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聽到了什么特別有趣的事,花柏梔在火爐旁戳著手,還有些曖昧的說,“是誰。烤垢也幌矚g我們傲梅?”
知道花柏梔在取笑她,瞪了她一眼,可那一眼又哪有什么威脅力呢?
她其實有些為難,這姑娘你是被戚容垚給吸引了。說真的,雖然她喜歡元恩薰,但是那是倆人都在知道彼此之間的性別的情況下,是不存在欺騙的,她可不信戚容垚有這個勇氣和傲梅說自己的秘密。
“我也不知道,誰知道呢?傳說到底只是個傳說”,所有的浪漫不過都是人們口頭相傳,僅僅是用來說愛情的美好?墒呛芏鄷r候愛情都是苦澀的。
在現實中,所謂的浪漫,是沒有后來的。那些我們看到的后來,不過都是我們的求而不得的產物。
可是不能連儀式感都沒有,不能因為知道就不去做,那些連形式上都不愿走一遍的人,你還能要求他們做些什么呢?多年的教育告訴她明知道的東西如果連形式都沒有,總有一天會被所有人都遺忘。
做人要有儀式感,她就是要和元恩薰一起看初雪。
下雪天極美,可也極冷,太需要勇氣了,所以需要酒來壯膽。傲梅一邊嘲笑她怕冷一邊給她熱酒。難道都是騙人的,北方人在下雪天都不需要喝杯燒酒頂住嚴寒的嗎?看來這么做的都是去了北方的南方人干出來的事兒。
上次戚容垚說她看見了她和扶搖一道了,這下好了,直接看見她實在元恩薰府里的;ò貤d覺得此時對方心里是炸開鍋的,能在腦海寫下一萬字的大寫懵。
原來元恩薰也在受邀的行列,而聞浩銘又與元府沒有交集,而戚容垚作為股東又和元府有生意上的往來當然不能缺了這張請帖。
元恩薰是知道她們倆是認識的,只是現在看來某人叫朋友沒有那么誠實,連住哪里都沒有告訴對方。
雖然有些生氣花柏梔不坦誠,但還是沒有說破,當然也沒有提及十八里社幕后老板一事,因為不確定她是不是連這元府的主子一并瞞住了。還是等她自己再說。
要走的時候,花柏梔主動提出了要送她出門,雖然不合禮數,但元恩薰也由著她,這元府遲早也會是她的家,現在不過是提前適應一下罷了。
戚容垚走在前頭,并不打算理花柏梔,沒想到花柏梔根本沒打算解釋些什么,反而讓她有些糾結,停住腳步說,“你不打算解釋些什么?”
“你前些日子都不問,為何現在反倒問了?”
她一頓,上次她確實沒有多問,只是不問真的好嗎?萬一哪天蹦出一個她還認識皇帝來著。“我不問,我以為你只是和殿下有糾纏,可我不知原來那天你看的是元小姐!
“請把和殿下劃掉,從來就只有元小姐”,花柏梔在某些方面確實絕情了些,可是連這都處理的不分明的話,傷害的才會更深,“不過你怎么看出來的,我愛慕薰兒的”,想了想,還是說,“算了,算了,都能把我和公主用糾纏這個詞來形容的人,看你也就是只要看我和哪個女的在一起,你都會糾纏悱惻吧!
戚容垚沒有否認,確實就是這么想的,“男人和女人間的關系無法就是如此?那天晚上我看不分明,但是今天我可是看的清楚,你要說不愛慕她我是決計不會信的!
古往今來,男人女人間的感情確實沒有純粹的友誼。只是說這句話的人不知道這世上除了有異性戀還有同性戀,男閨蜜和女閨蜜。
“那你覺得薰兒喜歡我嗎?”馬克思曾說,世上惟有愛情和咳嗽是無法掩飾的。
她沒有立即回答花柏梔,想了想,說,“不知道,哪有人像你一樣把感情表現的那么明顯的?”
