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知道你心生純良,但是對著壞人,你怎么也要狠下心啊。”
“我說錯(cuò)了話?”
“不,大哥你沒有說話,但是有時(shí)候要注意一下說話的技巧。比如說,剛才孟公子問你的時(shí)候,你完全可以說,你親眼看見了。”
“這不是騙人嗎?”
“這哪里會騙人?”程程不由撫額,“大哥,你想想,如果你真那樣說的話,今天是不是可以抓到壞人了?接下來的后果,是不是完全不一樣了?”
姚劍想了想,終于不得不承認(rèn),自家妹妹說的挺對。“妹妹說的是,下次再這樣的話,我就照妹妹的話說好了。”
程程剛想應(yīng)下,就聽房子外,喧鬧的很。她找開房門,隨意抓了一名小廝詢問,“這位大哥,府里發(fā)生什么事情了?”
“是姚姑娘啊,你還不知道吧。聽說劉大人冒犯了太子殿下,馬上就要被殺頭了。”
“啊。”程程一愣,如果劉棉死了,那他大哥的案子還怎么審理?
姚青音和蔣瑜坐的是馬車,陳一鞭駕車的技術(shù)又好,很快,二人就來到了劉府。
一下車,姚青音看到元夙鑫,就開心的叫了起來,“鑫哥哥。”
元夙鑫和太子在一起,看到她,也不由眉眼舒展,“你們過來了,快進(jìn)來看看。”
太子一眼的憤怒,“要不是親眼所見,本殿下也不會想到,劉棉竟然會做下如此的事情。”
姚青音和蔣瑜二人挽著手,跨進(jìn)劉府,看到府內(nèi)還是如平常那樣,不由奇怪的問道,“人呢?”
“在里面。”這次說話的人卻是蔣方瑯,他一臉的氣憤,卻對著姚青音行了一禮,“郡主,這次多虧你了,要不是有你的消息,我怕還被蒙在鼓里,以為好友不辭而別。”
“蔣哥哥,你太客氣了。對了,你那個(gè)朋友呢?”
“還在里面。”蔣方瑯說到這里,不由抬起頭,聲音中有了一絲變調(diào),“要不是他受傷太重,地牢太小,我早就把他接出來了。”
等姚青音見到地牢,看到里面被關(guān)的密密麻麻的人時(shí),頓時(shí)驚的差點(diǎn)暈過去。
這是劉棉做的事情?這是關(guān)人的地牢?
姚青音不由看了一眼身后,“太子哥哥,鑫哥哥,他們就被關(guān)在這里?”
“是的。”
在姚青音的目力所視下,卻見二平方左右的空間下,密密麻麻的站滿了近幾十個(gè)人,有老人有孩子,有青壯年也有婦人。她還瞧見一個(gè)渾身是血的青年,靠墻站著,緊閉著雙眼,一名老婦人緊緊擁著他。
地牢里,時(shí)不時(shí)的傳出孩子尖利的嚎叫聲,以及老人怒罵的聲音。
聲音中含著怒氣,憤怒,有怨恨。尤如一把實(shí)劍,把人的耳膜割的生生的疼。
姚青音只看了一眼,就有些瞧不下去了。她也算是歷經(jīng)酷刑的人,什么樣的悲慘場面沒見過。但像現(xiàn)在這樣,饒是她早就有了心理準(zhǔn)備,還是覺得非常的不適應(yīng)。
姚青音連忙拉著蔣瑜后退了好幾步,這才深呼吸了幾口,這才覺得心中好受了一些。
“太子哥哥,鑫哥哥,蔣哥哥,我們還愣著干嘛?怎么不把他們解救出來?”
元夙鑫嘴唇一抿,“再等等吧。”
姚青音稍稍一想,就明白了過來,這是準(zhǔn)備等劉棉來了,再作處理。
很快,劉府門口就傳來了一陣喧嘩。一個(gè)人影沖沖撞撞了飛奔了進(jìn)來。他本就直接奔著地牢而來,讓他看到太子等人時(shí),先是一愣。然后視線掃到姚青音身上,嘴唇不由緊抿著,整個(gè)人哆嗦起來。
來人正是劉棉。
他得到劉總管的報(bào)信,心急之下,也沒有騎車,就這么一路飛奔的過來了。自然比姚青音的馬車慢了好多一截。
劉棉一邊跑一邊想,最終定下一個(gè)想法。反正不論如何,那些事情他都不會認(rèn),必要的時(shí)候,除了他自己,任何人他都可以犧牲掉。
可是等他進(jìn)了府,看到太子一眾人時(shí),頓時(shí)才覺得這件事情變的萬分的棘手起來。
不過,成與不成,也就在今天了。
成了,他依舊是京兆姚。甚至有可能在搭上太子的線時(shí),前途更加遠(yuǎn)大。
不成的話,他也就當(dāng)官做到頭了。
劉棉抹掉一額頭的汗,這才行禮,“微臣劉棉拜見太子殿下,三皇子殿下,蔣公子。”
太子元赫都面無表情,“免了吧。劉棉,本太子接到舉報(bào),聽聞你在府里囚禁家人,所以過來看看。沒想到啊,竟然是真的。”
太子元赫都面無表情,“免了吧。劉棉,本太子接到舉報(bào),聽聞你在府里囚禁家人,所以過來看看。沒想到啊,竟然是真的。”
早上聽聞蔣方瑯的請求,元赫都還有些不相信。大周朝堂堂的官員,怎么可能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但是奈不住好友的一番解釋,又加上小弟的勸說。他終于同意下來,帶了一些手下就過來了。一到劉府,就被人攔了下來。這也讓他的心情有些微妙起來,只不過是一介小小劉府,怎么盤查的給他的宮殿還要嚴(yán)呢?
