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青音悄悄的和蔣瑜咬耳朵,“瑜姐姐,我覺得這位劉大人,最終會死在他的嘴巴之下。我們要不要來賭一兩銀子?”
蔣瑜掩唇而笑,“郡主妹妹,我才不賭呢,因為我也是這么覺得的。”
“哈哈。”
孟昀深呼吸了一口氣,“家弟身體不便,所以由為兄代為出堂。敢問大人,我家小弟可是犯了事情?”
因著揚桃的事情,孟洵被家法打的,連床都下來。又如何來堂前聽審。所以,孟府出了這種事情,只能讓孟昀才來聽審了。
劉棉一指姚劍,“昨天在雜貨鋪發生了命案,姚公子指認,打他的兇手正是你們孟府的二少爺。”
“哦?這絕對不可能。”孟昀斷然否認,昨晚自家小弟就被打了家法,他又如何能下這樣的命令,更是不可能親自去別人家的雜貨鋪行兇的。
劉棉面現不愉,“孟公子等本官說完了,你再說話好嗎?”
“還有別的原因?”
“據姚公子記憶,打他的人是奉了你們孟家二少爺的命令。”
孟昀聞言,不由沉默起來,如果真是府中下人,得了孟洵的命令,去做壞事。那倒也能說通。只不過,這怎么可能?
劉棉見只用了一句話,就堵的對方啞口無言,不由有些洋洋得意。“孟公子,這話可不是本官亂說的,可是有人證物證的。”
孟昀不是笨蛋,更不是傻子,但不管如何,他還要問上一句的,“我只是懷疑,如果有人假冒是孟府的下人,假借孟府二少爺的名號,這樣一箭雙雕的計謀,我們也不給不防啊。”
孟昀說著,看著姚劍問道,“姚公子,你有沒有看到傷你的人?”
“沒有。”既然是事實,姚劍自然回答的毫無防備,也沒有任何負擔。
“大人,既然姚公子沒有看到傷人者,又如何認定那些人是孟府的下人?”
“我聽到他們說話了,他們說是奉了孟府二少爺的命令。”
“如果他們假借孟府名號,行如此齷齪的事情呢?”
“不可能。”
“如果等會兒姚公子出了府衙,被人扔進麻袋里,打了一頓。打人的說,那是奉了劉棉劉大人的命令。姚公子,你難道真會認為是劉大人下的命令嗎?”
“不,這絕對不可能。”姚劍雖然否認的堅決,但還是有些不相信的看了程程一眼。程程說,已經和劉棉大人講好,今天的事情會擺平的。但是現在,孟昀提出的問題,不禁讓他有些惴惴。
“姚公子,你這就厚此薄彼了。雖然打人的說是劉大人下的命令,你還是不相信。反而那些人說是家弟下的命令,你卻深信不疑呢?這又是為什么?”
因為我們和劉大人是講好的。
姚劍腦了一熱,剛要說出去,就看到自家妹妹掃過來的嚴厲眼神,連忙把到嘴的話,依舊吞進了肚子里。
孟昀也是個見好就收的性子,聞言對著姚劍,抱了抱拳,“剛才言語多有得罪,萬望姚公子見諒。”
“沒事沒事。”姚劍不由連連擺手,對方提的也對。他只憑別人的話,就認定兇手是孟府二少爺,這的確太過武斷。對方大哥沒有打他,反而向他賠禮道歉,這讓他反而有些不好意思。
“所以,大人,你依此認定,這次行兇之人,出自孟府的話,本公子不認。”孟昀眼神灼灼的看著劉棉,他不是后院無知的閨婦,對于劉棉此人,還是了解一些的。如果劉棉想借此弄垮他們孟府,他是第一個不會同意的。
豬一樣的隊友!
劉棉恨恨的挖了一眼姚劍,姚姑娘那么聰明,她的大哥,怎么能蠢笨到如此境地?好好的一招棋,卻被對方下成這副模樣。現在可好,還讓孟府公子認為,這一切是他授意的,甚至于是他故意這么做,目的是讓孟府消失去京城。
試問,他劉棉,只不過是一介小小的京兆姚,有這么大的能力嗎?
劉棉面色一沉,“不管兇手到底是誰,本官一定會查明。即使那人是皇親國戚,本官也決不輕饒。”
孟昀點了點頭,“正應該如此。那么現在,大人您是不是要派人,去把那些傷了姚公子下人都抓起來?”
