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秦湊過來一點,淡淡的薄荷氣息伴隨著他低沉性感的嗓音,一手撐在墻上梁秦俯身看著林暮,他的長睫毛微微顫動幾乎蹭上林暮的臉頰,林暮咽了口口水縮了縮脖子,就聽到梁秦淡淡地開口,“然后,如你所愿,你得負責了。”
“怎么負責?”林暮微微退后一步一臉無辜。
“結(jié)婚。”梁秦淡淡地開口,語氣自然隨意得像說這兩天豬肉漲價了咱們要不吃牛肉吧一樣,聽到那兩個字林暮微微睜大了桃花眼,一臉無辜的表情內(nèi)心卻早已綻放了一朵燦爛的波斯菊,其燦爛程度絕對不輸吞文吞評吞回復的晉小受,努力維持著臉上那如喪考妣的悲傷表情,林暮顫著音問,“不至于吧?”
“不至于嗎?”梁秦微微皺眉反問,一字之差兩種效果。
“至于至于至于……”林暮相當沒節(jié)操地重復好幾遍像是怕梁秦反悔一樣迅速拍板,伸手撈過自己的米色的大包在里面翻了好久略有些失望地開口,“今天忘帶了,明天中午我們?nèi)サ怯洠l不去誰是孫子!”林暮怕極了梁秦反悔一句話沒說完就急急地往外跑跑了幾步又一陣風地沖進來勾勾梁秦細長的小拇指才如愿以償?shù)乇持蟀艹鋈ァ?
看著林暮風一樣刮走的背影,梁秦若有所思地轉(zhuǎn)著手里的酒杯,透明的液體在晨光里溫潤而美好,透過巨大的落地窗林暮的身影在晨光里被鍍上一層淺淺的金色,勾勒出女孩子美好的弧度,林暮踩著高跟鞋走得張揚而率性,黑色立領(lǐng)風衣被風鼓起,她隨意地伸手撥一下被風吹散的黑色長發(fā)招招手上了一輛出租車,無論是看背影還是看臉,你都看不出她驚艷外表下那顆彪悍如漢子的爺們兒的內(nèi)心。
酒杯接觸水晶茶幾的清脆聲響像是一聲沉重的嘆息,她曾經(jīng)也是一個站在晨光里專注拉小提琴的白白胖胖的小丫頭,沐浴在陽光下長睫毛在臉上打下濃重的陰影美好得讓人無法觸碰,梁秦微微皺著的眉心舒展開來,也許無論變成什么樣子都美好如初。
這樣的她,也沒有什么不好,他喜歡。
迷醉里,梁秦云淡風輕地重復完林暮的這段話后徐慕斯手里的酒杯被重重地放下,現(xiàn)實太殘酷徐少倍受打擊,“就這樣,你就求婚成功了?靠,我求婚多少次了程果都沒答應,你家林暮是個什么樣的神物!今天忘帶了,難道她平時每天都帶著戶口本?”
神物?梁秦轉(zhuǎn)著手里的酒杯微微一笑,這個形容挺合適,畢竟他從來沒見過一個二十歲的小姑娘每天把自家戶口本身份證準備好像是時刻準備著要結(jié)婚一樣。
只是本來林暮迅速答應結(jié)婚讓他順利地算計成功之后的喜悅就這樣被沖淡了,她的態(tài)度好像并非是因為要和自己結(jié)婚而興奮,她雙眼發(fā)光更多的,是因為結(jié)婚本身,而對象是誰似乎對林暮而言沒有那么重要,一想到對于任何一個男人關(guān)于結(jié)婚的提議林暮都會甘之如飴梁秦就覺得自己一貫的云淡風輕面具“啪”地一聲碎得無比徹底。
二十歲的漂亮小姑娘,怎么會如此執(zhí)著于一個愛情的墳墓?
“所以說天然呆是很好搞定的。”徐少吸一口指間的香煙,修長的手指彈彈煙灰下了結(jié)論。
梁秦不置可否地和徐慕斯碰了一下杯子,天然呆嗎?
