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宮喆帶著安文夕來到了舒寧殿,這舒寧殿是鹿臺的主殿,設(shè)計巧妙,飛檐斗拱,雕檐畫棟,古樸大氣。
進了殿,安文夕才發(fā)覺這里的布置竟然和未央宮一模一樣!
看到安文夕略略驚訝的神情,北宮喆開口道:“這里的主人只有你。”
只有她,難道這鹿臺是為她而建?
既然如此,他為何又要傳出去那樣的流言?
“走吧。”北宮喆攬住安文夕的柳腰,帶著她朝內(nèi)殿走去。
殿內(nèi)早已經(jīng)生起了火龍,踏進殿內(nèi),一陣暖意襲來,驅(qū)散了一身的寒氣。安文夕將緊緊裹在樂樂襁褓上的絨毯掀開,此時小家伙睡得正熟。進了內(nèi)殿,安文夕看著身側(cè)那人臉上透出的倦意,開口道:“要不你先休息一會。”
北宮喆淡淡的點了點頭,他身上的確沒什么力氣了。
這會箐姑姑她們已經(jīng)收拾妥當,安文夕將樂樂交給她們,回了內(nèi)殿,發(fā)覺北宮喆坐在榻前凝神,不由得道:“不是要休息么,怎么還坐在這?”
北宮喆看著她熟練地褪去他的外衫,然后給他脫掉鞋襪,將他趕上了床榻。
“睡吧,晚膳的時候我叫你。”安文夕拉了拉他身上的錦被道。
北宮喆驀地抓住安文夕的手道:“你去做什么?”
安文夕微微勾了勾嘴角,她怎么沒有發(fā)現(xiàn)以前北宮喆這么膩著她?
“我去看看我爹娘,你好好休息。”安文夕將北宮喆的手放進被子里。
北宮喆看著那抹離開的倩影,心頭縈繞著一股淡淡的悵然若失,他不想讓她離開他的視線。
安文夕陪莫虞說了會話,簡單的告訴了她一下她和北宮喆之間的感情糾葛,時間悄然流逝,轉(zhuǎn)眼之間,天色已經(jīng)暗了下來,到了用午膳的時間,安文夕才從凝云殿返回。
紛紛揚揚的大雪依舊在下,地上已經(jīng)積了厚厚的一層落雪,天地之間仿佛只剩下了純白這一種色彩。
安文夕回到舒寧殿時,北宮喆睡得很沉,連她近身也沒有發(fā)覺,她褪去狐裘大衣,坐在榻前,看著他冷然剛毅的眉眼,唇畔悄然綻開了一抹笑容。
北宮喆密長的睫毛在明亮的夜明珠下垂下一排剪影給那張冰冷的臉添了一抹柔色。
低頭吻了吻他的眼睛,流連過硬挺的鼻梁,最后落在他的薄唇上,柔軟的觸感打開了安文夕的思念。
北宮喆只覺得唇瓣上有一抹溫?zé)岬挠|感,一股麻酥酥的感覺從唇瓣襲向他的大腦。
他驀地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精致的小臉,她微微閉著眼睛,絲毫沒有發(fā)覺他已經(jīng)醒來。
北宮喆心中一動,掠奪她的美好。
“唔~”安文夕睫毛輕顫,立即睜開了眼睛,對上了北宮喆那雙幽深的黑瞳,剛要起身,雙手卻被人緊緊攥在了手中。
偷親被發(fā)現(xiàn),還被他吃的死死的,她這人也丟大發(fā)了。
過了半晌,北宮喆才松開了她,還意猶未盡的在她的紅唇上啄了兩口。
北宮喆銳利的雙眸染了絲不易察覺的柔光,對安文夕道:“你就是這樣叫朕起床的?”
“我……”
“朕喜歡這個方式,別具一格,以后也都這么叫朕起床吧。”
安文夕緊盯著他,明明是那樣曖昧的話語,偏偏他的眸內(nèi)沒有半分欲望,還赤果果的將她調(diào)戲了一通。
“這么叫你起床,想得美。”安文夕揚了揚嘴角,慢慢向北宮喆傾了身子,食指勾住他的下巴,在他的唇上倏然落下一吻,感受到他的顫栗,安文夕嘴角的笑意更深。
“這得看本宮心情。”說完安文夕站起了身子,將北宮喆的衣服遞給他道,“一會該用晚膳了,趕緊起床吧。”
北宮喆沒有去接安文夕手中的衣服,而是掀開錦被,下了床榻,展開了雙臂道:“伺候朕更衣吧。”
見安文夕未動,北宮喆語氣中帶了抹柔色,“朕沒力氣,你為朕更衣吧。”
安文夕愣了一瞬,這是撒嬌?
她還沒見過有人挺著一張冰塊臉撒嬌的,真是傲嬌。來時北宮喆的腳步都有些虛浮,沉睡了兩個月,剛醒來身子自然比較虛,安文夕懶得和他計較,細心地給他穿了衣服。
她的心中升起一抹暖意,雖然他不記得和她以前的事情,但是這樣已是很好。
“走吧,我們?nèi)ビ蒙拧!?
