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秋看了眼號碼,有點不想接下,但對方打個沒完。
“喂,伯母,我現(xiàn)在在忙,晚一些給您去電話?”
“小秋啊,我也沒什么事,今晚是顧氏成立五周年,你有空的話能不能過來參加?”
畢秋把腰沉進(jìn)椅子,面上沒什么表情:“對不起伯母,我公司的事情太多,你也知道每年年末都是公司最忙的時候……”
“小秋啊,伯母也沒求過你什么事,但是今晚有很多領(lǐng)導(dǎo)和商要過來,顧氏今晚要宣布一個得要的決定,希望能借著媒體向外公布一些信息,可是媒體方面不太好打點,就當(dāng)伯母請你幫個忙?”
面對著長輩的懇求,畢秋很難說出拒絕的話,況且,她還不想得罪顧氏,畢竟生意上多個朋友總比多個敵人要好,哪怕做不成親家也可以多一個合作伙伴。
“好吧,我一會把工作安排安排!
掛了電話,李念的電話也進(jìn)來了,畢秋好整以暇,起身出去迎接。
商討一個上午的結(jié)果就是李導(dǎo)堅持要自己選演員,當(dāng)然南黎川這個主演他很滿意,但是陸佳佳……他們曾經(jīng)飯桌上見過,她的不懂事當(dāng)時就進(jìn)了李導(dǎo)的黑名單,不論畢秋如何保證,李導(dǎo)就是不買帳,最后拍桌子,有她沒我,有我沒她。
送走李導(dǎo)后,畢秋暗自頭疼。
李念端了杯水放到她面前。
“不要就不要,你這么糾結(jié)我會以為你愛上她了!
畢秋懶得理會好友的調(diào)侃,她是頭疼怎么向南黎川解釋,她昨天才答應(yīng)他的事今天就要反悔,這事做的太不地道。
“要不要讓編劇在里面加個小角色?不出彩但也不討厭的那種?”說完,自己先苦笑起來,時間都定下來了,開機(jī)在即,哪有時間改劇本。
“你倒底被陸佳佳拿了什么把柄?之前你不是還撤了她的女主角?”李念不明白好友糾結(jié)的點在哪里,“而且這個角色非宮麗娜莫屬,我找不到比她更合適的人了。李導(dǎo)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不喜歡的人你硬塞進(jìn)去也沒用。”
她當(dāng)然明白李導(dǎo)當(dāng)了惹,可是另一個也不好得罪的好伐。
一想到要面對那張黑沉的像鍋底一樣的臉,她就想抓墻。
幸而接下來的工作又壓得她喘不過氣,也把這件事徹底給忘到了腦后勺,等她終于從一堆工作里抬起頭,墻上的掛鐘己經(jīng)來到六點半。
離她和顧母約定的時間只差一個小時了。
畢秋向來守約,不禁急著站起,卻不小心閃到了腰,咬著牙拿起手機(jī),找了一圈,目光還是落在了南黎川三個字上。
電話撥出去,許久,才被人接聽。
話筒那些有些吵,她似乎還聽到了孩子的聲音。
“呃,你現(xiàn)在在哪?”
“游樂場,有事?”
游樂場?
畢秋的好奇心被調(diào)動起來,她想起他車?yán)镞z落的發(fā)卡和朋友圈里那些奇奇怪怪的圈文,心里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燒起來:“我心里有一個想法……”
“把這個想法打掉,還有什么事?”
對方毫無留情的打滅她心里剛冒起來的小火苗。
畢秋知道這男人的底線也是觸不得的,于是轉(zhuǎn)移話題:“原本有事,現(xiàn)在沒事了,陪著你的小朋友好好玩吧!
說完,就見秘書進(jìn)來:“畢總,我要下班了,您還有什么事嗎?”
“去幫我叫輛車吧。順順便打點幾家媒體去顧氏,對了,把KINA叫過來,讓他帶套禮服,公司還有誰在?”
出席這種場面她通常都會帶上一個助理,而且她的腰也要有人在一邊幫忙。
“劉助理還在,哦,畢連城剛拍完封面回公司,我剛上樓時還見到他,要我叫他們過來嗎?”
