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光線昏暗,只有窗外的雪劃過玻璃時流下的斑斑影子,靜謚的空氣里,卻有另一種氣氛暗暗卻濃烈的燃燒著。
畢秋的手腕被男人握住,壓在墻上,她昂著頭,被迫卻又主動的去尋找男人的唇,只有這樣才能抒發她的想念,男人的眼半垂著,深深的看著閉著雙眼的畢秋,九分沉迷一分清明,他抬起手,把身上的大衣褪上扔到一邊,陡的俯身將畢秋橫抱起來,往休息室走去。
畢秋被輕柔的放到床上,長發鋪滿了雪白的床單上,她的呼吸還有些急促,雙手勾著他的脖子,臉頰嫣紅的看著他:“等,等等……”
南黎川怎么可能等,他己經忍耐了許多天,眼看著所愛的女人就在不遠的房間里卻不能動作,他己經不想忍了。
他跪坐了畢秋的身前,修長的手指一顆顆的解開襯衫的扣子,雙眸一瞬不瞬的盯住她。
畢秋被他看得混身仿佛起了火,嘴唇發干,下意識的舔了一下雙唇,呼吸更加急促起來。
南黎川看在眼里,唇角微微勾起,右手伸過去輕輕撫摸著她的臉頰,從她的眼睛,撫摸到她有些干燥的雙唇,那動作緩慢而澀情,讓畢秋的心跳的更加快。
可是她還是清醒了過來:“不行,那個,等一下。”她有些尷尬的坐起身。
南黎川的動作不停,很快就把襯衫的扣子都解開了,她的面前豁然出現一片精壯的胸膛,雖然看過了很多次,她還是羞的老臉發紅,一雙眼不知該往哪看了。
南黎川靠過去,貼近她的耳廓,聲音像絲棉一樣層層碟碟的繞上來:“你能等,我可等不了。”他的聲音沙啞的厲害。
畢秋急忙用手擋住他,手下的皮膚灸熱燙手,那溫度一直傳到她臉上,讓她的臉幾乎要燒起來:“那個,不行,我不行……”她囁吁著,好一會,才捂住臉,“我那個來了。”
南黎川愣了一下,片時,才明白過來她在說什么。
畢秋己經不敢看他的眼睛了,她從他身下爬出來,背對著他坐在床邊,趕緊拿起桌邊的水猛灌了一大口,這才勉強壓下心底的燥動。
南黎川也下了床,畢秋余光看到他拾起了大衣,拍去上面微不可見的灰塵,仔細的疊好,放到一邊,然后信步向她走來。
畢秋吸了口氣,還是不敢看他的眼睛,輕聲道:“唔,浴室,你要不要去一下?”
說完,她自己都想找個地縫鉆進去。
南黎川腳步停住,果真轉了方向去了浴室,不多時,里面便傳出了嘩嘩的水聲。
畢秋用手抹了把臉,怕自己會胡思亂想也不敢再坐下去,打電話讓前臺送了一條新的男士浴衣過來,又和對方訂了兩人份的晚餐。
等一切都安排好,浴室里的水聲也停了。
畢秋走過去,隔著一層薄薄的玻璃,她紅著臉問道;“你再等等,浴衣一會就送過來。”
不知是不是隔了一道門的原因,南黎川的聲音聽起來有些低啞,像是上好的緞子浸了水,聽的人臉紅心跳,他問道;“可以進來幫我洗下頭發嗎?”
“你自己洗啊……”阿米豆腐,她現在哪敢進去啊,她又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萬一,一個控制不住……
“我的手好像有些費力。”男人的聲音再次傳來。
她一愣,猛的想起他的手還受著傷,她一拍額頭,趕緊拉開門走進去。
浴室里的霧氣濃重,南黎川就站在噴頭下面,背對著她。
寬闊的肩膀微張,往下一段緊實的線條,充滿了張揚的力量感,手臂壓在墻上,任憑水流從他的背上沖刷而下。
迎面就是這樣一個畫面,畢秋險些噴出鼻血,她在心里默念了幾句清心咒,然后看向他受傷的手臂。
那上面的紗布己經摘下了,傷口好了大半,長出了鮮紅的新肉,周圍卻是一圈的傷疤。
畢秋一想到他是因為什么才受的傷,心里就疼的喘不過氣,拿過一條干凈的毛巾蓋在他的手臂上:“還沒完全好,別沾到水了,你坐下吧。”她拿了小椅子放在他身后。
南黎川聽話的坐下來,畢秋拿著洗水液站在他身后,倒了一些在手心里在,揉出了泡沫才輕輕的蓋在他的頭發上,手指開始輕輕的按揉起來。
“還疼嗎?”她還是忍不住的問。
“不疼。”
“騙子。”她說完,眼圈被霧氣蒸的發紅,長吸了口氣,“你的藥帶了嗎?”
