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到了,我發你郵箱,還是現在念給你聽?”好一會,畢秋直起身,對著手機道。
話筒里,是南黎川波瀾不驚,又低沉悅耳的聲線:“念給我聽吧。”
畢秋看著這足有十幾頁的報告也是有些頭疼,只能斟酌著從里面找到重要的內容講給他聽。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畢秋冷不丁的一抬頭,看到墻上的掛鐘。
“黎川,那個,大概就是這樣了,詳細的報告我發去你郵箱,你記得查收,我還有事,呃,晚些聊。”怕他又追根究底,畢秋干脆先掛為敬。
又耽誤了十幾分鐘,畢秋也不知道今天還能不能堵到劉奔那一幫人,她匆忙把電腦關了,裝好后,便大步的往外走去。
外面的雪還在下著,天色己經很黑了,路邊和路燈依次的亮起,映在雪上,照出一小片昏黃的天地。
她面色焦急,顧不上積雪,便一步邁進厚厚的雪里,一腳深一腳淺的走到馬路邊,抬手開始攔車。
嗄!
身后一陣發動機的轟鳴聲,震耳欲聾,伴隨著漫天的風雪,一輛黑車穩穩停在她的身側,她的頭發被車子帶起的風吹的飛起來,車燈的光,大赤赤的打在她的臉上,她不禁抬起手,擋住眼睛。
這時,車門被人推開,一只修長的腿從里面邁出來,黑色的羊毛大衣滑落到膝頭,然后一只戴著黑色皮手套的手,男人從車里走出來,雪花瞬間落在他的肩頭,身上,他甩上車門,踏著雪走到她面前。
車燈久久沒有關,直直的打在畢秋的臉上。
她睜不開眼,只能抬起手臂擋著那光,正想斥責對方也太沒禮貌,雙手突然被人握了過去。
她本能的就要掙,卻沒防備,人也被摟進了懷里。
她先是感到了男人身上的一陣寒氣,后知后覺的,那熟悉的氣味伴隨著陣陣冷風灌入她的鼻中,像一陣冷香,瞬間激醒了她。
南黎川?!
他怎么會這里?!
畢秋的腦子一片混亂,怎么也無法想象剛剛還在電話里和她通話的男人,突然間就站在了她的面前。
是不是她在做夢?
南黎川將她攏著,雪花只落在他身上,身后的車子默默的關了車燈,開去了酒店的停車場。
南黎川握著她的手,拉著她走回到酒店的回廊下。
畢秋仰著頭看他,還是感覺很不可思議。
“真的是你啊……”
“你不是摸過了嗎。”南黎川笑道。
畢秋看看自己被握住的手,對方手上的溫度真實的提醒她面前的男人是真實的。
“你怎么來了?”
南黎川替她把肩上的雪彈掉,不甚在意道;“有一些情況要處理,沒想到碰到這么大的雪。”
“是啊。”她也跟著抬起頭,有些無奈的看著漫天的飄雪,“從我到這里就一直在下,問了人才知道,往年這個時候哪有什么雪?八成是為了我下的,”說到她,她一愣,“我這前給你發信息,你怎么沒說這件事?”
要是知道他會過來,她也不會這么冒失的就出去,況且,他怎么知道她住在哪個酒店?哪有這樣巧合的?
南黎川答非所問,他的目光投向她,溫溫和和,眼睛又黑又深,像個深情的浪子,看得她都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不想讓你擔心。”
“你也知道我擔心。”她的聲音略帶抱怨,更像是嬌嗔,她把滑落的頭發掖到耳朵后面,露出一片凍的發紅的耳朵,“那你住在哪?”
“呶。”南黎川一抬下巴,正指向她身后的酒店。
畢秋更是感覺不可思議了:“你住在這?”
“怎么?這里不能住人?”南黎川的聲音更像是在打趣。
畢秋卻沒接他的話岔,挑了挑眉,帶著逼視的目光:“你老實交待,為什么會知道我住在這?”她懷疑是自己的手機里被他裝了什么芯片,這男人好像沒什么做不出來的,又感覺這事太玄,也太高估了自己在他心里的地位,可事情總不會這么巧吧。
她有些悄悄的打量他的神態,見他表情淡然平靜,沒什么波動的樣子,心里略略還是有些失望的。
可以是她這人向來風風火火,做事沖動又急燥,感情總是很充沛,所以也希望對方給她的反應也是對待的份量,從前她愛他的穩重內斂,可隨著時間的推移,她突然變得不滿足了,她想要更多,更多的在意,更多的反應,更多的關心……
當然,這些只能她心里想一想,她的驕傲不容許她將這一切說出來。
就像此時,她只能按捺著燥動的心情,等著他的回答。
“巧合吧。前面的路都堵了,我只能尋的最近的住處。”
如果這句話放在別人身上,她會認定是個謊言,可這話是南黎川說的,那就讓人不容懷疑了。
她低低的哦了聲。
南黎川看她:“這么大的雪,你還要出去?”
