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鳳這才坐下,說道:“妹妹對皇宮規矩不熟,生怕僭越了。”皇上笑了,一語雙關道:“貴妃以后好好學,這里面老嬤嬤都懂,這大多數規矩還是要學好遵守。”
彩鳳嫣然一笑,道:“皇上說得是,臣妾謹遵教誨,以后定能熟悉宮規,遵守規制。”皇上問道:“鈞兒呢,怎么不見他?”馮保在一邊道:“皇上,鈞兒有嬤嬤領著,在承乾宮睡覺呢。”
皇后道:“鈞兒聰明伶俐,真是個好孩子,我看著就滿心歡喜。”皇上道:“皇后說得是,過些日子,朕要立鈞兒為太子。”彩鳳趕忙跪下謝恩道:“多謝皇上,臣妾替鈞兒謝恩了。”
皇上急忙拉她坐下,笑道:“不要說得客氣,鈞兒也是朕的孩兒,鈞兒以前受委屈,朕要好好補償。可恨這些道士,當初在父皇跟前嚼舌根,讓鈞兒跟著我受冷落,朕一定要遣散道士,那些專意諂媚先皇、煉丹獻藥的道士,朕要重重懲罰。”
彩鳳笑道:“皇上,今日是臣妾的好日子,咱們說點高興的事,看看歌舞助興,好么?”皇后也笑道:“今天是妹妹的好日子,咱們高興慶賀,觀看歌舞,歡快輕松一下。”女官傳旨,喚樂隊上來,吃瓜果佳釀,看歌舞表演,十分歡慶。
裕王自做皇上以來,每每想起這些道士,將皇宮弄得烏煙瘴氣,亂七八糟,心里就窩火。他讓錦衣衛封閉了宮內道館,遣散道士,對王金等幾個煉制丹藥的道士,下了天牢,進行司法審判,被以蠱惑皇上、毒害皇帝身體為名,絞殺于市。
嘉靖帝偏執于道教,迷信道教,世間投機鉆營之輩,無不所用其極,以求得自己的榮華富貴。可惜,好花不常開,好景不常在,沒有什么是永恒的。自裕王登基后,所用一系列打擊手段,顯示這個盛極一時宗教,漸漸沒落了。
穆宗對嘉靖信任啟用的太監,因為厭惡他們助紂為虐,也進行了換人,對王佑他暫且不動,但是讓馮保進入司禮監,馮保陪著未來太子,有貴妃依仗,在宮里漸漸成了炙手可熱的人物。
皇宮內,陳皇后體弱多病,不久又聽聞病倒在坤寧宮,連鈞兒的冊封太子儀式都沒參加。彩鳳忙著找太醫給皇后瞧病,又忙著鈞兒的冊封儀式,俱事操心,繁冗復雜,很是勞累。
這日上午,彩鳳來到陳皇后的坤寧宮,裝飾華麗的殿內,淡淡的藥味彌漫在宮里。陳皇后的貼身丫鬟瑩雪迎上來,行禮道:“貴妃娘娘,皇后娘娘剛吃了藥,才歇著。”彩鳳問道:“可有太醫來看過?”
瑩雪回答道:“太醫日日來看,說皇后娘娘病已好轉,只是身子太弱,需要靜養。”皇后緩緩的聲音傳來:“是貴妃么?進來吧!”彩鳳急忙上前,陳皇后病了幾日,原本瘦弱的身體,更顯清瘦。
彩鳳行禮,陳皇后急忙擺手,道:“妹妹來了就好,姐姐身子不好,讓你操心受累。”彩鳳笑道:“看姐姐說的,妹妹豈能不來?身子感覺可好些了?”陳皇后道:“我這身子,慢慢調養就是,你也知道,我一年有半年是病的,皇上心思敦厚,為我也操了不少心,現在你每日過來,對我關心問候,姐姐知道你心底善良,心里感激。想我們在裕王府里,那時日子艱難,我們共同度過難關,現在到了皇宮,咱們更是攜手同行,一起為皇上分憂。”
彩鳳聽皇后說出此話,明白其中有深意,她展顏一笑,道:“姐姐,妹妹在裕王府全憑你照顧,你對我、對鈞兒的真心愛護,妹妹心里明白,姐姐以后保重身體,有事盡管說,妹妹定當效勞。”陳皇后突然想起了什么,道:“看妹妹說的,我想起了一事,正要和你商量。”
彩鳳道:“姐姐請講,妹妹洗耳恭聽。”陳皇后道:“你也知道,我體弱多病,這后宮諸事繁多,統領后宮之事,姐姐恐怕一人不能承擔,姐姐希望妹妹協助于我,共同管理后宮。妹妹是個聰明人,這些事對你來說不是問題,妹妹可愿幫姐姐么?”
彩鳳慌忙道:“姐姐,我對后宮事宜不懂,姐姐讓我協助,我只能在一邊做些小事,遇見大事還要姐姐拿主意。”陳皇后道:“妹妹不要謙虛,我知道你做人做事低調,處理事情恰當有分寸,且待人和善寬厚,妹妹肯幫我就好。”
彩鳳笑道:“看姐姐說的,只要你說的事,我怎能不盡心呢?姐姐對妹妹的提攜之情,妹妹無以為報,此番定當效勞。”陳皇后道:“妹妹總是善解人意,這樣我就放心了。”彩鳳忙道:“姐姐說的,妹妹照辦就是。姐姐只管養好身子。”
陳皇后臉色蒼白,病弱的身體,突然咳嗽起來,喘著氣道:“我這段時間只能靜養,勞煩妹妹了。”旁邊瑩雪道:“娘娘,您身子不好,就歇一會吧。”彩鳳看這情形,施禮道:“姐姐,那妹妹告辭了,改日再來看您。”說著緩緩退出,辭別離去。
彩鳳回去后,對馮保說了幫皇后打理宮中事務。馮保道:“娘娘,統管內宮事務,這可是個得罪人的差事。俗話說’不在其位,不謀其政’,娘娘既然答應皇后娘娘,要幫著打理后宮,那就要妥善對待。”
彩鳳笑道:“公公,宮里的事宜還需你幫我打理,我初來咋到,對后宮規制不熟,你在旁邊幫我,我也心里有底。”馮保笑著道:“娘娘說的事,奴才謹記,這宮里我是待了十幾年,也知道宮里的一些規矩,若說這宮里的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只要不觸及底線,很多事情可酌情處理,這樣上可讓皇上、皇后放心,下可讓其他嬪妃安心,宮女、太監見到歡心,這樣皆大歡喜,后宮可保安寧,娘娘您就立頭功了。”
彩鳳笑著道:“如此便好,若遇到為難之事,不要擅自處理,我還是多請示皇后娘娘。你所說酌情二字,應該多加慎重些。”馮保道:“娘娘說的是,有些事情就是你有了主意,但是得罪人的事情,還是請示為妥,免得以后惹來麻煩。”彩鳳笑著說道:“馮公公,就你主意多,你給我多看顧著后宮,不要出什么差池。”馮保點頭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