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霄額間青筋暴跳，捏成拳頭的手背上，青筋凸起，無不在說明此時此刻的他，情緒已經在崩潰的邊緣。
兩人四目相對。
封霄忍了忍，終于無法克制，抄起餐桌椅子，狠狠往地上砸下去！
砰啪幾聲，接連好幾把上好的紅木椅都被砸了個四分五裂！
老管家被嚇了個半死，曾右右也被他暴力的行為駭住了。
她悚然抬頭看著瘋狂狀態中的男人，他整個人都在發顫發抖，氣息也非常不穩定，他朝她望過來的那雙眼睛，血紅陰冷，隱約還有淚意。
他是不是病發了？
曾右右望著他一步一步走過來。
此刻的封霄，好像一尊地獄走來的煞神，一股誰敢忤逆，就殺了誰的氣勢。
他走到她面前，驀然伸手扣住了她的咽喉，手下漸漸用力。
何管家看得震駭無比。
他連忙上來拉扯封霄，“少爺！少爺！她是小小姐……她是小小姐！您怎么了？松手啊！”
封霄像是沒聽到似的，扣住女孩兒的咽喉將她整個人提了起來。
曾右右雙腿凌空蹬著，微微闔著眼睛，望著他。
他現在這個樣子就像當初兩人發生關系時，她怎么喊他都聽不到似的。
何管家渾身都在發抖。
少爺瘋了……他瘋了！
他這個樣子哪里像一個正常人該有的？
絕對不能讓任何人看到！
救護車很快就會趕到，一旦他這種瘋狂的狀態被人看到，有心人士難保會傳出去。
現在封家明里暗里，所有人都在爭權奪利，尤其是外頭那個私生子封言，已經籠絡了族中幾個長老……
何管家眼見阻止沒用，立刻沖一旁已經嚇傻的女傭大喝：“快！快去我房間抽屜里拿槍來！”
“……好好！”女傭顫著嗓音，立即往他的房間奔，從里頭拿了槍就狂跑過來，遞給何管家。
何管家從年輕的時候就在封老身邊當貼身保鏢，經過封老的允許，可以隨身攜帶槍支，只不過他現在年紀老了，才把槍放在了房里。
他接過短槍，朝天花板開了一槍。
砰！
聽到槍聲的刀疤男迅速從外面跑進來。
看到客廳里混亂的場面，男人混沌猩紅的眼睛，可怖的面部表情，哪里還不知道封霄已經陷入了瘋狂的病發狀態中。
封霄也從槍聲中似乎愣了下，手一松，刀疤男立刻把他人拉回來。
曾右右一個趔趄倒在了地上，捂著脖子大口大口地喘息，她青白著臉色，雙眼含淚，整個人極為不舒服。
封霄還想上去，刀疤男死死抓住他的肩膀，手掌用力，“少爺少爺！你醒醒！她是喬憶，她是喬憶！”
“……喬憶？”
封霄似乎在回味這個名字，混沌的雙眸終于漸漸清明，他看向倒在地上臉色青白，不住喘息的女孩兒，再看向她咽喉處被勒紅的勒痕，心下一窒。
他看著自己的雙手，發著怔。
他剛才是不是很用力？他剛才是不是……瘋了？
封霄下意識走上去，曾右右瑟縮了一下，往后退了幾步。
沒有誰會不怕一個變態神經病發作的瘋狂樣子。
哪怕她很喜歡封霄，可依舊止不住心底對他的害怕。
她感覺呼吸不暢，病發的感覺又上來了，胸口像針扎一樣疼，呼吸憋得人十分難受。
曾右右急急喘息著，顫抖著手指摸向褲兜，拿出藥瓶子，抖著手擰開瓶蓋。
可怎么擰都擰不開。
封霄拿過她手里的藥瓶子，擰開瓶蓋，倒出一顆藥來，伸過手臂攬住她，將藥塞入她嘴里。
曾右右努力咽下，才感覺似乎稍微好了點兒。
“蠻蠻？”封霄抱緊她，低頭細細地親吻她的額頭和臉頰，不住地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曾右右已經沒力氣說話了，整個人軟在他懷里。
她輕輕合上眼，不理會。
刀疤男和何管家全都松了一口氣，一旁的女傭到現在都沒回過神來。
少爺剛才的樣子實在是太可怕了……
斯加州醫院有專門為封老配備的救護車，前后不過十分鐘，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
醫護人員抬著封老上車，封霄抱著曾右右一道上去。
…………
封老心臟病發，幸好搶救及時，一個小時之后人蘇醒了。
他一醒來就問道：“阿霄人呢？”
何管家將病房的門關嚴實，讓刀疤男守在門口不讓人進來，他才將封霄發狂的那一幕細細說過他聽。
聞言，封老怔了半晌。
良久，他才問：“你的意思是阿霄當時的精神狀況不對勁兒？”
“是的，老太爺。”何管家說，“這件事阿立應該一早就知道。現在知道的人，除了我，還有蘇珊，蘇珊是個可靠的，她不會泄露出去。”
封老神情極為嚴肅，“這件事絕對不能讓封家其他人知道，尤其是族中幾個長老。”
一旦阿霄疑似有精神疾病的消息泄露，將會直接影響他的繼承權。
族中那幾個長老絕對不會允許一個有心理疾病的患者掌封家的當家權。
封老漸漸想起這兩年來關于大孫子的事情，終于有了解釋。
難怪，他脾氣越來越乖戾暴躁，手段也越來越殘暴血腥，他之前還聽阿霄身邊的老管家說，他整了個地下室，就是專門用來折磨那些不聽話的手下和背叛者。
封老神色漸漸肅穆鄭重，“何管家，你去查查給阿霄看病的那個心理醫生，把他秘密帶我這里，不要讓任何人發現。”
“好的，老太爺。”
“對了，那蠻蠻呢？蠻蠻有沒有事？”她一個小姑娘家，肯定嚇壞了！
老管家：“小小姐及時吃了藥，暫時沒事，不過醫生說需要留院觀察，可這個節骨眼上，小小姐和表少爺的事鬧得有些厲害，醫院里有幾個鬼鬼祟祟的記者一直在蹲點……”
“那就回封宅，讓沈醫生派幾個專家教授過來。”封老又問，“阿霄現在人在蠻蠻那里？”
何管家點頭。
“你讓他過來一趟。”
何管家立刻走出病房，將封老的話轉告給刀疤男。
刀疤男聽后，去了VIP病房區的下面一層樓。
…………
不過一天不到，她又進醫院了。
曾右右覺得這原主的身體雖然病嬌體弱，但命真硬，也不知道是她的命大，還是原主的命大，被封霄這么掐脖子，心悸癥病發的情況下還不死翹翹。
早知道，她剛才就不應該吃藥，早死早回現實世界。
可現在，后悔都沒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