看來馬克思說的話不一定對每個人都適用,元恩薰是個矜持的人,她知道元恩薰是喜歡她的。
“你喜歡上傲梅了”,她不喜歡被一個不矜持的人說不矜持。
當即,戚容垚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樣,道,“別胡說,這是不可能的。”
“我知道了”,越是這樣不就更證明花柏梔猜的沒錯,對于戚容垚的人生她不想多說什么,可是她不想有人傷害她身邊的人。
花柏梔的話在戚容垚的心里激起了千層浪花,一圈一圈的擴散,她一遍又一遍的告訴自己那根本不是真的。她怎么可能會有喜歡的人呢。
自己都想不明白,還是不要談感情了,還有她這身份比她要尷尬上許多吧。花柏梔本來還想和她道謝沒有把她在十八里社的事抖出來,現在看她失魂落魄的樣子,還是算了,既是搭伙人,往后有多的機會去謝。
……
元恩薰才起身要離開椅子,花柏梔就折回來了?此掖业臉幼,以為是什么忘記了,問她,“是什么忘了嗎?”
“沒有,人送走了,只是外頭實在太冷了”,說著還抖了抖,周身還散著外頭冰雪的寒意,只是元恩薰真的很少見到有人這么怕冷,忍不住就笑了,“我這還是頭一回在渠撫看到有人像你這么怕冷的!
“你不信,是真的冷”,說著對方毫無準備的情況下伸手碰了碰她的臉,元恩薰微微往后縮了縮,花柏梔有分寸就也只是微微的碰了碰就收了回來,“是吧,我覺得自己的手凍的都不是自己的了!
在她四處張望,看火爐在哪的時候,元恩薰已經抓過她的手放了一個暖爐,還把手覆蓋在上面,“我看這冬天啊,你哪也別去了,這才多久就把手凍成這樣了。”
她的手凍的刺人,連自己都嫌棄,元恩薰就那樣覆蓋著,很暖和,但是花柏梔馬上就拿著暖爐抽手了,“我都嫌棄自己了,你還握著,真不愧是我媳婦!
“凈胡說”,花柏梔很多話張口就來,她聽的多了,但是還是忍不住就害羞,下意識的就否決了。盡管如此,她還是很細心的呆著花柏梔往爐火那邊去。
元恩薰溫著酒,好奇她來做什么,聽傲梅說她已經好久都沒出門了,現在都是她上門去看她的,傲梅說‘如果不是小姐來啊,先生估計就不見活人了!,“平日我不上門,你也不出門,今日外頭刮的什么風,怎么把你給刮上門了?”
“薰兒你別一直取笑我啊,你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花柏梔懊惱道,第一次覺得念書是件頭疼的事,如果不是心底有東西支撐著她,她哪有這個意志力啊。
元恩薰眉眼彎了彎,花柏梔說話總是讓?她覺得很有意思,“我倒是不知我自己以前是什么樣的?煩請先生指教!
以往倆人在一起,都是花柏梔在扮演這樣的角色,現在元恩薰突然進入這種狀態,她反而變得不知如何自處的狀態,那可不行,“你又取笑我了,你以前是傾城傾國、溫柔大方、知書達禮、武功高強、心地善良……”,花柏梔巴拉了一堆成語來描摹元恩薰在她心中的樣子。
“好了,好了,你別說話了”,元恩薰無奈的打斷花柏梔,“那現在呢?”
花柏梔很認真的看著元恩薰,突然就臉紅了,心猿意馬,撇過頭去嘟囔了一句,“更好看了!
“什么”,趁著花柏梔說話的空隙她倒酒了,酒聲蓋過了那幾個微不可聞的幾個字。
“薰兒,我居然詞窮了”,花柏梔故作哀傷,似乎想不到詞語來夸元恩薰是一件十分難過的事。
元恩薰笑,花柏梔卻沒看見,因為太過在意了,反而沒有看見元恩薰竊喜和害羞的表情,“那你要知道我對你的印象嗎?”
思緒一下子就被拉回來了,爐火也不烤了,抱著暖爐屁顛屁顛的往元恩薰那里湊,“要,我要聽!
從元恩薰手里接過酒杯之后,花柏梔懊惱的說了一句,“還是不要了!
“為何?”,她有點疑惑,變臉太快了。
苦著臉悶了一口酒,“萬一你不把我說的和你一樣好,我會覺得自己配不上你的!
“噗嗤”,花柏梔的話引來了元恩薰的嗤笑,她真的不是活寶嗎?她突然忘記要說什么了,“你真是……”
“什么什么?”