畢連城還是個新人,多參加一些這種活動也不錯,就當(dāng)免費站臺了。
她正想應(yīng),手機(jī)里傳出男人低沉的聲線:“你似乎忘了什么!
畢秋忘了手機(jī)還沒關(guān),她和秘書訴對話全程都被另一個男人聽去了。
她急忙把手機(jī)送到耳邊,心里卻懊惱她竟然能犯這么愚蠢的錯誤,對方如果某個導(dǎo)演,某個合作伙伴,她損失的可能就是幾千萬的合同了。
果然是年紀(jì)大了嗎?
可她明明才二十多歲,為什么會有一種老氣橫秋的感覺。
“哈,我忘了電話沒關(guān)。那就這樣,我先掛了。”
“等等。”對方叫住她,“你要去顧氏?”
畢秋自知躲不過,手指扣著計算器的按鍵:“恩!
這話說完莫名的感覺有些不對勁,雖然她也不明白哪里不對。
“為什么還要去?”
她張張嘴,本來有一堆的理由給他,可不知道為什么就是一句也說不出來。
半晌:“我答應(yīng)了的。”
“幾點?”
“……七點!
“等我!
畢秋看著屏幕黑下來的手機(jī),終于明白那股不對勁是什么了。
她為什么要像個小學(xué)生一樣什么事都要對他交待啊,她才是老板啊。
一抬頭,果然見秘書一臉強壓八卦之心故作的平靜,她迅速切換成冰塊臉,捂著臉擺擺手讓對方出去。
她的人設(shè)恐怕真的堅持不了多久了。
不多時,KINA就到了,左手挎著化妝箱,右手提著禮服,一身的亮片緊身裝,像是剛從舞池里飛過來的。
他把衣服往桌上一擺,叉著腰:“達(dá)令,你下次工作前請至少提前半個小時預(yù)約,OK?至少讓我把炮打完,白膘會遭雷劈的!
“咳咳咳……”畢秋被水嗆到,紅著臉示意他閉嘴吧,她對他的勁爆情史并不感興趣。
KINA看到她的臉,做驚恐狀:“OH,我的老天,你對你的臉做了什么?你還我那個白白嫩嫩的小畢秋,你這個老巫婆,你怎么忍心踐踏這樣漂亮的一張臉?”
畢秋等他尖叫完,才起身道:“你只有二十分鐘,讓我亮瞎全場?有沒有這個把握?”
KINA挑高的長眉一挑,扭著細(xì)腰:“我可是KINA,美妝界的剪刀手,你竟然敢質(zhì)疑我的能力!信不信我分分鐘讓你秒殺全場?”
“信信信!”
畢秋等的就是這句話。
南黎川問她為什么要去?
她為什么不去?顧氏雖然不規(guī)模不大,但好歹勢頭不錯,說不定就是未來的投資商,今天的客人里不知道有多少對娛樂投資感興趣的,她匯愛的老板往那一站,這就是一個天然的吸資器,再說,匯愛也需要曝光,讓人看到匯愛的投資前景很好,她參加這種商業(yè)活動就能無形中給匯愛增值……
前面都是廢話,下面才是正題,她就是想給姓顧的看一看,他弄丟的是怎么優(yōu)秀的一個女人!
二十分鐘后,KINA微微退開,看著自己手下的作品,嘴里驚嘆不己。
畢秋慢慢的睜開雙眼,一眼就看到了KINA眼里的驚艷。
“小秋秋,我是不是說過你如果進(jìn)軍演藝圈就沒有宮麗娜什么事了?現(xiàn)在我收回這句話,你如果踏進(jìn)圈子,可能也沒有曼麗什么事了。”
曼麗是圈子里有名的花瓶,人美戲差,但就是憑著那張臉,每年的戲都能爆。
畢秋被他夸的有些不好意思,不禁伸手想拿過鏡子看一眼。
吱呀。
辦公室的門被人推開,男人沉穩(wěn)的腳步聲響起。
畢秋本能的轉(zhuǎn)過頭。
一瞬間,她似乎在男人的眼里看到了什么一閃而過。
南黎川靜靜的站在辦公室門口,灰色的針織衫讓他起來頗為居家,黑發(fā)下,一雙深如古潭般的眼眸微波不動,他隨意的一站,挺拔的身材便是一道風(fēng)景。
KINA眼里冒光,抑制不住的興奮:“南,南黎川?!我的天啊,你怎么越來越帥了?!”
