斂了斂眉,攬著談談從電梯里沉步出來,而后笑望著雷御添,“我一客戶今天給我送了三輛小跑過來,有沒有興趣去看看?”
果然,雷御天兩眼發光,完全抵不住車的誘惑,“那還等什么?”
哪里還記得去找夏然的事,只跟著付易琛往商場外走。
獨自坐在公車上,她輕捏著包,靠在車窗上。
從沒想過,和付易琛有朝一日還會相遇——雖然,彼此只是像陌路人一樣,擦肩而過,可這已經讓她好不容易平順下來的心弦隱隱波動起來。
想到顏敬亭提出的條件,想到還躺在病床上的母親,她閉了閉眼,捏著包的手指不由得緊了緊。
難道,她真的找不到其他方法不成?
可是,四年前,他帶給自己的屈辱,還歷歷在目。
她怨他,恨他,逃開他還來不及,怎么還能再去接近他?
可是,若不為再接近,自己最后那脫口而出的一聲‘付先生’又是為何?她完全可以當做從不相識的。
付易琛靠在藤條椅上,瞇眼怔忡的望著空中的繁星。
“付先生。”
付易琛坐直身子,“進來。”
助理慕雅鈞推門進來,望了他一眼,開口:“連小姐最近過得確實很拮據。資料上顯示,她母親因為患糖尿病,急需要30w的手術費用。顯然,連小姐暫時拿不出來。”
“30w?”付易琛臉色抖沉。
站起身來,雙手緊緊摁在前方的白玉欄桿上,骨關節有些發白。
“原來,這就是她那聲‘付先生’的目的。”付易琛喃喃自語,清涼的視線望向遠方,“連夏然,你果然沒變,為了錢,還是什么都能出賣。”
慕雅鈞站定在身后不接話,只是靜等著他的吩咐。
“現在連老太太住在哪家醫院里?”他沒有回身,只是冷冷的問。
“是齊先生的靜愛醫院。”
“打電話,讓靜愛醫院催催她沒交上去的余款。”
慕雅鈞點點頭,立刻打電話
夏然沒有想到,還會再遇到付易琛。
攝影棚里熱到額頭直冒汗,苦于這是個廢棄工廠,又沒有空調。
導演一聲‘咔’,顏以離負氣的甩開手里的道具,推開涌上來的化妝師,厲聲朝角落里正忙著的某個身影大吼:“連夏然,我的冰咖啡呢!”
夏然是做場記工作的,今天運氣背剛好遇上顏以離的case,為了那微薄的工資她只好認栽。
把一杯暖暖的咖啡遞到顏以離手里,“喝吧。”
“你耳聾了?我說了要冰的!”顏以離喝了一口,就不顧形象的吐了出來。
“你經紀人吩咐的,我只是照做。”夏然淡淡的回她,順手拿了角落里的拖把,將她弄濕的地板拖干凈。
她這不溫不火的樣子,更是讓煩躁的顏以離窩火。她舉起咖啡,順手就倒在夏然頭上。
“天啦!以離,你這是干什么?”經紀人匆匆趕過來,一會兒看看夏然,一會兒看看顏以離,“你要唱歌的嗓子,怎么能喝冰的!”
“夏夏,你沒事吧?這咖啡燙不燙啊?”有同事也圍了過來。
咖啡順著發絲淌到嘴角,苦澀的感覺,夏然夏有片刻的僵硬。
沒有回應身邊一聲聲詢問,好一會兒她才終于有了動作。
顏以離退后一步,有些警惕的望著她,以為她想一巴掌報復回來。
畢竟,連夏然從來就不是吃素的。
她這滑稽的樣子,讓夏然覺得好笑。
有種做事,卻沒膽量承擔后果。
撇了撇唇,她只是從口袋里翻出紙巾來,邊擦著臉,邊狀似不甚在意的開口:“你放心,為了這份工作,今天我在這里受再多的苦都不會和你計較。不過”
她頓了頓,抬起頭來,突然綻出一抹明凈的笑,湊過臉去,用只有她們倆能聽到的聲音低語:“不過,你知道我一向很記仇的,而且還是睚眥必報。”
說罷,她側過身,轉身走了。
只剩下顏以離呆愣在原地,想到她剛剛那句話,不由得莫名的打了個寒戰。
這死女人,竟然敢威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