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過了兩年,彩鳳的孩兒漸漸長大,他聰明伶俐,十分可愛,彩鳳叫他寶兒,寶兒給裕王府帶來許多歡樂,陳王妃也很喜愛,經常送來桂花糕、小衣衫,逗寶兒玩,寶兒自然和她很親近。
嘉靖皇帝又找了兩個道士,名叫劉和、王金,這兩個道士一味諂媚討好皇上,大肆煉丹獻藥,那些利欲熏心的官場中人,將他倆視為往上爬的捷徑,送上銀兩及貴重禮物,在利益交換中,升了官發了財,彼此雙贏,將宮廷弄得烏煙瘴氣,而嘉靖帝的身體越來越差。
夜晚,皇宮寂靜無聲。王佑和馮保在一起正在密談。王佑坐在黃花梨的太師椅上,氣定神閑,喝了口茶,眼神犀利地掃向馮保,馮保站在下首,一副恭敬謙卑的樣子。
王佑撫摸著下巴,聲音低沉:“裕王能走到今日這一步,的確不容易,當年邵道長預言不錯,我等也曾保護過裕王,皇上其實心里很看重裕王,上次裕王去南京,讓錦衣衛都跟去了,東廠的人一路保護,差點就出了狀況,這些事咱們都清楚誰干的?皇上心里惱火,讓景王到了湖北。咱家看這情形,還需進一步拉近和裕王府的關系。”
馮保問道:“王公公,彩鳳姑娘是我們的人,關系已經很密切,還要怎樣拉近?”王佑壓低聲音對馮保道:“裕王府已經生了皇孫,就算皇上沒有問候操辦,裕王現在地位也穩如磐石,咱們先前讓鳳丫頭去,也算是一步好棋。鳳丫頭生了孩子,咱們也探望過了,下一步我打算讓你到裕王府去,讓你和他們的孩兒拉上關系,對你我的將來都有好處,你看如何?”
馮保抬頭看著王佑,明眸閃亮,說道:“公公說得是,公公派咱到裕王府,是給我馮保天大的恩賜,有誰不知裕王府的未來呢?公公高瞻遠矚,到裕王府是一舉幾得的事,馮保定不負期望,做好公公所遣之事。”
王佑聽著順心,笑道:“你做事聰明靈活,膽大心細,在幾個小輩里,咱家最看重你,到了王府,需理清關系,謹慎行事。彩鳳那丫頭也機靈,裕王最看重她,你幫著她,知道該怎么做吧?”馮保微笑著:“公公對小的看重,小的自然明白該怎么做。只是公公以什么名義派我去裕王府?”
王佑道:“這個我早就想好了,咱們以宮里向各王府派遣宮女、太監為由,到時你自然就出來,只是你在宮里已經有地位,要出去我得想個法子!瘪T保眼睛一轉,道:“要不這樣,想法找個機會,讓皇上生我的氣,我在宮里無法待,正好外派宮人到王府,我趁機出去,這樣可好?”王佑哈哈笑著,指著馮保,啞著嗓子道:“小兔崽子,鬼機靈,就這樣辦吧!瘪T保笑著告辭。
不久,馮保因失手打碎皇上珍愛玉碗,被嘉靖當場責罵,并欲重罰,幸好王佑求情,趕上宮里向各王府派人,馮保便被派到裕王府。
正逢溫貴妃過生辰。溫貴妃撫養過寧安公主,這寧安公主本是曹端妃所生,只因“壬寅宮變”,曹端妃被誣陷遇害。溫貴妃未生育過,就將寧安公主帶到自己宮中撫養。這寧安公主自幼喪母,嘉靖體恤她,對她格外關心,長大后嫁給了駙馬李和。因此每年溫貴妃生辰,寧安公主都會來慶賀。
溫貴妃在永壽宮內擺了宴席,請嘉靖帝入席。宮里歡聲笑語,歌舞升平,寧安公主娉婷而來,她長相酷似曹端妃,美麗端莊,一顰一笑無不典雅大方。嘉靖帝看在眼里,內心甚是傷感。想那曹端妃當年嫵媚動人,善解人意,頗受寵愛,可是卻被陷害至死,而自己完全是被蒙蔽了,使這個孩子從小失去親娘,和寧安公主一母同胞的常安公主,十幾歲也早早離開人世,嘉靖皇帝心里越發對寧安公主疼惜。
寧安公主跪下行禮道:“兒臣叩見父皇,母妃。兒臣祝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祝母妃千歲千歲千千歲!”嘉靖望著寧安公主,難得展顏一笑:“寧安,快起來,坐到你母妃身邊,讓聯好好看看!苯又屑毚蛄恳环瑔柕:“這一向可好?駙馬對你如何?”
寧安公主笑道:“駙馬對我很好,父皇不必牽掛。只是兒臣見父皇比以前瘦弱許多,父皇添了歲數,須得注意身體,父皇健康是孩兒的福氣!奔尉搁_心笑著:“好個寧安,真不愧是聯的寶貝女兒。聯素知你謙恭有禮,機敏善辯,現今愈發能了。聯有如此乖巧女兒,聯心甚慰!
寧安公主施禮道:“這都是父皇對兒臣抬愛,兒臣愿在父皇、母妃身邊侍奉。兒臣獻上母妃壽禮!睂幇惭孕﹃剃蹋o溫貴妃獻上親手繡制的掛屏,龍鳳呈祥圖,那金絲銀線,熠熠生輝,龍飛鳳舞,栩栩如生,眾人看了都說好。
嘉靖龍心大悅,道:“真是個懂事孩子!剛才說什么?留在皇宮,待在我們身邊?那可不行,你是出嫁的女兒,怎么能待在娘家呢?難道你在駙馬府不好?我可知道,要‘不聾不癡,不做家翁’,你可好自為之。”寧安公主紅了臉,道:“父皇,兒臣好著呢,就是想留在宮中,盡些孝心!奔尉傅坌Φ:“你在駙馬府平安健康,誕下孩兒,就是對父皇最好的孝順!
寧安公主試探道:“父皇,兒臣聽說裕王哥哥已經有了孩兒,兒臣也去見過,父皇賞賜裕王府了么?”嘉靖立時沉下臉,冷冰冰道:“休的提那些事,先前你兩個哥哥去世,父皇有錐心之痛,父皇怎會不愛自己孩兒?你二哥剛立完太子就病逝,聯是怕啊,怕見你三哥、四哥也會變成這樣,見了面有災禍發生!
“所以,朕修道多年,聽從“二龍不得相見”的勸說,從來不見自己的兒子,裕王、景王怕是早對我心生怨恨,尤其裕王,小小失去母親,到王府一個人獨自生活,他的情況父皇怎能不知,怎能不管呢?朕讓人增加王府費用,讓他好好把孫兒養大,其它的事自有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