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夠了!”
付南宇的神情冷了下來,“我需要休息。”
他不想和任何人談?wù)撽P(guān)于梁永笙的一切。
付夫人見付南宇的臉色的確是不大好看,神情也有些萎靡虛弱,這才忍住了繼續(xù)數(shù)落梁永笙的念頭,“好,你休息吧。媽晚上再過來給你送湯。”
“不用了。”
付南宇只想自己一個人好好的安靜安靜。
付夫人張了張嘴,想要說什么,話到了嘴邊,又莫名的咽了回去。
付南宇已經(jīng)躺好,蓋上被子,閉上了那雙清冷幽深的眸子。他能感覺到付夫人的目光在他臉上停留了很久才離開。
“好好休息。”
付夫人也知道不能太過逼迫付南宇,悻悻的說了一句就離開了醫(yī)院。
原本緊閉的眼忽然睜開,有些失神的看著窗外湛藍的天空。
梁永笙是離開了嗎?
還以為睜開眼的那瞬間,第一個看到的人會是那個小女人。沒想到,他失望了。
安義全之前過來的時候就告訴他梁永笙已經(jīng)離開。
付南宇還不愿意相信,然而打電話回別墅,王媽說梁永笙早在他昏迷不醒的時候就已經(jīng)搬東西離開了。
安義全查到的資料也顯示梁永笙已經(jīng)坐飛機離開。
付南宇這才算是死了心。
那個小女人是真的帶著他的孩子不告而別。
他沒有怪她之前做的種種一切,唯獨不能接受她的不告而別。
這算是什么意思?
梁永笙真的是有愛過他的嗎?
到這個時候,付南宇忽然有些不能確定了。
曾經(jīng)的過往,充滿了她對他的欺騙。曾經(jīng)的感情,到底是有幾分的真假?
倘若有幾分是真的,梁永笙怎么可能會這樣狠心的連他一面都不見就決然的離開?
“梁永笙,你想離開?”
男人的眼里面暮色沉沉,忽然勾唇冷笑,“休想!”
招惹了他以后,就想當做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悄無聲息的離開?
想到梁永笙可能帶著他的孩子和另外一個男人生活在一起,一家人其樂融融的幸福畫面,付南宇就感覺自己的心像是被人狠狠的捅了幾刀一樣的疼起來。
那樣的結(jié)果,梁永笙她想都不要想!
梁永笙到達國外的時候,已經(jīng)是傍晚時分了。
站在夕陽的余暉中,她抬眼看著周圍陌生又熟悉的一切。
“歡迎回家。”
夕陽的盡頭,一個身材瘦弱的男孩沖著她張開了手,嘴角的笑容燦爛無比,“姐姐。”
梁永笙的眉眼不自覺的柔和起來,走過去,抱住他,“弟弟。”
幸而上天還是憐惜她的。
她還有個弟弟。
所以,不管是失去父母,還是少了付南宇,她還是可以和弟弟一直相依為命下去。
不對,現(xiàn)在還多了一個。
弟弟的目光已經(jīng)落向了她的腹部,好奇的伸出手去觸碰她的肚子,在感覺到胎兒踢著他的手的時候,他的神情訝異又歡喜,“姐姐,小外甥在踢我呢。”
不需要去追問姐姐回國做了什么,他只知道他相依為命的姐姐再一次回到了他的身邊。
梁永笙揚起了笑容,“他是在表達對你的喜歡。”
她肚子里面的這個小家伙平日里可是很懶的,幾乎整日都不會在她肚子里面動彈幾下,更別說踢人了。
“必須喜歡我啊!我可是他的舅舅!”
不大的男孩兒眼里面滿是欣喜和自豪,逗得梁永笙忍不住輕笑起來。
等在一旁的男人也忍不住笑出聲。
“沙陽。”
那男人也張開了雙臂,手輕輕的搭在她的后背上,聲音溫柔極了,“歡迎回家。”
她都不知道,他這段時間是有多么的擔憂她的安危。幸好,她平安無事的回來了。
雖然,是帶著別人的孩子一起回來的。
“沙陽,謝謝你。”
這段時間,若是沒有季沙陽的照顧,她和弟弟很有可能早就已經(jīng)被王瑞派來的人抓住并且秘密的處置了。
梁永笙是真的很感激眼前的這個男人。
季沙陽伸手推了推眼鏡,渾身都散發(fā)著一股濃濃的書卷味,帶著幾分當代人少有的儒雅緩緩的露出些許溫和笑意,“回家吧。”
夕陽西下,三人并肩而行,時不時的說笑幾句。
在走向居住的別墅的時候,梁永笙忽然停住了腳步,回頭深深的看了看來時的路。
付南宇,她要回家了。
可惜,不是她和他的家。
“姐?”
身邊的弟弟有些困惑,“怎么了?”
梁永笙輕輕搖搖頭,“沒事,回去吧。”
等到晚上別墅的燈都熄滅了,梁永笙才走出了房間,坐到了院子里面秋千架上,輕輕晃動著,抬眼看著天上的一輪明月。
漆黑的夜幕上,繁星點點。
可梁永笙卻覺得這月色星光怎么也沒有那一次付南宇和她看過的那樣璀璨美好。
也不知道那個男人現(xiàn)在怎么樣了?
身體恢復(fù)的還好不好。
梁永笙想的出神,根本就沒有發(fā)覺她的身邊已經(jīng)多了一個人。
“在想什么?”
男人的聲音帶著幾分特有的清冷,精致如畫的眉目比這月色還柔和。
若是換成旁人,恐怕早就被這柔情醉倒了。
然而梁永笙卻沒有什么感覺,掃了他一眼,就聳聳肩,“沒什么,就是睡不著,可能因為時差的原因吧。”
她這邊是月夜,付南宇那邊應(yīng)該是白天。
原來,他們兩個人之間現(xiàn)在不僅隔著山與海的距離,還隔著時間的距離。
她就是想要和他一起看看月色,都不行了。
胸膛里面的那顆心忽然刺痛起來。
梁永笙伸手捂住心口,臉色蒼白失色,神情也有些頹然難受。
“不舒服?”男人立即伸手將她從秋千上扶了下來,讓她坐到一旁的戶外沙發(fā)上。
又匆忙的去倒了一杯熱水,讓梁永笙喝下,見她的臉色漸漸紅潤起來,季沙陽才松了一口氣。
大手在她的頭頂輕柔的摸了一下,語氣帶著幾分無可奈何的嗔怪,“你啊!”
一直以來,他真是拿她半點辦法也沒有。
“沙陽,”梁永笙的身子先是一僵,隨即若無其事的推開了他的手,“我又不是孩子,你怎么老摸我的頭?”
大概是被付南宇摸慣了,猛然換了另外一個人,怎么都覺得很別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