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二字,聽在姚青音的耳中,頓時如一陣驚雷咋響,她已經很小心了,說話前都想了想,也沒有露出一絲口風。對方怎么會知道她?而且聽對方的話,聲音中,并沒有對一國郡主的尊敬。
此時的姚青音心中,猶如波濤巨浪,但她是遇強則強的性子,雖然心中害怕,面上卻是怎么也不顯示,只問道,“你們認識本郡主?”
“自然。”
“既然認識本郡主,那能不能幫本郡主這個忙。本郡主可以再加一錠元寶,可以付你們一百兩。”姚青音極力保持著鎮(zhèn)定,又拿出了一錠銀元寶。
當務之急,是先把她的手下救醒。錢財都是身外物,而且就一百兩,她也并不看在眼中。
粗壯男子繼續(xù)桀桀桀的笑,“蘊樂郡主,你好像弄錯了一件事情。如果我們劫了你,那不管一百兩,還是一千兩,都是我們兄弟的了。”
“你們這是什么意思?”姚青音懵了,雖然在她看到這些人的時候,她就感覺不好。但眼下看來,這些人是特意出現的?“你們跟著本郡主過來的?”
“自然,我們守株待兔呢。”
“為什么?”難道是為了求財?
“我們自然是為了求財。”
“求財還不簡單,你們想要多少,本郡主出。只要你們能把他們救上來,然后送本郡主回城。”
“蘊樂郡主,你可以出多少?”
“你們想要多少?”
粗壯男子伸出一只手,手指伸開。
“五千兩,對嗎?本郡主出了。”
“蘊樂郡主,你的命,難道只值五千兩嗎?”
姚青音臉色不由一沉,“你們這是獅子大開口,這是敲詐。”
“自然。”粗壯男子依然伸著手掌,“五十萬兩,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你們真會開口。”
“那是當然。”粗壯男子繼續(xù)笑道,“我們兄弟缺點錢花,這不才會找上你的嘛。”
“這哪里是缺一點錢花,你們這是缺很多錢吧。”姚青音怒道,“不要說五十萬兩,五萬兩,本郡主也拿不出來。”
“沒事,我們不急。”粗壯男子一揮手,“把他們綁了。”
隨即有六名男子,跳進坑里。拿出繩索,很快就把青桃三人綁的嚴嚴實實的,拖到坑外。
姚青音看到這一幕,不由上前阻止,“你們干什么,快放開他們。”
但她一個弱女子,又哪里可以阻止如狼似虎的壞人。很快青桃等三人就臟兮兮的,渾身滾滿了泥土,出現在坑旁邊。
粗壯男子又一揮手,“繼續(xù)郡主不同意我的提議,那真是不好意思,綁了。”
姚青音不住的后退,但對面沖過來的男人,速度又快,很快就把她的雙手弄到背后,又用麻繩把她綁了起來。
完了!
這是她的第一想法。
她錯了!
這是她的第二想法。
萬幸!
這是她的第三想法。
當時她一定要把榮易峰趕下馬車,希望這時候趕過來的榮易峰,能瞧見這一幕,可以向她的娘親報個警,然后救出她。
姚青音怒目看著對方,“你們要這么多錢,真的是因為零花嗎?本郡主不相信,你們當底有什么陰謀?”
粗壯男子又一次桀桀的笑了起來,“既然郡主你不愿意出五十萬兩,但我相信,會有旁人出這份銀子的。”
“我告訴你們,你們這是做夢,做夢。”姚青音不由掙扎起來,她絕對不想讓自己成為籌碼,成為這幫人要銀子的理由。
“是不是夢,到時候就知道了。帶走。”馬上就有幾人,把他們四人,拖到馬車上安置好,這才駕著馬車離開。
“你到底是誰?奉了誰的命令?”聽到馬車轉動的聲音,姚青音不管不顧的掙扎起來,如果真的離開這里,到時候去了哪里,她要怎么辦?
“哼,反正我也不怕你查,我是黑爺的手下,曾四。”那個叫曾四的男子說道,“既然我敢把名字亮出來,自然不會怕。郡主,你還是好好享受接下來的旅程吧。”
黑爺,他又是誰?
姚青音還要再說,卻覺得后腦勺一疼,眼前一黑,整個人都陷入了昏迷中。
姚青音醒來的時候,眼前烏漆漆的。雙手已經沒了知覺,原本已經好了什么的腳腕,又針扎一般的疼了起來。
黑暗的空間中,雖然看不見,但她的耳朵卻是份外的靈敏起來。
她試探的問道,“有人嗎?”
“嗚。”
“是青桃嗎?”
“郡主,郡主,你在哪里?你還好嗎?”
果然是青桃的聲音,帶著明顯的嗚咽聲,以及“呸呸呸”吐著泥土的聲音。
聽在姚青音的耳朵內,總覺得那么的喜感。她不由壓了壓這種莫名其妙的情緒,回道,“本郡主沒事,毛桃和陳叔呢,在嗎?”