長時間沒進食過東西,這一餐北宮喆吃的很少,剛剛用過膳,張海就端來了北宮喆的藥。北宮喆看著那黑漆漆的藥汁,眉頭微不可見的皺了皺。
“交給我吧。”安文夕對張海道。
“不想喝?”安文夕舀了一勺送到了北宮喆嘴邊。她知道這一年來北宮喆幾乎天天都被泡在了藥罐子里,如今他身上原本清涼的冷香也逐漸被藥香所替代。
北宮喆從安文夕手中接過藥碗,然后一飲而盡,然后抓住她的手道:“太色不早了,我們?nèi)バ伞!?
這話說的有些曖昧。
安文夕拂掉了他的手道:“你先去,我去看看樂樂。”
樂樂就在舒寧偏殿,她喂飽了樂樂,然后沐浴洗漱了一番這才回到了內(nèi)殿,此時北宮喆正躺坐在床榻上等她。
北宮喆見到她來,對她招招手,“過來。”
“怎么了?”
“你不在,朕睡不著。”北宮喆說的自然,一副依賴她的模樣。
安文夕嘆了口氣,翻身上榻,她剛剛扯過錦被,身邊的人就將她撈在了懷中,不過半晌,那人的手便不規(guī)矩了起來。
“你做什么?”
“朕看看你身上的傷。”
安文夕微微一滯,他怎么還惦著這事,“都是些小傷,沒什么大礙。”
“讓朕瞧瞧。”說話間,北宮喆已經(jīng)剝?nèi)チ怂砩蟽H有的單衣。看著她身上已經(jīng)結(jié)了一層淺痂的傷疤,黑瞳深了深。
“沒事,已經(jīng)上過藥了。”安文夕伸出藕臂環(huán)住北宮喆的脖子,“我們睡覺吧。”
北宮喆這才躺了下來,只是不敢有太大的動作,生怕將她的傷口裂開,他只是緊緊的將她擁在懷中。
此時的他,就像是一個沒有安全感的孩子一般。
二人剛剛睡熟,殿外就傳來了香茗的聲音,“皇上,娘娘,小皇子哭得厲害……”
安文夕驀地醒來,披衣下榻,“你先睡,樂樂許是餓了,我去瞧瞧。”
樂樂果然是餓了,安文夕連喂帶哄,足足折騰了半個時辰,才拖著疲倦的身子爬上了床榻。
剛睡下不到一個時辰,香茗又來叫她,她還沒有起身,就被身邊的男人按住了身子。
“將他抱過來。”北宮喆對著外面吩咐道。
這么來來去去的,也實在是太折騰人了。
過了片刻,樂樂被箐姑姑抱來的時候,正嚎啕大哭,哭的嗓子都有些啞了,安文夕心疼的哄著。
“是不是餓了?”
安文夕搖搖頭,這才剛喂過,不會餓的那么快。平時樂樂晚上都是和她一起睡的,一定是來了這里他半夜醒來找不著她,就開始哭鬧了。
“他離不開我。”
“這個習(xí)慣可不好。”北宮喆淡淡道,難不成以后他們二人睡覺,這個臭小子一哭鬧,她就拋下他去哄他?
安文夕看著北宮喆有些不悅的臉色,驀地笑了,“難不成你還吃兒子的醋?”
“給我吧,你去睡。”北宮喆不由分說將樂樂抱到懷里。
“你行么?”安文夕有些不敢相信,他連抱都不會抱,怎么哄得了樂樂。
北宮喆學(xué)著安文夕剛才的樣子一下一下的拍著,動作雖然僵硬,但是卻十分平穩(wěn)。
樂樂的哭聲漸小,睜得黑亮的眼睛看著北宮喆,時不時還興奮的抓著小手。
“別讓他抓到自己。”安文夕囑咐道。
北宮喆略略點頭,給安文夕蓋上被子,“睡吧。”
安文夕頭沉的要命,渾身有些酸痛,長久不動,今日猛然動武,渾身的骨頭仿佛散了架一般,一躺下就再也不想再動一下。
北宮喆看著安文夕恬靜的睡顏,微微勾了嘴角,轉(zhuǎn)眸看向懷中的小人兒,正興奮的允吸著自己的手指,玩的不亦樂乎。
北宮喆伸手將他的小手指從他的嘴里拿開,結(jié)果不過一會的功夫,樂樂又將手指塞到了嘴里,還吐了個泡泡。
北宮喆微微皺了皺眉,從榻前取過帕子給樂樂擦了擦口水,然后將他的小手從他嘴里拿了出來。
誰知,北宮喆剛把樂樂的小手從他的嘴里拿出來,他立即扁了小嘴,放開嗓子大哭。
“樂樂怎么了?”安文夕撐起身子道。
“沒事,你不必管。”
“都哭成這樣子了,能沒事么。”安文夕心疼的從北宮喆懷中接了過來,輕聲哄著。
真是慈母多敗兒!
北宮喆捏了捏眉心,看著安文夕眉眼間的疲倦道:“還是我來吧,再給我最后一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