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彥鈞簡單地吃了點,又陪了顧老爺子許久,直到顧老爺子回房休息,他才換了鞋子出去。
某個破舊的小區(qū)。
帶著青面獠牙面具的男人,正在優(yōu)哉游哉地泡茶。
此人,正是龍先生。
黑暗中,突然走出來一個人,對龍先生恭敬地鞠了個躬。
“宋嘉意不是去出差,行蹤不明。”
“許庭琛呢。”
“也行蹤不明。”
“下去吧。”
那人點頭,默默退回角落,仿若從未來過一般,沒有任何一點存在感。
龍先生泡好茶,轉(zhuǎn)而開了電視。
打開的頻道,正好在熱烈報道許庭琛和柯沐琪即將大婚之事。
那一張張婚紗照,男的帥氣,女的美麗。
相互依偎,幸福縈繞。
龍先生看得很認真,直到看到兩人所帶的婚戒,瞳孔猛然一縮,嘴角勾起一絲了然于心地笑。
原來啊……
怪不得兩個人都不見了。
感情,是因為柯家剛認回的那個女兒,根本就是假的吧。
既然是假的,那倒帶誰來扮演,也就無所謂了。
“幻影。”
龍先生用手指敲擊著桌面,品了一口茶。
黑暗中再次走出一個影子,恭敬地單膝下跪:“先生。”
龍先生指著電視上恩愛的兩人:“找出他們的具體位置,明早之前把消息發(fā)到我郵箱。”
“是。”
不單龍先生在找這兩人,觀察了幾天,越發(fā)覺得不妥的莫淮衡,也在找這兩人。
不但如此,莫淮衡還派人暗中去找宋嘉意,以證實自己的猜測。
兩天后,探子回報,說宋嘉意確實在出差,而且拍了許多照片回去。
也是因此,莫淮衡的警惕稍微松懈了一點點,終于懷疑,自己的直覺是不是真的只是錯覺。
殊不知,那被派出去的探子,此時正被人用槍懟著腦袋,苦著臉匯報的虛情。
日子不知不覺,來到了結(jié)婚的前一晚。
宋嘉意站在柯家門口,深呼了一口氣。
明天大婚,柯家父母,必須出席。
而她今晚,也必須得回到柯家。
怎么瞞過柯家父母,就全靠她的演技了。
經(jīng)過多天的訓(xùn)練,以及她的高強記憶,她相信,自己不會有問題。
一進門,柯父柯母就拉著她,叨叨了好久。
期間,少不了責怪她為何不提前告知婚事,但更多的,卻是愧疚。
為了彌補這份愧疚,柯家父母給她準備了價值連城的嫁妝。
宋嘉意聽著,心里感動極了。
這對父母,怕是真的將柯沐琪當成是女兒了。
只是可惜,這一切,都只是陰謀。
她們的女兒,根本不知在何處。
柯父見兩母女抱頭痛哭,不由呵斥。
“都要結(jié)婚的人了,還哭什么哭啊,晦氣。”
說完,自己的眼,卻不由泛紅。
“誰也別說誰,你的眼睛還不一樣紅成兔子,真是的。”
柯母回懟道,一家三口,其樂融融。
這種溫暖的氛圍,感染了宋嘉意。
令她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自己的父母。
想當初,她爸爸媽媽,也是這么疼她的。
只要是她想要的,即便是天上的星星月亮,她爸媽都會想辦法給她摘下來。
只是可惜了……
那么好的父母,卻有一個內(nèi)心骯臟陰險的弟弟,因此被害跳樓身亡。
她沒見到父母的尸首,但卻也能想象得到,從那么高的天臺摔下,必定是死無全尸的了。
“你這孩子,哭得比我們還兇,別哭了,趕緊休息吧,免得明天眼睛腫腫的,根本不像一個漂亮的新娘。”
“嗯。”
宋嘉意破涕為笑,和柯母擁抱一下。
柯母的懷抱很暖,像極了媽媽。
她貪婪地深吸了一口氣,貪戀著這味道。
等她回房,柯母嘆了一口氣。
“終究不是在身邊養(yǎng)大了,即便是親的,也有點生分。”
“這女婿都沒帶來和我們正式見面介紹一下,就直接要結(jié)婚了,即便這女婿是許先生,我這心啊,也不舒坦。”
柯父摟著柯母的肩,安慰地拍了拍。
“那有什么辦法?能嫁給許先生,已經(jīng)是上輩子修來的福分了,我們啊,只得知足了。”
“什么福分,難道娶了我家琪琪,對他許庭琛來說,不是福氣嗎?”
見愛妻生氣,柯父趕緊哄著。
樓上房間,宋嘉意心情有些復(fù)雜。
先是再三檢查房間,確認沒有竊聽器攝像頭等東西后,才敢發(fā)信息給許庭琛。
“這邊一切順利。”
此時的許庭琛,回到了許家。
許老太太一直被保護得很好,所以并不知孫子要舉辦婚禮了。
只是有些抱怨宋微微出去太久了,她一個老婆子在家,實在是無聊的很。
所以許庭琛才回來陪著她,讓她不至于太過孤單。
“順利就行,明天娶你。”
“哼,這可不算,我的婚禮,你還得以堂堂正正的名義,迎娶一次!”
宋嘉意哼哼地噘著嘴,心里十分不爽。
許庭琛馬上安撫啊道:“當然,這次是假的,必須得補回來。”
到時候,一切都結(jié)束了,他欠她的,也確實該補回來了。
兩人聊了片刻,宋嘉意的另一臺手機亮了。
那是她的私人手機,來電是裴文靜。
她沒有接,裴文靜又發(fā)了好多的信息過來。
“嘉意,你去出差那邊信號很不好嗎?為什么總是不接電話?”
“現(xiàn)在許庭琛要和柯沐琪結(jié)婚了,你出去也是好的,但是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在哪,我過去陪你。”
“你知道的,這幾天,就是預(yù)言的那幾天了,我很擔心你。”
“如果看到信息的話,給我回個信息,讓我安心,好嗎?等你。”
一條又一條信息,語氣關(guān)心,讓宋嘉意心中一暖。
但……
她卻沒讓她過來,因為她并不想將裴文靜給牽扯進來。
這幾天,一直都有許庭琛陪在身邊,她不覺得會出什么事。
宋嘉意信任許庭琛的同時,卻恰恰忘了,出事的場景,許庭琛就在其中。
他的無能為力,他的歇斯底里,都被宋嘉意給選擇性地遺忘了。
畢竟,不能長他人微風(fēng),滅自己的志氣啊。
夜,越來越深,宋嘉意看著那漆黑如墨的夜色,卻根本沒有睡意。
夜的顏色,也可以掩蓋很多東西,十分適合做一些白天不能做的事。
此時,某個小村莊。
所有人都休息了。
一個穿著黑西褲白襯衫的男人,優(yōu)哉游哉地走在小道上。
最終,停在了某處鐵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