南黎川沒回話,畢秋就知道他又忘了。
“明天早起去醫院開藥。”口氣不容置疑。
南黎川抬起頭,從鏡子里看著她,把她的表情全收在眼底,心里微微一軟,把手又往胸前收了收:“你太小看男人的自愈能力了。”
“別和我說這些,你再強大也是個人,有血有肉的人,傷了就會疼,這一點我還是懂的!”她見他還在張口,輕斥,“閉嘴!”
他一征,暗暗勾了下唇。
她的動作輕的不能再輕,按的南黎川都困了,他想讓她不用那么小心他,可是鏡中的畢秋那般的認真,如同在做一件再虔誠不過的事,到嘴的話最終還是被他咽進了肚子里。
終于洗了好頭發,畢秋小心的為他擦干,這時,浴衣也送來了,畢秋讓他等著,自己巴巴的跑出去,拿了浴衣回來。
南黎川毫不介意的站起身,畢秋沒防備,捂著臉大喊流氓,一溜煙的奔出了浴室。
南黎川有些好笑,都老夫老妻了,怎么還么這害羞?
穿好了浴衣走出去,一眼就看到畢秋躺在床上,面前擺著電腦,不知在找什么,他走過去,看到她正在找電影。
他一邊擦著頭發一邊挨著她坐下來。
畢秋回頭,問他:“你要看哪個?”
南黎川倒是很少看電影,他對主方面沒什么太大的興趣:“都好。”
“沒有都好這個電影。”
南黎川搖頭:“我對這些不了解,你定吧。”
畢秋疑惑的看他:“你不了解?那你為什么要來做演員?”
南黎川只是擦著頭發,沒有解釋,畢秋等了等,只等到他的一片沉默,不由的又想起當實李念向她介紹這男人時的話:“哦,這個最出眾的是南黎川,說是陪著女朋友一起來的,應該是不放心女朋友一個人在這圈子,自己就進來了,情真意切,新時代的好男人啊!”
她也感覺自己挺沒意思的,得過且過,過一天是一天的道理她該明白,可就是總要往那牛角尖里鉆,她心不在焉的翻著網頁,嘴上的話像是隨口一說:“真是偉大啊。”
南黎川不知道她的小腦袋瓜里都想了什么,莫名的看了她一眼,畢秋把頭埋到電腦前,背影有些僵直,手指飛快的在上面翻啊翻,不知哪來的氣:“都是什么破電影?這年頭就沒有一個導演能認真的拍幾部觀眾喜歡的東西,資本市場,什么都被商品化了!”
南黎川扔下毛巾,忽然在一旁半躺下去,把她摟到胸前:“那就不看了,好端端的生什么氣?”
畢秋也不說話,微嘟著唇,極力克制著委屈的模樣。
“怎么?見到我不開心?”
畢秋當然開心,她咬了下唇,勉強回他一個笑容:“你這次呆幾天?”
南黎川感覺到她心情的變化,卻不明白女人這情緒轉折的點是什么,斟酌道:“說不準,看事情辦的順不順利。”
“什么事還要你親自跑一趟?”