“算了,看你今天特別開心,是有什么事要告訴我嗎?”眉眼帶笑,還有些無奈,是對自己的,被花柏梔這么岔開來說,剛剛要說什么來著半點想不起來了,還是回到正題吧。
喝了酒之后,身子暖的很快,她已經不需要跺腳來取暖了。一屁股坐了下來,還把杯子推到了元恩薰的面前,高興的說,“本來是想說咱倆一起去的,結果阿垚先我一步告訴你了!
元恩薰被花柏梔說事之余還不忘討酒喝的動作給逗笑了,然后說,“你呀,那天是新誕,比現在要冷上許多,你這么怕冷,能出門嗎?”
“能的,能的,我喝多幾杯酒就好了”,花柏梔就怕元恩薰不讓她一起去。
“那天會很忙,我不一定能去,禮會送到即可,五公子也是生意人他能明白的”,她不是想打散花柏梔的熱情,只是不確定的事她不想給回答。
花柏梔皺了皺眉,新誕就是新春第一天,忙是很正常的,當時也考慮到這點,但是為了討個好寓意才決定在這天開張的。可是元恩薰不去她還是有些傷心的,如果她告訴她這是她的產業,我的就是你的,這將來也會是她的,她是不是就會去了。
看她眉頭皺的,伸手點了點她的眉心,“別皺眉了,開業沒什么好玩的,待我把時間空下來了,我們再單獨出去可好?”
可那不是別人的開業典禮,那是我的。花柏梔沒說。元恩薰已經很累了,今年發生的事太多了,本就在元博麟的事上耽誤了很多時間,最后也沒有把他給救回來。老爺子又臥病在床,元博文入獄,不日就問斬,元家所有的事情都落在她一個人的肩頭上了。
而她,除了每天想著怎么娶她就是想她陪著自己,都忘了,她肩頭上的重擔。
“嗯”,花柏梔笑著點了點頭,“那勞什子的開業典禮關我們什么事,我當然是要選擇和你一起出去玩了!
剛才那有些歡騰的氣氛,隨著花柏梔那一下表情的黯淡,褪色了不少。
元恩薰緩緩的呼了口氣,大概忙的沒有時間沒家人的也只有她了,“對不起。”
她的道歉,讓花柏梔更自責了,她是想照顧她的,不是還要為這些瑣事煩惱的,“說什么對不起,是我無理取鬧才對,明明你都那么忙,不能幫你也就算了,還對你要求諸多。”
“如果不是為了賺錢養我,薰兒也不會忙成這樣,都怪我,只會念書,啥都不會”,壓抑的氣氛隨著花柏梔的這句話一下子就散去了。
知道花柏梔是故意的調節氣氛,不想讓自己太自責,可這樣她才更自責,這些怎么算是要求呢,“如果我是普通人家的女孩,你是普通人家的男孩,我們門當戶對,不懂什么大道理,我一門不出二門不邁,你賺錢養家,我們就不會那么難了。”
說不上來,其實她不愿意元恩薰說如果她是個男孩就好了這句話,只是這些她只能暗暗的放在心里,“如果我出門賺錢養家的話,薰兒你可就要獨守空閨了!
后來的兩天,元恩薰沒來看她,她也沒去看元恩薰,就這樣過了兩天沒有彼此的日子。說愛情里一定要有自我,離開的時候才不會太多的遺憾和痛苦。可是她們是要在一起一輩子的。在愛情里,沒有遷就沒有委屈,那些其實都是愛,看不到她的時候,似乎連念書考狀元都變得沒有什么意義了。
傲梅還說這倆天怎么那么頻繁的下樓來,不用念書了嗎?
念書?書里全是元恩薰,怎么看的下去。她只是想下樓看看元恩薰是不是來了。
傲梅說,你是在想小姐怎么還沒來吧?她不過來,你就不能過去看她嗎?
比起被想念,也許元恩薰更希望她在浮生閣等她吧。她想娶元恩薰不是嘴上說說,她的喜歡已經不止影響到她的精神方面,更滲透到她的行動和人生里。本就無法為她分擔很多,至少要在這里等她,讓她覺得安心。讓她知道有這么一個人,無論什么時候,都在踐行對她的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