的那些女人,根本不足為懼!
夫人自認為自己的計劃十分完美,殊不知,她的自以為是,剛好幫了許庭琛一個大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