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慧芬早就察覺到宋青揚變了。
平日里強勢的她,現在為了女兒,卻不得不留在異國他鄉。
要不然的話,她絕對直接殺回去,將宋青揚給大卸八塊!
宋青揚翻了一會文件,只覺得腦袋一團亂。
索性將文件扔到一旁,點開了某個隱藏的微信頭像。
“我的近期計劃失敗了,許先生抓到了趙昌磊,隨時都有可能查到我,所以近期,我不敢再有任何動作。
那個,要不我們就在等十多天吧,行不。
我敢打包票,十多天后,宋嘉意絕對會死于非命!”
可他的保證,對方卻不信。
“你說的那個項鏈既然這么厲害,可要是宋嘉意沒帶在身上呢,再厲害又有什么用?”
宋青揚:“放心,她來公司上班的時候,我看到了,她就帶在脖子上。”
“呵呵……”
對方冷笑,纖細的手指,輕輕地敲擊著鍵盤:“那我且再等等。”
宋嘉意出院那天,許庭琛特地吩咐廚房加餐。
而她為了安撫宋微微的小心靈,特地訂了個蛋糕,想給小家伙一個驚喜。
十一月中的京都,大街小巷,全是金黃的落葉。
快要入冬,早晚溫差也開始慢慢變大。
小短裙露肩裝漸漸被壓箱底,取而代之的是厚厚的長款大衣長裙等。
宋嘉意穿著一條素色的長款連衣裙。
長長的發,隨意地用橡皮圈綁了一半,垂在腦后。
出院手續許庭琛派人給她辦好了,但接她的人,卻還沒到。
宋嘉意索性順便去看了看爺爺。
爺爺恢復得很不錯,每天的清醒時間,也漸漸在加長。
醫生說,只要繼續配合做康復訓練,手腳的靈活度恢復了,自己拿筷子吃飯,以及緩慢走路,那是不成問題的。
宋嘉意很開心,一個勁地道謝。
看完爺爺后,她突然又想到了許老太太。
當時她被宋冉冉氣得倒了下去,也不知現在怎么樣了。
她的心臟很脆弱,根本經不起折騰。
由于年紀緣故,許庭琛肯定不會讓許老太太冒著手術失敗的風險,去做心臟手術的。
所以,許老太太也只能用藥養著。
只要養得好了,恢復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她本想去看看許老太太的,可走了一會,才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許老太太在哪個病房。
想想還是算了,就又掉頭回去。
來接她的人,是陳嶸。
他恭敬道:“許先生還在開會,不方便來接你,所以叫我來接你先去公司,然后晚上在再一起回去。”
“哦,好。”
宋嘉意點頭:“他還要開多久的會?”
“這個說不準,但肯定沒法準時下班了。”
“這樣啊。”宋嘉意想了想:“要不你送我去一個地方,我辦點事,辦完之后,我再回許氏。”
“宋小姐有什么事,陳某也許可以代勞。”
陳嶸提議道。
宋嘉意搖頭:“不了,我想親自去走一趟。”
“那行,我派幾個人陪你。”
宋嘉意知道他這么做,是為了她的安全著想,所以沒有拒絕。
因為她有事要做,陳嶸就先回了許氏。
他留下了三個人。
一個給她當司機,另外兩個坐在副駕駛,而另一個,則另外開了一臺車跟著。
黑色的勞斯萊斯幻影,經過那坑洼的彎饒小道,最終停在一幢老舊的老式高樓門口。
“你們就在這等我吧,我去去就回。”
“宋小姐,陳助理要我們跟著你。”
宋嘉意道:“沒事的,我到時候會跟他說去。”
說完,自己走了進去。
高樓歷史悠久,所以并沒有電梯。
宋嘉意艱難地爬著樓梯,累得上氣不接下氣,才爬上了八樓。
尋到自己要找地那個房間后,她咽了口口水,放在兩側的雙手,不由自主地捏緊裙擺。
“呼……”
終于,她鼓起勇氣,敲了敲門。
“龍先生,你在嗎?”
“進來。”
嘶啞粗糲的聲音,透過老舊的門傳出。
宋嘉意推門進去。
屋內的擺設十分簡單簡陋。
偌大的客廳,只擺放了一個茶幾,以及四個團蒲。
一個帶著青色獠牙面具的男人,坐在其中一個團蒲上,動作熟練地泡著茶。
“坐。”
宋嘉意脫鞋,赤腳走到他對面,盤膝坐下。
龍先生又洗了個杯子,倒了一杯茶,推過去給她。
“嘗嘗,朋友送我的西湖龍井,聽說剛摘取的,十分清香。”
宋嘉意不是品茶的料。
但這茶聞著,也確實是香。
她輕輕抿了一口。
瞬間,清香充斥口腔,精神也隨之舒爽起來。
她放下杯子,贊嘆道:“確實是好茶。”
“哦,宋小姐也懂得品茶?”
“略懂皮毛,不敢獻丑。”
龍先生笑笑。
青面獠牙的面具下,那抹笑,如春風般溫和,如泉水般干凈。
可卻因為那可怖的面具,而失了原有的美感。
他又給宋嘉意倒了一杯。
“宋小姐來找我,所為何事?”
“還是那件事。”宋嘉意道:“我已經確認我爸肯定是被冤枉的了,而趙昌磊,也被人給收買了。”
“龍先生,我還想繼續向您買消息。”
宋嘉意說這話時,眼神十分堅定。
眼前這人,是她在網上搜索偵探事務所時,所隨便挑選的。
本著試一試的心態,她匿名給許多偵探,發了當年她父親的案子,試探那些人的態度。
幾乎大部分人,都一副不可能翻案的語氣。
小一部分人,回答得十分中肯。
只有這個龍先生,不但不信,并且羅列了許多論據,來證明他為什么不信的這個論點。
宋嘉意想找的,就是這樣的偵探。
所以,她先在網上,和他有過交流。
而趙昌磊的信息,以及趙昌磊當晚的地址,也是這位龍先生給她的。
龍先生嘴角勾起一絲弧度,輕抿了一口茶。
“宋小姐被反將了一軍,難道就沒懷疑過是我泄露消息的?”
他倒是坦蕩。
宋嘉意當然懷疑過。
可他能將當年的案子,說得那樣詳細,那樣的義憤填膺,就絕不會做這種雞飛狗盜之事。
“懷疑過,但你不會。”
龍先生笑了:“你怎么這么信我呢?要知道我們這一次,可以算是第一次見面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