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盡眠目光露出驚愕,蘭烈突地一笑,“怕了?”
不怕才不正常!
她是真的沒料到,他居然會想出這種同歸于盡的計劃!
她只覺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
蘭烈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兒,突然又說:“騙你的,你還真信啊?不過——”
他話鋒一轉,“炸彈是真的,等他們人一到,無論是蘭家那些長老,還是蘭六他們幾個,都別想活著出去。到時候,整個蘭家就只剩下你和我。”
“你這個瘋子!”虞盡眠愕然。
“難道不好嗎?蘭大為了小七千方百計地算計你,我幫你除了他和小七,你不是應該感謝我?還是,你在擔心蘭六?”蘭烈冷冷盯著她,“蘭六也不是什么好東西,他和我沒什么區別,如果他比我早知道蘭振雄害死了他父母,你以為他會乖乖聽蘭振雄的?恐怕他比我做得更絕。”
虞盡眠冷眼看他,“所以,你想用我做誘餌,讓他們來伊蘭島送死?”
“算是吧。”蘭烈語意不明地回答。
“他們不會來的,你死了這條心吧。”對于他們來說,她身上根本沒什么利用價值。
然而,蘭烈突然玩味兒地說:“他們會來的,開啟蘭家的秘密情報基地鑰匙就是你,這還是蘭六告訴我的,你說你身上藏了這么大一個寶藏,他們會不來嗎?”
死死抿著唇,虞盡眠不吭聲兒。
“好了,這些不是你該擔心的,我現在去讓人給你端吃的進來。吃完了,好好休息,等他們一到,我帶你去一個空氣不錯的地方轉轉。”
這話說得好像她來度假似的,虞盡眠撕了他的心都有了。
蘭烈出去了。
她坐在床上,心事重重。
蘭家那些人會怎么樣她不管,可孟叔叔那邊,她很擔心。
他已經很久沒聯系她了,她不知道在蘭家這些事情中,他有沒有參與,為什么要意外車禍,偏偏和外公同一輛車,他是不是和外公達成了合作?
如果他來了伊蘭島,就是來送死。
一想到蘭烈埋的那些炸彈,她雙目一赤,殺了他的心都有了。
…………
虞盡眠再一次被囚禁了。
好在蘭烈除了那次來看過她,就再也沒進過她的房間,也沒有在生活上面虧待她,好吃好喝供著。
蘭家老宅以前那些傭嫂全部被蘭烈換了人,陪在她身邊伺候的人,一直都是一個中年婦女,精明能干,一看就是個練家子。
整整兩天,虞盡眠都沒有下樓。
不過,她還是站在陽臺上,大概觀察了下那些傭嫂的行為,包括周圍一些被改變的環境。
伊蘭島占地面積很大,差不多有兩萬多平方公里,遠遠望過去,除了一望無垠的大海,就是密密麻麻的樹林。
除了不遠處的一棟拔地而起的小樓,那棟小樓幾乎掩藏在樹林底下,如果不是高高的吊塔,根本不知道隱藏在密密麻麻的樹林下面還有一棟屋子。
之前養傷的時候,虞盡眠和外公去過那里,小樓附近全是密密麻麻的樹藤圍繞,周邊也沒人打掃,一看就是荒蕪許久,可那時候卻被外公叫了回來,一臉的諱莫如深。
難道,那里就是蘭烈口中的秘密情報基地?
“虞小姐。”中年婦女不知道什么時候,突然站在了她的身后,“蘭二爺讓你下去。”
虞盡眠沒有拒絕,“嗯,我先換件衣服。”
她身上還穿著礙事的禮服,三兩下就換一身休閑的運動裝。
下樓時,蘭烈捏著變聲器正在打電話,“都到了?好的……只要你不背叛我,好處有的是……當然,如果你耍花樣,我一定會讓她生不如死……”
看到虞盡眠下來,他匆匆忙忙說了一句后,掛斷電話。
蘭烈走到她身邊,“休息得怎么樣?”
虞盡眠避開幾步,厭惡他的靠近,冷淡地說了兩個字,“還好。”
蘭烈卻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將她一扯,把她人隨手甩到了那個中年婦女的身上。
“既然還好,那現在就該是你出場的時候了,把她帶出去。”
蘭烈的話,讓虞盡眠心情壓抑到了極點。
“你要帶我去哪里?”
“不是和你說了,帶你去一個空氣不錯的地方轉轉?”男人唇角彎起來的弧度,有那么點兒玩世不恭的味道,“你別怕,我不過就是想嚇唬嚇唬他們幾個,我哪里舍得讓你死,畢竟你是開啟情報基地的鑰匙,我待會兒就到,乖乖等著我。”
蘭烈眼神示意,那名中年婦女立刻心領神會地帶她走出客廳。
虞盡眠只覺渾身一陣冰涼。
她被中年婦女和幾個黑衣保鏢帶到了那座廢棄的小樓,這座小樓盤踞在一處山頂上,而旁邊卻是一個懸崖。
她之前來過這里,風景確實挺美的,如果站得離懸崖遠遠的,眼睛望向大海,能令人心曠神怡,心胸開闊。
但要是像她現在這樣兒,站在懸崖邊,心情就不美妙了。
懸崖底下,澎湃的浪花擊打著礁石,要是從這里摔下去,非死即殘。
虞盡眠看了眼身材魁梧的中年婦女,又瞄了眼身邊五個三大五粗的保鏢,原本想趁機逃跑的心思也歇了,任由他們幾個綁了手,像個貨物一樣,被掉在了半空中。
幾百米高度的底下,是海浪拍打礁石的聲音,耳邊是呼呼的海風聲。
虞盡眠吃力地抬頭,綁手的繩子被吊在了吊架的滑輪上,而繩子的另一端,被綁在十米遠的樹干上。
只要松了樹干上的繩子,她這一摔下去,肯定摔成肉餅。
已經中午了,陽光十分毒辣,虞盡眠感覺整個人都被拉扯著難受,所有的重量都匯聚在手腕上,手腕早已痛得麻木。
她昏昏沉沉的,力氣也幾乎已經耗盡了,她感覺手腕都快斷了。
就在這時,樹林里躥出了好幾道身影來。
“眠眠!”
暈暈乎乎的意識里,她聽到了蘭席凌的聲音。
她吃力地轉移視線,陽光的反射下,她看不清到底有多少人,有認識的,還有不認識的,反正來了很多人。
大概就是蘭烈說的,蘭家所有人都過來了。
“嘖嘖嘖,人全部都到了?”
蘭烈帶著一眾手持步槍的保鏢,從他們的對面樹林里走出來,而在他們的手里,押著一個女人——被反剪了雙手,堵了嘴的木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