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庭琛一臉懵，他沒想明白，自己要解釋啥。
難道是……
不可能，知道柯沐琪的，只有孤影那混小子，他雖然不靠譜，但也不至于……
“孤影都說了，我不想和你吵，被別的女人有機可乘，所以我和你攤牌講。”
戀愛中，最操蛋最憋屈的就是兩人相互猜忌，都信了外人，卻吝于對自己人解釋一句。
由此造成誤會，被人趁虛而入，說實話，她會覺得雙方都很蠢。
畢竟白蓮花的段位都很low很低級，這么低級的段位還能上當，說明什么？
還不是說明自己比白蓮花更低級？宋嘉意不想當一個低級的怨婦。
許庭琛倒是沒想到她會說得那么直白，也罷，說清楚更好，免得以后誤會重重。
“執行任務時中了對方的調虎離山之計，然后我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宋嘉意默默地聽著，挑了挑眉，示意他繼續說。
“突然出現的那女人我認識，她叫柯沐琪，算是我的初戀女友。”
宋嘉意放在膝蓋上的雙手，突然揪緊。
初戀女友……嘛！
“繼續說。”
“但她后來死了，我親手送她去火化的，當時孤影也在場，他可以證明。”
許庭琛不想瞞著她，以免日后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所以執行任務時突然出現的那個身影，我估計是假的。”
假的……
宋嘉意揪緊的心，突然就松了那么一點。
可就算是假的，也到底是他的初戀，在他心中的位置，根本無法代替吧。
她只是幸運，陰差陽錯懷了他的孩子，無意間闖入了他的世界，誤打誤撞走到了今天罷了。
可這誤打誤撞得來的愛，又能持續多久？
“那你還愛她嗎？”
宋嘉意問了出來，心又好受了許多。
“不知道。”
許庭琛垂眸，陷入了回憶：“當年太年輕了，我也分不清那是不是愛。”
其實柯沐琪并不漂亮的，她是在某一年，突然就變得漂亮變得知性大方了。
后來他才知道，她只是因為他說過，結婚就得和門當戶對的名媛淑女結，要不然有損門面。
所以她才費盡心思去學禮儀，學跳舞，學貴族的一切行為舉止。
她說，雖然她沒有貴族的身世，但在其他方面，絕不會讓他丟人的。
十幾二十的年紀，遇到這么純純的愛，怕是個男人，都會動心都會愛上對方吧。
若是沒有后來的意外，也許他真的會和柯沐琪結婚。
只是可惜……沒有如果。
宋嘉意不斷在心里說服自己，對方已經死了，她和一個死人斗，根本就毫無意義。
“那現在呢，如果，我說如果她還活著，你會怎么選？”
怎么選啊……
許庭琛犯難了。
他并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索性一把摟住了宋嘉意，用行動，給了她答案。
“主動抱住我，意思是選我嗎？”
“嗯。”
宋嘉意笑了，主動摟住他：“我信你，希望你別讓我失望。”
現在是這么說，心也確實是安定了，但未來如何，卻沒人清楚。
又養了一天，許庭琛徹底退燒了。
華哥再次到來，帶來了不好不壞的消息。
“廠子已經被控制起來，里面的器材完好無損，但人員卻少了六個，據他們所說，少了的那六人，正好是廠子的核心人物。
也是由他們負責原料的最終合成，所以我們雖然控制了廠子，表面上看，莫淮衡損失慘重。
但實際上，他保住了核心人員，想再造一個這樣的廠子，不過是時間和金錢的問題罷了。”
聽完這話，所有人都沉默了。
確實，莫淮衡不缺錢，只要人還在，十個八個這樣的廠子，他都能造得出來。
也就是說，他們看似滿載而歸，可實際上，卻根本沒抓住根，對方想卷土重來，簡直輕而易舉。
再加上那晚突然出現的神似已死的柯沐琪的女人，許庭琛的異常，他們這邊的變數，太大了。
“既然如此，那莫淮衡現在在哪？找到了嗎？”
見大家都沉默，婆婆率先開口。
華哥搖頭，語氣哀愁：“我們一天不破了他的易容，就一天沒法抓住他的本尊。”
“這次辛苦了，剩下的事，交給我們吧。”
許庭琛終于開口。
華哥也看出了這氣氛沉重，說了幾句客套話后，便先行離開了。
“我們現在該怎么辦？又空手而歸？”
孤影煩躁地撓頭，忍不住站起來焦急地走來走去。
“別到處晃，看得我頭暈。”
娃娃冷冷地睨了孤影一眼，抓著布娃娃的腿，就作勢要綁起來。
孤影馬上乖巧地回到座位上。
“隊長，你有什么打算？”
一向不理事的簡沉，難得開口。
并且一開口，就直戳命脈：“以前的你，睿智，冷靜，做事果斷，毫不拖泥帶水，可這一次任務，拖了這么久，而且總是空手而歸，這不像你。”
確實不像他。
所有人都這么覺得。
但卻只有簡沉說了出來。
宋嘉意悄悄觀察著許庭琛的臉色。
他神色仍舊很淡，根本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
可這落在宋嘉意眼中，卻更像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而那放在身側，用力捏緊，青筋暴顯的手，就是做好的證據。
宋嘉意不著痕跡地挪了挪身子，將他的手擋在身后，悄悄捏住。
那溫柔的觸感，令許庭琛翻江倒海的內心，慢慢地歸于平靜。
他唇角微微勾起，掃了簡沉一眼：“人都是有七情六欲，情緒波動的，我是人，不是神，不可能每一次每件事，都做得完美無瑕。”
簡沉輕呵一聲，沒再繼續說話。
這個會，大家都開得不開心。
而且，宋嘉意能感覺到，他們對許庭琛的尊重和敬畏，也下降了。
許庭琛獨自一人上了天臺。
他坐在地上，單膝曲起，點著一根煙，但卻許久沒抽一口。
眼神游離，就像是靈魂出竅一般，一動不動。
煙不斷燃燒到了煙尾，滾燙的溫度，灼熱了指尖。
他回過神來，摁滅了煙，繼續點了第二根。
如此周而復始，身旁的煙頭漸漸堆積成小山。
宋嘉意站在遠處，看得十分不是滋味。
她很想上前，身后突然響起一個空靈的聲音：“別過去，讓他冷靜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