“公事。”
他即然這么說,那就是不想讓她知道了。
畢秋又不說話了,南黎川把她的小臉抬起來,看了一會,道;“你的確良心思都這么百轉千回嗎?有什么不開心就說出來。”
“沒有。”她把他的手拿掉,轉過身,又去鼓弄電腦,似乎要把氣撒在電影上,沒一會,她就選出來一個,直接點了播放。
一陣喪尸的嘶吼聲從電腦的音箱里傳了出來,屏幕上花花綠綠的全是破礁的殘肢,血漿亂飛,地上也是一堆堆的尸體。
畢秋躺在那,看的津津有味,后槽牙微微咬著。
南黎川萬分確定她是生氣了,他有些好笑,又有些無奈。
也不知女人都是如此,還是只有畢秋是這樣的,他的情感經歷一直是空白,所以也不太懂該如何去哄女人。
他用手支起身子,盯住畢秋的臉,可是女人就是不看他,不但不看,還把聲音放到最大,主角拿了武器,槍聲棒棒棒棒,震的地板都跟著發顫,她卻混然不覺。
“小秋。”南黎川喚了一聲,女人沒反應。
“小秋。”他把聲音加大,女人還是沒有任何的回應。
他的眼瞇了瞇,薄唇微抿。
畢秋只覺得余光一暗,男人高大的身子向她壓來,筆記本被啪的一聲扣下,她人也被男人壓在了床上。
畢秋動了一下,看著他;“我不是說了我……”
南黎川直接俯身吻住了她的話。
好一會,南黎川才放開她,手指摸過她略略紅腫的嘴唇:“看我還不夠?還要看電?是誰說我的標準的電影臉,想看什么,我演給你看。”
畢秋呶了下鼻子:“不要臉。”
“我這么高的出場費,多少人都請不到。你還不滿足?”他說完,忽然就一變臉,身上漫過一陣冷峻的氣息,手指捏起她臉,“女人,你的眼睛只能在我的身上,這是命令!”
畢秋一征,才見他的唇角又微微化開:“狗血豪門還喜歡嗎?”
畢秋的唇角忍不住揚高,卻又硬生生的壓下去,故意挑了下眉:“你這種在我這,也就是C位出道的水平吧。”
南黎川看著她,眼里一抹深的化不開的溫柔,畢秋以為他演上癮了,問道:“這又是什么角色?”
南黎川用手圈著她,鼻尖噌著她的鼻尖,唇慢慢的壓了上去,將她的聲音全都化在了自己的舌尖。
時間仿如月沉,不過眨眼。
窗外的雪還在紛紛揚揚,路上己經沒有了多少的行人。
走廊里,服務生在門外敲了半天的門也不見有人來開門,最后只得把餐車推了回去。
畢秋是被一陣電話的震動聲吵醒的,她揉著眼睛,費力的睜開眼皮,首先看到的是酒店的白墻,床側一輕,是男人坐起了身,畢秋看著他拿過手機,看了眼號碼,然后起身走了出去,輕輕關上了房門。
畢秋打了個哈吹,昨晚被南黎川糾纏著鬧了好久,這男人膩起人來,簡直就像個孩子一樣,還一定要抱著她睡,壓得她半夜醒了好幾次。
畢秋摸到手機,己經是八點多了,她急忙坐起來,奔進了浴室。
此時,門外,南黎川站在走廊轉角的窗前,聽著手下匯報著事情。
窗外的雪光映著他的臉,有種肅殺的薄涼,一雙眼冷清,絲毫沒有了之前的溫情。
手下匯報完,遲疑著問道:“少爺,您是不是要回來一趟?二少爺的觸手都伸到這了,您再不行動恐怕就要被動了。”
昨天有人在他公司樓下發現了一個行跡很可疑的人,抓到后從對方身上搜出了一些東西,那人雖然什么也不肯說,可他們確認那人的目標就是他的辦公室,至于他想做什么,似乎很明顯了。
這應該只是一個小小的警告,就像當初對畢秋下手一樣,他己經明明白白的向南黎川傳達了一個信息,他要動手了。
“我現在有事,脫不開身。”說完,他掛斷電話,走回到房間,一開門,一個身影風風火火的沖過來,懷里抱著他的衣服,“快去換了。”
南黎川有些莫名,人卻被畢秋推去了浴室。
把門一關,畢秋在外面道:“我看了,路上的雪己經清了很多了,我查了最近的醫院離這里只有十分鐘的路程,我們現在去,興許能排上。你說我這腦子,怎么忘了訂鬧鐘?”
原來是還想著昨晚的事呢。
不過也好,能拖拖她,至少讓她不會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南黎川故意磨噌了一會,急著畢秋恨不得進來親自幫他穿,換好了衣服,兩人走出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