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念靜了兩秒,臉上雙現出一抹無所謂的表情:“也對,他那么愛錢的一個人,我要是跑了,他去如要錢去?不過吾先生這次來,可不單是為了傳話吧。”
她刻意咬住吾先生三個字,南黎川的臉上卻沒什么變化。
因為這三個字還是他親自告訴李念的,當時他回來,知道畢秋對他誤會極深不可有輕易原諒他,他又不能暴露身份向她說明一切,只能找一個中間人來緩和他們的關系,最合適的人選當然就是李念,于是他向她坦白了一部分的身世,希望她能幫他緩和和畢秋的關系。
“你即然知道,何必還問。”
李念搖頭嘆氣道:“苦肉計是不是太老套了?”她還以為他能想出什么新的招術。
“只是一個意外。”他說完,聽到衛生間里傳出聲音,于是閉了嘴,身子俯低,做出沉思的姿勢。
不多時,畢秋端著一盆冷水從衛生間里走出來,小心翼翼的來到客廳,放在南黎川的面前。
李念暗自翻了個白眼,對這種戲碼沒興趣,借故有事回了臥室。
畢秋半蹲在他面前弄濕了毛巾,然后就默默的起身,把他的外套拿了下來。
南黎川里面還穿了一件灰咖色的羊毛衫,緊緊的貼合著他頸瘦的身體,她遲疑著沒有下手,道:“你自己脫。”
南黎川看了她一眼,抬起了右手,只脫了一半眉頭就皺了起來,畢秋不想看,可到底還是看到了,賭著氣幫他把衣服褪了下來。
“謝謝。”低沉的聲音別提多么的悅耳,可惜她沒心情欣賞。
“傷到哪了?”她問,一眼也看他。
“后背吧。”他的口氣不太肯定。
畢秋抬起頭:“你哪里疼都不知道?”
南黎川于是動了動手臂,臉上又露出了嚴肅的表情。
好好好,她服了,她認輸。
認命的站起身,準備把他的襯衫也掀起來,可是他的的扣子扣的很緊,她于是轉到他面前想幫他把扣子解開。
南黎川兩條修長的腿敞開,畢秋很自然的站進去,微俯著身子,認認真真的對抗著他領口的扭扣。
南黎川仰著頭,雙手撐在沙發的兩側,由著她動作,一雙眼卻直直的望著她。
畢秋解到一半才意識到兩人的動作有多暖味,伸手把他一推,退了出去,暗自拍拍發燙的小臉,又蹲下來開始投毛巾。
南黎川也不敢把她逼的太緊,見好就收,自己解開了余下的扣子。
畢秋匆匆一瞥,只看到大片裸露的皮膚,在燈光下白的像雪一樣,她迅速扭過頭,把毛巾擰干了,走到他身后。
男人的肩很寬,頸子也很長,手臂上的肌肉一塊塊噴張鼓起,從他的后頸到肩胛的地方有一條紅痕,己經微微有些變紫了,應該就是這里了。
畢秋拿著毛巾走過去,輕輕的將毛巾蓋了上去。
即使隔著毛巾,她還是能感覺到男人緊致的皮膚和硬硬的肌肉,她不禁有些心猿意馬,猛的甩了一下頭,暗罵自己沒出息。
擦完了扣背,她把毛巾扔到盆里,低聲道:“阿姨在找藥,你等會。”說完,就要把水端走。
南黎川一把握住她手腕,畢秋像被蛇咬到一般猛的要抽回手。
“很疼,陪我說會話。”
騙鬼哩,之前受過那么重的傷也不見他喊疼,現在這么點傷就喊疼?
畢秋甩開他,端起盆走了出去。
倒了水,她又放了一盆清水,水流嘩嘩的聲音并沒有掩住客廳里兩人的對話聲。
況且阿姨的職業習慣讓她的聲音一向很洪亮。
“家里沒什么好藥,你先抹一抹哈,等你叔叔放學回來,我讓他帶一些回來。”
“沒關系,謝謝您。”
“你看我,年紀大了眼睛也花了,老花鏡也不知放在哪了,不如等小秋出來讓她幫你上藥吧?”
“可以的,您不用忙了。”
“對了,您是小秋的朋友嗎?多大年紀了?你得一米九了吧,這個個子好,你有女朋友了嗎?喜歡什么樣的女孩子啊?”
畢秋關了水籠頭,推了門走出來。
“阿姨,他這個內向,不會講話的,你有什么問題問我吧。”
阿姨笑笑,走到一邊,把位置讓給她。
畢秋把盆重重放桌上一放:“腿。”
南黎川無奈的將腿并攏住,畢秋這才走過去,用干凈的毛巾擦凈了他肩上的水,同時回答了阿姨的問題:“阿姨您也不必掂記了,他有女朋友了,兩人關系好的很,可有就要結婚了。”
“啊,這樣啊。”阿姨一臉受打擊的表情,本來還想給李念介紹一下,“好男人都有了女朋友了,我說你和小念啊,怎么就不著急呢?”