“自然。”劉棉心塞不已,卻又不得不承認,孟昀的確不負孟府大公子的名頭,所想所做的,姚劍一點兒都比不上。
劉棉下了命令,讓手下,極力的尋找兇手,但一時之間,又哪里能糾出兇手來。
案子沒處理好,沒有達到劉棉預期的想法,自然心緒不佳。看著姚劍的眼神,更是不善的很。要不是因著程程的關系,他就要讓下人把姚劍給綁起來了。
程程卻是倒著頭,開始思考接下來的要走的方向。
孟昀依理據爭,把事情的發展,扭轉到了對孟府有利的局面,自然也馬上就告辭了。這件事情,雖然現在看來,已經圓滿的完成了。但他還是要馬上回去,跟自家的弟弟討論一番的,不然等真找出了兇手,接下來的后果,他們孟府也承擔不起的。
姚青音和蔣瑜二人,看完了熱鬧。二人相視一笑,還是端端正正的坐著。姚劍被打的案子,先審了一遍,她們看到了。而關于劉棉自個兒的案子,她們可是等了好久了哦。
這邊,她們還沒有來的及說話,卻見從外面跑進來人,歪著帽子,衣服也被扯破了好幾塊,一腳低一腳高的跑到劉棉面前,“撲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老爺,不好了,不好了,府里出大事了。”
劉棉本就心緒不佳,看到來人的模樣,立即找到了發泄口,“慌什么,老爺我還沒有死呢。說,府里出什么事情了?”
劉棉剛說出口,就覺得不對,連忙制止道,“等等,來人,把姚公子帶下去。姚姑娘,要不你也先下去?”
就是剛剛,劉棉突然明白過來。劉總管可以是穩重的人,連他都變成這副模樣了,想必府里真出了大事情。而這些事情,自然是不能讓旁人自曉的。尤其是程程。
姚劍被帶了下去,程程面現不舍的也離開了。
劉棉看了看姚青音和蔣瑜,不由問道,“案子已經審理好了,郡主,蔣小姐,要不要下官送你們離開?”
劉棉雖然心中急迫,但當著二人的面,倒也不敢再胡亂說什么。
姚青音站起來,笑了,“也罷,本郡主也瞧了一上午了,也累了,這就走了。瑜姐姐,我們要不要去街上逛逛。”
“好啊,一切都聽郡主妹妹的。”蔣瑜自然是答應下來。
劉棉看到姚青音二人離開,這才看著劉總管,問道,“說吧,府里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讓你驚謊成這副模樣?”
劉總管咽了咽唾沫,這才說道,“大人,您早上離開的時候,太子殿下帶著一伙人沖進了府里,還找到了地牢的所在,把人都放了出來。”
“你說什么?”
“小的會這么狼狽,就是因為被他們抓住了,小的奮不顧身,好不容易掙脫了,才能向大人您來報信的啊。”
劉棉面前一黑,摔倒在椅子上。自從那一晚,他做下這件事情來,就覺得要糟。所以在把窮親戚捉進地牢的時候,就已經在想辦法了,如何能在不引人注意的情況下,把他們都處理掉。
現在可好,他還沒有來的及想出方法,藏人的地方卻被人發現了。而且發現的人還是太子,大周朝未來的儲君啊。
劉棉滿腦子的都是懊惱,都怪那個堂弟媳婦,讓他深陷溫柔鄉,還想著先嘗幾天味道再說,接下來的事情,可以慢慢處理。
劉總管看到自家主子驚呆了,連忙上前,著急的問了起來,“老爺,現在可怎么辦才好啊?對了,老爺,這是小的好不容易搶來的一疊銀票,要不老爺您還是先逃了吧?”
劉棉看著劉總管手上的一疊銀票,那么薄,還不止他平時收到的五分之一。他要拿著這么點銀票,以后過上亡命天涯的生活嗎?不,他絕對不會過這樣的日子。
劉棉只是這么一想,仿佛就找到了活下去的**。他一伸手,就打掉了劉總管手里的銀票,“不,老爺我還沒有倒下去。老爺我,絕對不過那樣的日子。”
劉總管握銀票的手,本就握的不緊。被劉棉一推,頓時一疊銀票,像雪花般的飄落下來。有幾張還落在劉棉的臉上,銀票那么輕,劉棉卻覺是被砸的那么重。
“走,回府。”劉棉正了正帽子,邁著官步,往著劉府疾走。
姚青音和蔣瑜,二人上了馬車。對視一眼,不由都笑了起來。
“郡主妹妹,你剛才有沒有聽到‘啪’的一聲啊?”
“瑜姐姐,我聽到了。哈哈,當時真想回過頭,去看看劉棉的臉色,想必一定很精彩。”
“郡主妹妹,我悄悄看了。他啊,那張臉,跟鬼一樣的,慘白慘白的。”
“真的嗎?哈哈,讓他壞我的名聲,這就是報應。”姚青音笑的份外開心,“就是不知道,接下來的戲,這位劉棉大人,要如何的唱呢。”
“郡主妹妹,想知道,還不簡單,我們也跟過去看看好了。”
“那是自然要看的。”姚青音吩咐著陳一鞭,把馬車掉轉頭,往劉府駛去。
府衙后院,姚劍坐在椅子上,不時伸手按在自己的臉頰上。雖然御醫醫治過,又配了極好的傷藥,但疼痛又哪里能這么快消掉的。剛才在堂下,他不好撫著臉,現在他當然是哪里疼,按著哪里了。
程程看站姚劍,眼神中閃過一絲不屑,都怪這人,要不然,今天的事情也可以圓滿的處理好了。不過,也幸虧此人這樣,她才可以不能這么快就考慮誓言帶過來的后果。
程程想了想,還是囑咐了一句,“大哥,如果明天,劉大人再問你的話,你千萬不能像今天這樣說話了。”
“妹妹,我哪里說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