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你做的事情沒做,跑來這里做什么?”
兩人視線僵持時,一道低沉如同大提琴般的聲音打破了彼此之間的激烈。
循聲望去,付南宇正站在兩人身后。
付母眼底迸射出一抹欣喜,拿出方才的照片,“南宇,你看看你的秘書私底下都做了什么事!
看著照片上的內容,付南宇眼底閃出一絲陰霾。
僅僅一秒,他高挑眉毛,并不在意的道,“母親,這是我讓梁秘書去做的!
什么?
坐著的兩個女人心中都有些詫異,付母臉上滿是質疑,卻不好去反駁他的話。
付南宇眼神從照片上移開,落在一身狼狽的梁永笙身上,脫掉身上的西裝外套,披在她身上。
“回去工作!
他的聲音略有嚴肅,卻很好的給了梁永笙臺階下。
直到梁永笙的身影消失在馬路對面,付南宇收回視線,淡淡道,“如果沒什么事,我先回公司了。”
“南宇!”付母急急叫了一聲。
想到付南宇對她的維護,付母心中越發(fā)不滿,皺緊眉頭,語重心長道,“我希望你能明白,誰才是你未來的妻子!
付南宇并不回答,腳下皮鞋輕轉,只留下一個背影,“兒子心里有數(shù),公司有些事要處理,不能陪母親了!
“南……”
付母望著對面空著的座位,不滿的輕哼一聲,拿起包包旋即也走出了餐廳。
上車后,她回想了一遍方才付南宇的話,想起上次他對年慧怡的婚事還有所反應,這次竟然又恢復了常態(tài)。
她心中認定是梁永笙吹了枕邊風,愈發(fā)覺得這個女人不簡單,不由得望向司機。
“去幫我調查一些梁永笙的個人背景!
“是。”
回到公司的梁永笙,一路在同事神色各異的注視下,走到了衛(wèi)生間里面。
鏡子映出了她的上半身,平日里炯炯有神的眼眸,這次竟然因為失神而黯淡幾分。
那樣兇殘的人,他怎么會幫自己?
梁永笙望著肩頭上的外套,有些怔愣。
外套上還殘余著屬于他身上的溫度,提醒著她方才的事情,并非是夢。
不!不是!
手緊緊的捏著袖口,以此來平復雜亂的心緒。
“一定是有別的原因吧!”
攪亂的心緒被梁永笙慢慢撫平,眼底恢復了以往的平靜,身后卻響起一道聲音。
“什么原因?”
梁永笙驚得起了一身寒毛,慌亂的轉身,撞入了付南宇那雙幽寒深邃的眼眸中。
心口怦怦而跳,梁永笙努力的擠出微笑,略微垂下巴掩飾自己的情緒。
“嗯?”
他拉長尾音,意在追問。
“我的意思是,都是徐總的原因,才讓付總替我背鍋,剛剛真是謝謝付總了!
梁永笙說話的時候,對上了他的視線,一副君子坦蕩蕩的模樣。
付南宇似笑非笑的注視著她,不知是信還是不信。
“付總,我先走了……”
不知為何,她總覺得自己在付南宇仿佛是能看穿自己,下意識的想離開。
她身子剛剛一動,手腕忽然被緊緊的抓住,整個人被壓在了洗手池的邊上。
“記住我的話,別再挑戰(zhàn)我的底線。”
耳際貼著他的手臂,頭頂上響起了付南宇略帶警告的聲音。
梁永笙微微抬起下巴,眼神極盡無辜。
“付總,我和徐總那次只是剛好遇見了而已。”
付南宇低著頭,身下的女人衣裳濕透,胸前的線條被微透的襯衫勾勒完美,被他盡收眼底。
“付總,這是公司……”
梁永笙的驚呼聲,讓付南宇的動作停下了下來。
“去換身衣服。”
付南宇的眼神變得清明,輕哼了一聲,這才抬腳走出衛(wèi)生間。
梁永笙略微松了一口氣,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連忙去換了一身衣服。
走出辦公室時,同事們看她的眼神又變了變。
梁永笙面色不改,兀自的走進總裁辦公室,將外套遞給了付南宇,“謝謝付總!
付南宇接過外套,放在了桌子上,點了點頭,“出去吧!
待辦公室的門從外門關上時,安義全頓時兩眼放精光,“嘖,老付你這定力也太差了吧,出去回來一趟就讓人換了一身衣服!