林暮興沖沖地推開宿舍門的時候,她家愛情顧問程果已經(jīng)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只有安奈十指如飛地跳躍在鍵盤上陷在舒適的單人沙發(fā)里神色有些慵懶,林暮趴在安奈的沙發(fā)背上看了好久,安奈是那種不說話不笑的時候會給人一種極其濃重的距離感的女生,用一句話說就是冷艷高貴,林暮百無聊賴地把下巴擱在安奈的肩膀上側(cè)過臉看她精致而冷漠的側(cè)臉,手頭的程序編得差不多了安奈頭也不抬地淡淡開口,“怎么樣?”
“我們約好明天去結(jié)婚,哈哈,事實證明爺?shù)娜阶邞?zhàn)略是如此英明,為了男人我真是豁出老本了,撞車的那一瞬間爺嚇得要死,不過還好那一撞撞出了我們愛情的火花。”林暮洋洋自得,昨晚電光火石的一瞬間她的決定無比英明啊,她是故意的,不過梁秦自從遇上她也挺倒霉的,被撞斷一根肋骨之后還被她追尾,“那時候我就想,美男襠下死,做鬼也風流~”
安奈淡淡地回頭看了林暮一眼,“不是那一撞,是另一撞。”說著目光暗示性地向下看。
林暮臉一紅,“尼瑪,奈奈你也被爺帶壞了,你真是黃爆了!對了,程果沒被撞死吧?”
“我還沒死……”林暮話音未落程果就提著一大袋零食走進來腳一勾大力把門關(guān)上,隨意地一攏那一頭漂亮的栗色長卷發(fā)扎起來,把一瓶卡布奇諾遞過去程果一邊插著吸管一邊口出狂言,
“話說,沒有肉體的摩擦,哪來愛情的火花。”
“噗”林暮咳得喘不過來氣,“蒼天啊,我有罪,我把你們都帶壞了。”
“來來,為表誠意你詳細地講一下當初讓你名動西中的肋骨事件吧。”程果一副感興趣的模樣,之前林暮最大的禁忌就是肋骨事件,當初林暮同學鄭重其事地揮舞著拳頭傲嬌宣布,誰敢提我是怎么把梁秦的肋骨撞斷的,我就把誰的撞斷讓她親自體驗一下,所謂機會真是千載難逢,“快來,你得講清楚了我們才能制定下一步計劃對吧,你看這一步我們走得多好,不能求婚成功了就松懈,我們的終極目標是求愛,懂不?”
林暮清清嗓子有些羞于啟齒,“擦,那天咱們不是約好各自告白嗎,那封情書太難背了我在機車上背了一路,一眼看到梁秦之后我,我了個心肝脾肺腎都沸騰了,最重要的是他居然和一個漂亮女生在談笑風生,我不就生氣了嗎,我能不生氣嗎,他怎么那么著急呢我情書還沒背給他聽就輕易做決定對我多不公平啊,不聽他怎么知道誰背的好呢?”
“咳,暮暮,那個愛情和情書背得好不好無關(guān)的,無關(guān)哈。”程果微微打斷了一下,如果不是擔心自己的人身安全她真想沖過去晃晃林暮,孩子,你情商呢你情商呢被狗吃了嗎?
林暮桃花眼微微一瞇,“是誰讓我背了3000字的情書?你十三歲的時候能有個毛情商啊!”
