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鳳走出乾清宮,對莫青道:“你去把馮保找來,本宮要問些事。”過了一會,馮保來了,彩鳳急忙問道:“馮公公,你派出的人有消息么?皇上的病刻不容緩,必須盡快找來李神醫。”
馮保慌忙跪倒在地,道:“娘娘,小的派出的人,到了李時珍的家鄉,李時珍的家人說,李時珍云游四海,不知現在何處,也許到了南京。東廠去的人到宮里來報信,其他幾人跑到南京去找人。”
彩鳳聽了,大失所望,傷心更甚,她強打精神,說道:“這要找到什么時候?皇上身體已經很虛弱,如果現在不能診治,只怕來不及。”馮保忙勸道:“娘娘,您也別太心急,東廠派去的人都很精明強干,如若尋找時日長,讓錦衣衛出面幫著尋找,這樣來的快些。”
彩鳳說道:“你現在去找錦衣衛指揮使,傳本宮口喻,派錦衣衛到南京尋找李時珍,就是挖地三尺,也要盡快把他找出來。”馮保急忙去找錦衣衛指揮使朱希忠。
卻說一代偉人李時珍,在太醫院任院判之際,他接觸了大量的珍貴文獻、醫學書籍,為他醫學道路打下堅實基礎。由于他反對嘉靖帝制藥煉丹,反感太醫院庸醫的諂媚,于是在太醫院待了短短一年,便離職回家。
回到家鄉后,他與父親、兄長同時藥店坐診,由于他醫術精湛,經驗豐富,給鄉親們看病是藥到病除,費用低廉,加之他來自太醫院,給皇上看過病,那些百姓更是傾慕,爭相讓他看病,因此生意格外好。
在他看病過程中,他發現一個嚴重問題,就是一種藥,有不同的叫法,或是幾種藥,卻叫一種名字,相互混淆,耽誤病情,甚至出了人命。他是民間中醫,更是一位治學嚴謹的醫藥學家,他決定出外游學,到廣闊的田間地頭、河岸海邊、森林山谷去認識中草藥屬性、藥理功能,按照這些特點,他決心編寫一部巨著。
馮保聯系錦衣衛指揮使朱希忠后,朱希忠很快派出錦衣衛,和東廠的人一起前行,去南京尋找李時珍。乾清宮內,彩鳳依然在穆宗身邊,伺候他更衣喂藥、喂水喂飯。
一日,馮寶讓樂蘭悄悄請貴妃出來,叩首道:“娘娘,小的聽說秦淑妃女兒生病,皇后娘娘找來太醫診治,說秦妃娘娘的女兒身子太嬌弱,病情嚴重,秦妃哭的淚人,剛才跑來要見皇上,被小的擋住了。”
彩鳳驚問道:“是棲霞公主么?她得什么病?太醫怎么說?”馮保道:“小公主本就先天不足,現在才半歲多,著了風寒,太醫開了藥,仍不見好轉,秦妃這才急了,來找皇上。”
彩鳳思忱:這秦妃孩子比她的瑞安出生的晚,懷孕期間受盡寵愛,小心保胎,奈何秦妃身子纖瘦,體質虛弱,孩子生下來便瘦小嬌弱,三天兩頭生病,現在皇上病著,可千萬不能讓他知道,秦妃這種不知輕重的人,只會讓皇上病情加重。
于是,彩鳳轉身對馮保道:“傳我口喻,你對秦妃說皇上病重,不得打擾,公主的病已派了太醫院的太醫診治,稍安勿躁。”馮保答應著走了。過了數日,彩鳳派出尋找李時珍的東廠和錦衣衛,仍然沒有消息,彩鳳心急如焚,加之皇宮里面的事,難免心煩氣躁,焦慮不安。
這日,孟沖端著食盒進來,彩鳳問道:“孟沖,你手里端的什么?”孟沖諂媚笑道:“小的給皇上燉了參湯,讓皇上補補身子。”彩鳳神色一變道:“皇上現在不需要參湯,他最需要休息,你不會又加了讓皇上生龍活虎的藥吧?”
孟沖忙道:“貴妃娘娘,小的不敢,小的只盼望皇上能早日康復,所以小的用一顆千年人參,熬了參湯給皇上送來。”彩鳳冷笑一聲,道:“你倒是闊綽得很!千年人參在宮里都是稀罕物,不知你是怎么得來的?”
孟沖嚇得手上出汗,慌了心神,顫巍巍答道:“這是小的...家鄉盛產,弟弟托人帶來的。”彩鳳立即呵斥道:“大膽孟沖,竟敢欺騙本宮!?看你長了幾個腦袋!?你是哪里人士,難道本宮不知道么?”
孟沖一個勁的磕頭,嘴里念叨著:“娘娘,小的該死,小的記錯了,是小的表弟帶來的,他做生意常年在外,去年去了趟遼東,就給咱帶來這個。”彩鳳打量了好幾眼,看孟沖跪在地上瑟瑟發抖,便似笑非笑道:“是么?那你可真幸運,竟有這么好的表弟!難為你了,不知藩屬地的輔國將軍是如何被越級封王?想必也費了不少周折,攀上你這位掌印太監?”
孟沖顫抖的聲音吐出幾個字:“貴妃娘娘說什么,小的不明白,輔國將軍是哪一位啊?”彩鳳冷冷道:“不要揣著明白裝糊涂,你干的事你自個最清楚!當本宮是聾子還是傻子?皇上現在不喝湯,端下去吧。”孟沖顫抖著急忙退出,提著食盒出宮去。
彩鳳思索片刻,讓小太監找來馮保。馮保正在教太子練習書法,聽說貴妃娘娘找他,便讓太子練習五遍,自己趕忙到乾清宮,見了彩鳳,叩首道:“娘娘,您找小的來,是尋人的事么?小的也很著急,但是一直沒有消息啊!”
彩鳳長嘆一聲道:“只怕找見時,皇上已無力回天啊!本宮找你來,是想問孟沖這廝,最近在忙些什么?”馮保道:“小的安排人看著,這廝到秦妃宮里去的勤,想必以前那些事,秦妃在后面嚼了不少舌根。這廝和高拱關系好得很,有一日他喝醉酒對身邊的人說,高拱返回朝廷是他、陳洪、滕祥的主意,所以高拱對他們格外好。”
彩鳳譏笑道:“我還以為高首輔有多高傲清廉呢,原來還有這等上不得臺面事,靠著幾個皇上身邊的宦官爬上來,還當自己剛正不阿!”馮保笑道:“娘娘,小的盯著孟沖呢!這廝在宮外有自己的莊院,還有兩個宮女是他的對食,有時候他偷偷摸摸出去,咱家派的人已經知道他的莊院了,聽說里面很奢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