“急也沒用啊,也不能是個男人就同意啊,這要是遇到個老實的還好,遇到個不實的,陪了夫人又折兵才叫慘呢。”
“亂說,這世上哪有那么多壞人啊。”阿姨不同意。
畢秋笑了笑,道:“壞人可不是在臉上寫著壞人兩個字,一般這種人啊,都是斯文敗類,長的人模人樣的。”
南黎川著她極盡能事的挖苦,面上卻沒有什么變化。
“這倒也是,不過你們總不能怕被騙就一輩了不結婚啊,你說老人在的時候還好,等我們也走了,你們該多寂寞啊。”
畢秋抿唇,手指沾了藥膏慢慢的抹在對方的皮膚上,思緒卻慢慢的飄遠,好一會,她才回神,把擦到肩上的藥膏用紙抹掉,低低道:“阿姨,可不是每個人都有李念那樣的運氣能有一對好父母,有時候……有了還不如沒有。”
女人一愣,正要追問,南黎川出了聲:“麻煩您幫我倒杯水。”
“哦,好好好,你等等。”女人起身走了。
客廳里突然安靜了下來。
畢秋埋著頭抹著藥,一層又一層,幾乎要把一管藥膏都抹光。
南黎川借著鏡子看著她,她小小的臉垂著,唇角抿的筆直,肩膀一聳一聳,樣子看起來很低落。
他微吁了口氣,終于伸手將她按在胸前抱住。
畢秋回神開始掙扎,南黎川扣住她纖細的腰,任她又捶又打也不肯卸力,聲音低低沉沉:“不開心的事想它做什么?”
“南黎川,你不要太過份!”畢秋滿手的藥膏,無從下手,只能腰用力頂開他的臉。
阿姨隨時都會出來,他也太大膽了!
南黎川的右手順著她的肩胛骨爬下來,那輕柔的力道奇怪的安撫了她心里的暴燥和煩悶,她鼓著腮,有些不知所措。
南黎川抬起頭,目光捕捉著她游移不定的雙眼:“你的心沒那么大,不必裝著一些無關緊要的人和事。”
“是啊,我最該清理的就是你。”她嗆聲。
他先是一靜,然后慢慢的笑起來,身體的震動也傳到她的身上:“所以說,你心里還有我?”
她張張嘴,征征無語,好一會,才猛的扒開他的臉:“你少在那自作多情,我是要把你從垃圾筒里徹底清除!”
“好好好。”他好脾氣的應著,微一用力和將她按到腿上,雙手虛虛的環著,“只要你的心在我身上,形勢并不重要。”
甜言蜜語畢秋早就聽膩了,但是從這男人嘴里吐出來還是第一次,而且竟然顯得很真誠。
畢秋掙開他,站起來:“你的這些話說給任何一個女人都能讓對方瘋狂,除了我,所以別在我身上白費力氣了。”
“水來了……你們,怎么了?”阿姨端著水出來,明顯的感覺到客廳里的氣氛不太對。
“阿姨,他下午還有事,所以想……”
“想打擾一下,下午的飛機票沒買到,臨時也沒訂到賓館。不知能不能在這里借宿一晚?”
“南黎川!”畢秋簡直不知該說什么好,趕緊對著阿姨道,“他撒謊,他……”
“那好吧,即然不方便,那我先走了。”南黎川再次打斷她,主動拿起襯衫就要穿上。
“唉呀,藥才剛抹上怎么好穿衣服啊,你是和小秋吵架了吧,小秋你也是,他還受著傷呢,你就讓他走?萬一破傷風了怎么辦?留了疤是一輩子的事呢,你坐下,阿姨做得了主,你今晚就在這睡。”
畢秋還想說話,被阿姨一眼瞪了回去。
“今晚你睡我們那屋,我和你叔去鄰居家睡,就這么定了。”阿姨一錘定音。
畢秋瞪向南黎川,對方慢條斯理,靜靜的投給她一個笑容。
晚上。
叔叔回來了。
阿姨也做好了飯。
畢秋在李念的屋里生悶氣,留著南黎川一個人在客廳里傻坐著。
李念聽著媽媽喊她們出去吃飯,于是放下腿上的電腦:“走吧,你還要在我這里賴多久啊?”
“不吃,沒胃口。”畢秋轉過身,留了一個生硬的背影給她。
“吃不吃飯都無所謂,你總不能讓我媽幫他上藥吧。”李念無奈道。
畢秋只是沉默。
李念等了等,放下電腦走了出去。
不多時,畢秋聽到有人開門進來的聲音,聲音低悶:“我不吃,你拿出去吧。”
那腳步聲卻沒有停,直到站在她背后,男人的聲音華麗的像上好的絲緞:“吃了飯我就走,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