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夜色很暗,我看不清那女人長啥樣的,可許庭琛卻直接愣住了,連有人拿著槍對著他,都沒反應過來。
我一把將他撲倒,躲過了子彈,也是因此,猜到了那女人的身份。”
“那女人是誰?”
婆婆問。
他們談論得專注,根本不知宋嘉意就站在樓梯口。
她忍著口渴,就站在原地。
孤影又糾結了好一會,才道:“我事先說明,我是猜的,猜錯了不能怪我。”
娃娃直接一個抱枕砸了過去:“趕緊說,廢話那么多干嘛!”
孤影接住抱枕,撇了撇嘴:“那女人應該是柯沐琪吧,許庭琛心中的白月光,容不得任何人褻瀆的朱砂痣。”
白月光……
果然,他那么反常,根本就不是因為任務。
宋嘉意一個踉蹌,剛想走時,又聽到孤影道:“不過那女人肯定是假冒的,因為柯沐琪已經死了好多年了,所以,我才只是說我是猜的。
畢竟當年柯沐琪死了,我親眼看到她被推進火葬場了呢。
除非詐尸,要不然她怎么可能活過來?”
死了的?
所有人都十分震驚。
那按照孤影這么一說,那又是誰去假扮許庭琛心目中的白月光?
宋嘉意不由抓緊了樓梯扶手,修剪精致的指甲劃在上面,發出尖銳的聲響。
四人齊齊回頭,她扯出一個僵硬而尷尬的假笑,索性大方地擺擺手,倒了杯水也坐下。
“我渴了,下來倒水喝,你們聊到哪了,繼續。”
她捧著水杯,故作輕松的模樣,令孤影心底哀嚎。
我滴媽呀,怎么被她給聽到了。
我該怎么解釋?許庭琛肯定會剁了我的!
“孤影,說啊,到底怎么回事?”
娃娃又砸了一個抱枕過去。
孤影欲哭無淚。
“我其實也知道得不是很清楚的,真的,我也只見過她幾次,她就狗帶了,她是真死了,所以我昨晚的那驚鴻一瞥,肯定不是她!”
孤影求生欲十足地解釋著。
宋嘉意表面笑笑:“這樣啊,那突然出現一個和柯沐琪一模一樣的女人,莫淮衡那邊,又有什么陰謀?”
“我也不知道啊,這一切,都得等許庭琛醒了,咱再從長計議,可好?”
呵呵……
能說不好嗎?
談論不了了之。
所有人都回了自己房間,只有婆婆還坐在原位。
“宋嘉意,嫉妒和猜疑可不是什么好情緒,別事情還沒弄清楚,你們內部就出現了裂痕,到時候對方只會更容易趁虛而入。
永遠記住一句話,信任,是一切的基礎和橋梁,別人說得再怎么真,那也別全信,畢竟一個男人如果真的愛你,不會讓你置身于危險之中。
相反的,他會給你安全感,就算他暫時給不了,他也會特地給你打一劑強心劑,婆婆是過來人,信婆婆的不會錯。”
說實話,宋嘉意才剛慌,婆婆就幫許庭琛將她那么一丟丟慌亂,給扼殺在搖籃之中。
確實是這么個理,但她卻總覺得心不安。
算了,還是等他退燒后,問個清楚吧。
“嗯,我信婆婆的。”
婆婆見她態度,明顯有些敷衍,心里必定還會多想。
也對,遇到這事兒,誰不多想。
能馬上做到心如止水的,怕是根本不夠愛吧。
再次回到房間,宋嘉意看著躺在床上的許庭琛,眸色十分復雜。
抬手探了一下他的體溫,還好,已經降下去了。
只是他為什么緊皺著眉?
覆在額頭的手,微微往下,落在他緊皺的眉上,慢慢撫平。
許庭琛其實在做夢。
夢里,他回到了最初年少時,那個時候,向晴和蘇從月還是無話不說的好姐妹,兩家人一起去旅游,他走丟了。
后來他才知道,是向晴故意將他丟在外面的,為的就是將他解決掉。
沒了他這個禍害,到時候向北就是許家唯一的兒子了。
財產什么的,自然就是他們的了。
那個時候他才多少歲?
好像是十歲吧,十歲時,他已經很聰明了。
所以走丟了,也十分淡定地自己想辦法回去。
可奈何有人不讓他回去,途中特地送了他一份大禮。
五個地痞小混混來打他一個十歲小毛孩,結果可想而知。
他被推下懸崖,搜查隊搜查了很久,都沒找到人。
他媽哭得肝腸寸斷,向晴假惺惺地安慰著,但心里卻開心的要死。
許博安都要給他準備葬禮了,整個許家,都被悲傷籠罩。
可實際上,他卻被樹枝勾住了,因為還小,不是很重,又許是命不該絕,他被人救了。
救了他的,是個村姑,穿著粗布麻衣,但一雙大眼睛,卻異常的可愛。
哦,她還有個哥哥,他哥哥是個糙漢子,小小年紀,就能砍好多捆柴,力氣非常大。
兄妹倆救了他,等他傷好后,又將他送了回去。
可就在途中,夢中景象突變,妹妹突然渾身是血地躺在他懷里,左胸處插著一把刀,她張著嘴,鮮血咕嚕嚕地流。
哥哥面目猙獰地掐著他的脖子,叫他給他妹妹償命。
“不……不是我……”
許庭琛不斷搖頭呢喃,額間全是冷汗。
剛趴著睡過去的宋嘉意,再次被驚醒。
她握著他的手,擔心地抱住他:“沒事的,這只是夢,許庭琛,你特么現實中比誰都強悍,夢里怕個屁啊!”
安慰了幾句,許庭琛不在劇烈搖晃。
腦袋一片混沌,他緩慢地睜開眼睛。
屋內拉了窗簾,也沒開燈,所以光線十分昏暗。
許庭琛眨了眨眼睛,良久才看清眼前人。
他張了張嘴巴,剛想說話,宋嘉意就將吸管遞到他嘴邊。
“先喝口水潤潤喉再說。”
他看了她一眼,聽話地吸了一口水。
喝完后,宋嘉意把杯子放好,兩人誰也沒說話,尷尬突然蔓延開來。
許庭琛有些懵:“我這是……怎么了?”
“發高燒了,反復了一天一夜,現在剛退燒,不知道還會不會反復。”
聽她這么一說,許庭琛倒是有點印象了。
只是……多年沒生過病的他,居然也會有燒糊涂的一天?
而且,還是在這種時候。
是因為什么呢?
他垂眸,掩去了眸底的異樣。
可宋嘉意卻還是捕捉到了。
她語氣有點冷:“不打算和我解釋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