元赫都當(dāng)下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他馬上就叫了手下,持他的命令,強(qiáng)力沖了進(jìn)去。
當(dāng)他看到被塞的滿滿的地牢,看到糊了一臉血的傷者,以及哭的差點(diǎn)噎過氣的孩子,一股怒氣頓時(shí)就直沖上頭。看到劉棉的出現(xiàn),他又哪里會有什么好臉色。
劉棉臉色一白,他在來的路上,已經(jīng)做了無數(shù)次的心理建設(shè),但當(dāng)他真正的面對元赫都,這才知道太子一怒,根本不是他可以承受的。早知道如此,他還抱什么僥幸的心理,應(yīng)該馬上就離開府里,遠(yuǎn)走高飛。但現(xiàn)在,大勢已去,劉棉只能極力的爭辯起來,“太子,您聽我解釋。這一切不是您看到的這樣。”
“好,本殿下就聽你好好解釋。你說。”
劉棉咽了咽口水,小心的看了一眼劉棉,正要解釋。就覺得后背一陣風(fēng)吹過,然后在他面前“撲通”一聲就跪了一人。那人“嗵嗵嗵”的在地上磕著頭,連連喊道,“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一切都是老夫做的,跟棉兒沒有任何關(guān)系。太子殿下,您就看在老夫的面上,不要跟棉兒為難了。”
劉棉定晴一看,來人卻是他的老父親,劉心海。劉心海本就在床上躺著休息,但早上醒來的時(shí)候,老覺得右眼一直在跳,他還以為是沒睡好的關(guān)系。不過一會兒的功夫,就聽小廝說,府里來了貴客,更是找到了地牢。他聽后一驚,當(dāng)下也顧不得什么。讓小廝扶他起來,緊趕慢趕的往后院跑去。即使他走的快,還是落了劉棉一步。不過,也是他來的巧,自然就一口堵住了劉棉的話。
“爹,你怎么來了?”劉棉眼眶一熱,他不是笨蛋,聽到劉心海的話,哪里還不能明白過來。自家老爹這是要把所有的罪責(zé)都背在身上,好讓他脫身啊。
劉心海搖搖手,又對著太子磕頭,“太子殿下,老夫給您磕頭了,一切都是老夫的錯(cuò),一切都是老夫的錯(cuò)啊。”
元赫都也不是傻子,再者來之前,就是存了心想把劉棉拿下來的。聽到劉心海的話,他的臉色一沉,“誰對誰錯(cuò),本殿下自會查明。再者,你說你是兇手,也只是你的一面之詞。到底如何,本殿下還要聽聽他們的話。”
元赫都說著,看到劉心海眸中一閃而過的慌張,不由冷笑,又手一指地牢,喝道,“來人,把他們救出來。”
雖然早就掀開了地牢的蓋子,但他們還是等著劉棉父子來了之后,才救人。這也是為了防止劉棉不承認(rèn),不讓今天的事情功虧一潰。
劉心海被趕,只能怏怏的站了起來。兩父子站在一起,互相用眼神交流著,二人的神色都青白青白的。
地牢里的人聽聞太子要救他們出來,不由的歡呼起來。雖然他們在地牢只呆了那么幾個(gè)時(shí)辰,但還是讓他們一輩子都難以忘懷。在這之前,他們以劉棉為榮,是劉棉讓他們見識到了京城的繁華,也見識到了一種新的生活方式。但也就是之后,他們才發(fā)現(xiàn),是他們想的太簡單了。是,劉棉是他們家的親戚,但同時(shí),他也是一介官員。民不與官斗,他們又哪里能斗的過。
越來越多的人被救出地牢,他們撲到在地上,淚水撲哧哧的流了下來。重見光明,重獲自由的感覺,即使馬上死去,也會讓他們記住一輩子。他們跪在地上,不住的磕頭,“謝謝太子,謝謝太子。”
元赫都不由揮了揮手,“不會跪著,你們都起來吧。”
而一旁的蔣方瑯,早就跑到一名滿臉血跡的男子身旁,不住的搖晃他,“滿飛兄,滿飛兄,你醒醒啊,你醒醒啊。”
姚青音連忙制止道,“蔣哥哥,看樣子,這位公子傷的很重,你還是別搖晃他,還是馬上帶他去看大夫吧。”
“郡主,你說的對。”蔣方瑯應(yīng)了一聲,出手抱住眼前的男子,就要離開這里。
姚青音真想撫額,蔣方瑯看著挺穩(wěn)重的,怎么做出來的事情,這么的不讓人省心,她只能再次的阻止,“蔣哥哥,你還讓他們抬吧,不然的話,怕是受傷還要嚴(yán)重呢。”
蔣方瑯比那名男子還矮了一個(gè)頭,他抱著那名男子在走,就像在拖著一具毫無和氣的布娃娃似的。這樣的拖行下,只能加更對方的傷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