程果噤聲,差點忘了當初是她出的主意,“繼續(xù),繼續(xù)。”
“ 一怒我就跳下機車沖著他一路狂奔過去,結(jié)果腳下居然有個臺階我沒看到,被臺階一絆我腳一軟整個人就撲到了梁秦懷里……”林暮講得聲情并茂手舞足蹈。
“繼續(xù),目前都很美好,極具臺灣偶像劇的潛質(zhì)。”輕易不贊揚人的安奈合上電腦不分褒貶地贊揚了一句,聽得林暮摩拳擦掌,“然后,我就聽到清脆的一聲,我還以為我腳崴了,結(jié)果一抬頭我家白馬王子臉色蒼白……我還很體貼地幫他擦了擦他額頭的冷汗,觸感極好回味無窮。”
“你給他擦汗他顫抖了嗎,哈哈,你頭蓋骨是什么材質(zhì),暮暮我記得你練的是跆拳道,什么時候偷偷學了鐵頭功?”程果笑得肆無忌憚,一邊伸手揉揉林暮的頭甚至像敲西瓜一樣敲了敲。
“然后,我才意識到,太激動了我忘了把頭盔摘了。”她就那樣興奮地沖刺了一步狂奔而去戴著那沉重的摩托車頭盔沖了過去,一頭把梁秦的肋骨撞斷了一根,然后看他微微皺著清秀好看的眉臉色蒼白地推開了自己的手。
安奈放下手里的酸奶,“嘖嘖,對于梁秦而言,真是飛來橫禍啊,然后呢,你應該去醫(yī)院照顧他啊,這樣你倆就可以理所當然地培養(yǎng)出JQ了。”
“我沒臉去啊,我把人肋骨撞斷了然后興致勃勃地去照顧他?”林暮僅有的一點節(jié)操蠢蠢欲動,“然后,我們就沒啥交集了。”
“林暮,你情商太低了還是換個人吧,我真怕梁秦把你秒成渣……”安奈說得無比擔憂,還配合地伸手揉揉林暮柔軟的長發(fā),“話說,你為什么鐘情于梁秦?”其實,她們最開始的時候都以為林暮是幾個人里最單純的,卻在后來發(fā)現(xiàn)她以為林暮像玻璃一眼就可以看透,卻漸漸發(fā)現(xiàn)林暮只是鏡子,她看清的也不一定就是完整的林暮。
每一個人,都有屬于自己的保護色。
“我以前……”林暮一句話沒說完手機鈴聲就響了起來,依然是艾薇兒的《Wish you were here》,電話那頭是一個清澈的男聲,“學姐,我們今晚有一個聚餐你能來嗎?”
“啊?你是誰啊?”林暮有些莫名其妙,她一向?qū)Α跣驼桓忻暗摹?
“我是顧澤,就是昨天中午那個,你把我認成許良學長了,雖然我們長得真的不像……”大男生語速極快,連聲音都像是有著陽光的味道,林暮答應了之后掛了電話就看到安奈曖昧的神色,“桃花朵朵開啊,阿暮。”
林暮把自己撂到柔軟的小床上無力長嘆,“你們快教我啊,然后呢,結(jié)婚了之后呢怎么求愛啊?”
“暮啊,鑒于你的情商它先天不足后天畸形,你還是別求了,做吧。”程果鄭重其事地拍拍林暮的肩膀,“哎呦,小暮你真逗你的每一天都是一個糗事百科啊。”
林暮一臉黑線,“做?”
“愛”程果不吝賜教,林暮無語凝咽,想到晚上的聚餐有可以飽食一頓林暮一甩煩惱隨意地換了一件黑色不規(guī)則下擺的長T恤和一件修身的深藍色牛仔褲,把長發(fā)扎起來林暮把那個自己最愛的米色帆布包往肩膀上一背就甩著鑰匙出了門。
俞情未了的火鍋還是鍋如其名的,極其正宗極其辣,不顧其他男生有意無意地沒話找話,林暮埋頭自己吃得無比專心致志,跆拳道社今年納新居然有好多個來自醫(yī)學院的學生,幾位勤奮的同學興致勃勃地在那里指著雞肉討論是哪個部分。
縱使如此也影響不到林暮吃美食的心情,火鍋里那個白嫩的鵪鶉蛋無論夾幾次都不厭其煩地掉回去,林暮嘟嘟嘴固執(zhí)地和鵪鶉蛋奮斗,卻看到一雙筷子輕而易舉地夾起了那顆自己預定好的鵪鶉蛋,林吃貨不滿地一個小眼神飛過去,一個白色T恤的單眼皮大眼睛小帥哥把筷子遞過來,林暮傻乎乎地看著那顆鵪鶉蛋到自己嘴邊張嘴就吞了下去,男生笑吟吟地又夾了一個遞過來林暮才反應過倆剛才的舉動有多曖昧,正尷尬的時候卻聽到一個社員驚喜的聲音,“梁老師,您也來這里吃飯嗎?”
作者有話要說:嗷嗷,爺喜歡我們彪悍的暮暮同學~ 捉奸的到了,所以暮暮要自求多福啦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