青桃的聲音有些遲疑,“奴婢醒來就在這里了,還來不及找他們。”
看青桃的反應,那么害怕,連找她都沒有想到,并不要說尋找同樣是丫鬟的毛桃。
姚青音心下了然,揚聲叫道,“毛桃,陳叔,你們在不在?在的話,就應一聲。”
姚青音連著叫了幾聲,青桃起先很害怕,后來因著自家郡主,也不由膽氣壯了,也一同的叫喚起來。
在叫了幾聲之后,在她們的耳邊響起了奚奚索索的聲音,然后是有些歡喜的聲音,“郡主,郡主,我們在這里。”
是毛桃和陳一鞭的聲音。
聽到他們的聲音,四人都在一起,這讓姚青音的心中稍定。
“你們都在哪里,現在怎么樣了?”姚青音剛問完,就感覺身旁靠過來一人。“是誰?”
“郡主,是我。”
是毛桃的聲音。
“郡主,你怎么樣?”
“本郡主的手被綁在身后,整個手都麻了。”姚青音微微的動了動,也不知道她昏迷了多久,只是這么一動,就讓全身像被針扎了一般的難受。
“郡主,您別動,奴婢把繩子給您解開。”
“嗯。”姚青音應了一聲,就感覺到毛桃摸過來的雙手,以及不斷捏著繩索。“毛桃,你怎么把繩子解開的?”
姚青音記得,在她昏迷的時候,毛桃和其他人一樣,都被綁的像粽子一樣。怎么眼下她只是昏迷了一下,毛桃就自由了呢?
身旁的人頓了頓,這才說道,“不瞞郡主,奴婢小的時候,奴婢的奶奶,就教給奴婢這樣的絕技,可以隨意的脫開繩子。郡主,您不要怪奴婢,奴婢并不是一定要隱瞞的。”
“不會,本郡主不會怪你。本郡主反倒要感謝你,感謝你奶奶,要不是你奶奶讓你學了這門技藝。恐怕本郡主,此時要一直躺在這里,不能動彈了。”
說話間,毛桃很快就幫姚青音解開了繩子,又幫其他人去解。
姚青音小心而又緩慢的,把雙手從背后伸過來,又動了動腳。她咬牙不去在意在全身不斷蔓延的疼痛,這樣過了一會兒。她驚訝的發(fā)現,那些疼痛,一下子少了很多,然后慢慢的沒有了。只有腳腕處,還有些疼。
那邊,毛桃解開了所有人的繩子,又過來扶她,“郡主,您怎么樣了?”
毛桃不是無知的奴婢,也有見識,她靠過來的姿勢和手勁,都那么的恰當好處,既沒有再一次的弄疼姚青音,又沒有讓姚青音難受。
在毛桃的攙扶下,姚青音很快就靠著墻壁坐好,“本郡主還好,你們呢?”
“郡主放心,我們都還好。”陳一鞭卻是上前幾步,沉聲說道,“郡主,您怪我的。都是我沒有防備,才會讓賊人有可趁之機。”
陳一鞭等三人,雖然沒有高深的功夫,但對付一些沒功夫的人,還是夠了的。姚青音想起她剛下馬車的時候,見到的場景,頓時有些疑惑,“陳叔,你先不要自責。你先跟我說說,當時是怎么回事?怎么無緣無故就暈到在了坑里?”
“郡主,我們剛站在坑里看了一會兒,正商量著,要怎么處理這些坑的時候,就突然頭一暈,就摔倒了。”陳一鞭也想不明白,好好的站在坑旁邊,怎么會摔下去的。
青桃想到當時的情景,也有些害怕,“郡主,陳叔說的沒錯。當時,奴婢好像還聞到了淡淡的香味。然后就昏迷過去了。”
從他們的描述中,姚青音很容易就還原了當時的場景。她皺著眉頭,心中有了猜測,“看來,這些人早就計劃好了,你們會著了道,也是必然的。”
無心對上有心,他們怎么能不落進他們的手中。
青桃先打了個寒顫,“郡主,您說,他們是有備而來的,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他們是為了五十萬兩銀子。”姚青音的嘴唇抿的緊緊的,那些人打的倒是好算盤,先綁了她,又拿她向長公主府勒索,到時候即使拿不到五十萬兩,十幾萬兩想必是沒有問題。她堂堂郡主,竟然成了階下囚,成了旁人威逼的砝碼,這讓她的心里極不舒服起來。而且,看那些人為人處事,擺明了是有后臺的。可是,他們的后臺又是誰呢?
“啊,不會吧。他們瘋了吧,竟然要這么多銀子。”青桃吃驚的大叫起來,即使她是長公主府上的奴婢,如果賣掉,也不過只值個十兩二十兩的銀子。那些匪徒,一下子開口五十萬兩,真是獅子大開口啊。
“要郡主自然希望他們是瘋了,問題是他們沒瘋。”姚青音的神色變的冷冷的,眼下的情況,不是在這里跟她的奴婢討論銀子的事情,而是要盡快逃離這里,回到府中。
“青桃,你喊的那么大聲,是想把那些人招來嗎?”毛桃先喝斥了青桃,又提出來道,“郡主,這里不能久待。我們還是快找找出路,離開這里吧。”
“陳叔,你和毛桃一起尋找。青桃,你過來扶本郡主。”姚青音很快就下了命令,她借著青桃的手,小心萬分的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