話題突然回到她身上,畢秋一愣,心虛道:“哦,聽說……這附近有一家日式酒家很不錯,就想過去試一試。”
“是嗎?”他笑,“一起?”
畢秋:“……”
南黎川還在等著她的回復,畢秋咬住舌尖,硬是擠出一個不那么心虛的笑來:“還是算了,你也說了前面的路都封了,那就改天吧。”
南黎川看了她一會,看到畢秋都感覺自己要偽裝不下去了,才聽他道:“好啊,聽你的。”
畢秋暗暗吐了口氣,知道今天是出不去了,索性把這事先放到一邊,以主人的姿態熱情的招呼起來:“吃飯了嗎?這個酒店特別奇怪,送的餐比房費還值錢,你吃了就知道了。”
南黎川被她扯著往前走,神情間一片縱容,回應道:“是嗎?怎么說?”
畢秋給她講了今早送來的餐點,說話間手舞足蹈,南黎川聽著輕輕笑起來:“不是誰,這么清楚你的口味。”
“是啊,我也奇怪了,味道做的剛剛好,知道我不喜歡五分,年排是全熟,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你做的呢。”
南黎川只是笑,轉眼間就被她拉進了店里。
大廳里沒什么人,畢秋讓他等在椅子上:“凍壞了吧,你就在這暖著,身份證給我。”
南黎川順從的把證件給了她,畢秋巴巴的跑去了前臺,結果,前臺看了證件,告訴她對方己經訂了房間,房間就在她的隔壁。
畢秋一時間征住,突然抓過南黎川的身份證氣勢洶洶的往回走。
啪,把證件扔在他面前:“你派了人監視我?”
南黎川抬起頭,看著面前一臉怒氣的女人,抬起手,一根根的摘掉手套,拿在掌間:“房間是下屬訂的,之前大雪造成的風絡中斷,他也不確定是否認到了,而且這種天氣,能有一間就不錯了,也容不得我選擇。”
畢秋還是感覺太巧了,況且這男人還有前科。
“真的沒有?”
南黎川索性伸出手,把她拉到自己腿上,虛虛的摟住,畢秋掙了一下,察覺到臉皮望向這里,急忙用身子替他擋住那抹視線,低聲道:“你最好老實給我交待!”
“我什么時候騙過你?”
“你騙我的還少嗎?”畢秋回嘴。
南黎川想了想,的確是不少,自己的信用好像在她那己經被消磨干凈了,暗暗嘖了下嘴,道:“如果我想,從你飛的那天我就會跟來,何必這么麻煩?”
畢秋想了想,感覺有道理。
南黎川見她秀眉微微舒展,知道她己經相信了他的話,心里放松的同時,又有些揪緊。
畢秋不是個容易相信人的人,可是在他面前,她總是這么容易就放下戒備,如果哪天他想傷她,簡直易如反掌。
畢秋一旦想開,人就放松下來,她撒嬌一般,將臉埋到他的胸前,像一只等著主人理毛的家貓。
南黎川抬起手,沿著她的后背輕輕的撫摸。
“這幾天辛苦了。”
她搖頭,想起那一堆破事頭又開始發疼,不禁抬起頭;“不提這些,”她滑下他的腿,站起身,“你的行李呢?”
南黎川哪有什么行李,早就有房間里了,只能繼續扯謊:“在后備箱吧。”
“他們人呢?是不是要給他們也訂個房間?你這次出來帶了幾個人?對了,你之前問我的那……”
“噓~不提這些。”男人的食指有些發涼,指腹柔軟的壓在她的唇上,阻止了她的聲音。
畢秋的臉微微有些發燙,分開了這些天,感覺好像有一年之久,她的心,她的頭發,她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器著想他,想他!
她紅著臉把他的手拿下來,與她五指相扣。
偷偷的看了他一眼,她沉默的領著他往前走去。
越過南黎川的房間兩人都沒有停步。
畢秋的房間外,畢秋將電腦放到一邊,努力的掏著房卡,越是急便越是找不到,這時,南黎川從后面抱過來。
他的下頜壓在她的肩上,呼出的氣噴在她的頸間,大手從她的腰間滑下去,撩開大衣的下擺,探入到她褲子的口袋里。
咔,門開了。
說不上是誰主動,兩人深深的吻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