言語里,不乏揶揄調侃的意味。
空氣中溫度驟下,安義全無奈的舉起雙手,撇撇嘴道,“行行行,不拿你小情人開玩笑。”
付南宇這才收回在他身上的視線,將外套收緊,淡聲道,“以后不要讓她一個人去見我母親!
安義全神色頓時收斂幾分,鄭重點頭,“我知道了!
經過這件事,公司上下越發(fā)斷定梁永笙和付南宇關系匪淺,倒也沒再有人去找她麻煩。
兩天后,梁永笙正在整理上次“麗水苑”的數(shù)據(jù),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正是徐年洲打來的電話。
眼睛四下看了看,梁永笙拿起手機往天臺走。
天臺涼風吹過,梁永笙走向欄桿處,電話剛一接通,徐年洲的聲音從里面?zhèn)鞒觥?
“梁秘書,這么久不接電話,不會把我給忘了吧?”
梁永笙目光看向遠處的高樓,不答反問,“徐總怎么突然想起給我打電話?”
兩人之間網(wǎng)絡的交流,通常是轉賬居多。
“自然是想梁秘書了!
梁永笙低低一笑,并沒有接話。
她的沉默讓徐年洲聲量高了一些,“怎么?梁秘書難道不想跟我見一面嗎?”
又是一陣沉默。
徐洲年暗自磨牙后,迅速的轉了一筆錢。
看了一眼備注的地方,梁永笙終于柔聲開口,“徐總都這樣盛情邀請了,即使再忙,我也會按時來的!
中午下班,梁永笙趁付南宇和安義全都不在公司,打車來到了徐年洲約好的地方——離市中心很遠的一家餐廳。
地理位置很偏僻,不用擔心遇見熟人,梁永笙對此很滿意,看來付南宇終于知道收斂一些了。
在等著她的人,并非徐年洲一個,旁邊還有著一個約摸三十來歲的男人。
男人衣著光鮮,長相普通卻有著一股上位者的氣勢,想來身份也不普通。
梁永笙落座后,目光放在那個男人身上,心中開始泛起一絲疑惑,目光也變得幽深起來。
從前見面徐年洲從不會帶任何人,這次……
徐年洲用手支著下巴,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解釋道,“這位是陳總陳奇,他可是仰慕梁秘書很久了,這次是特地過來見你一面的!
話畢,他又沖梁永笙一陣擠眉弄眼。
梁永笙說了一聲幸會,卻沒有很熱切的攀談,只是目光時不時的落在陳奇身上,跟一般想要攀關系卻又想保持矜持的女人沒兩樣。
“梁秘書,我想邀請你作為我的女伴出席一個晚會,不知道我有沒有一個榮幸。”
說著,他遞上來一份邀請函。
梁永笙掃了一眼邀請函,并沒有伸手去接,心中的疑團愈發(fā)大,眼中有警惕之色。
“徐總,這是?”
徐年洲大剌剌一笑,“陳總想跟梁秘書多認識認識,而且晚會上,一定會有你感興趣的事情!
這樣一說,梁永笙笑容突然淡了幾分。
眼前這個男人,雖然狂妄自大了一些,但絕對不是一個好對付的人。
梁永笙再看了一眼邀請函,又看了看陳奇,“那我能問問,是什么事情嗎?”
陳奇倒是沒說話,而是看了一眼徐年洲。
“除了陳總想跟你認識認識,自然還有我們之間的合作。難道梁秘書不想當總裁夫人了?”
他將“合作”二字,咬的格外曖昧。
梁永笙心底疑惑了幾分,但未免他生疑,眼底隱隱露出一抹喜悅,卻又沒開口。
“梁秘書不會這么快放棄了吧?”他的眸子里閃著犀利的光。
暗嗤一聲老狐貍,梁永笙知道自己非去不可,便道,“陳總,我的時間可是很寶貴……”
早已經摸清出她的路子,徐年洲又轉了一筆賬。
“這個是陳總的一點心意,梁秘書看看?”
梁永笙眼睛笑成彎月,順手拿下邀請函,“陳總盛情,我當然是卻之不恭!
她這種愛財?shù)哪,竟然讓人討厭不起來?
徐年洲瞇了瞇眼,心道:倘若她不是付南宇的女人,還真想圈養(yǎng)起來,當自己的私有物。
三人各懷心思的離開餐廳,梁永笙看著手里的邀請函,唇角揚起一抹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