畢秋莫名的有些臉熱,手里的鏡子如論如何也拿不起來。
南黎川信步走了進(jìn)來,直至在她身后站定。
她又聞到了屬于他獨特的冷冽氣息。
“化好了嗎?”男人的聲音低沉磁性,像是有一種魔力。
她的耳朵發(fā)燙,隱隱有一些發(fā)慌,頭也不抬敢,只輕輕的點了點頭。
“不看看嗎?”
她愣了一下,下一秒,一只大手從前后探來,直接覆住她的小手將鏡子從桌上拿了起來,緩緩的舉到她面前。
畢秋終于看到了鏡中的自己,那一秒,她和KINA一樣,眼里露出了驚艷的光茫。
這真的是她嗎?
小小的鵝蛋臉白皙透亮,仿佛剝了殼的雞蛋,淡淡的胭脂讓她多了一分動人的羞澀,KINA重點提亮了她眼部的特點,眼線微微上挑,又用桃色的眼影打了底色,她原本飛揚的神彩被無限的放大,又憑添了一抹嫵媚……
畢秋征征的說不出話來。
“KINA,你這雙手簡直有魔法,可以化腐朽為神奇!碑吳锊唤袊@道。
KINA抬手在她腦后打過去:“有你這么說自己的嗎?你給我一張大餅讓我化成天仙我也沒辦法啊,是你底子好,我早說過你適合這圈子,”KINA轉(zhuǎn)身去拿禮服,“你手下那幾個藝人啊,說實話,也就宮的臉能看,那個什么佳佳就很一般,也不知道當(dāng)初怎么,唉呦,你掐我做什么?細(xì)皮嫩肉的,再給我掐壞了!
“做你的工作得了,哪那么多話,小心我扣你工資!”
KINA一邊揉著腰一邊把禮服拿過來:“怎么?實話還不許人說了?我在這圈子混了這么多年,什么臉是熒屏臉還不知道?”
越不讓他說還越來勁,畢秋不停的向他使眼色,可他偏就看不到,不得己,只好一腳踩下去。
KINA抱著腳跳起來,畢秋趕緊堆起笑臉:“別聽他胡說,你去外面等我吧,我換了衣服就來!
南黎川點點頭,起身走了出去。
等南黎川走出房間,畢秋一巴掌拍在KINA的腰上:“有沒點眼力?你差點害死我知不知道?!”
KINA不蹦了,又開始捂腰,長長的眉毛一挑:“怎么就說不得了?那個陸佳佳本來就……”突然一征。
畢秋知道他想起來了,沒好氣道:“你啊,早晚要死在你這張嘴上!
KINA的眼里卻浮起一抹疑惑的神色,嘟喃著:“他們不是分手了嗎?”
聲音雖小還是被畢秋聽到了。
這次吃驚的是畢秋了。
“分手?”她仔細(xì)回想了一下,南黎川這幾天好像也沒什么異常的地方,而且電梯外的事她還厲厲在目,怎么看也不像是分手啊。
雖然陸佳佳很不地道的給他戴了一頂超大的綠帽子,可這是他們家務(wù)事,她也不相信南黎川不會沒有察覺,況且他明明昨天還在幫陸佳佳接角色,這哪像是分了手的人?
KINA靠在桌子上,比她還細(xì)的小腰一扭:“我昨晚還看到她和別的男人約會,別告訴我現(xiàn)在的普通朋友己經(jīng)可以摟摟抱抱,親嘴親臉了。”
畢秋的下巴咔的一聲掉了。
陸佳佳倒底給南黎川戴了多少的綠帽子。
守著這么一個絕頂大帥哥竟然還敢劈腿!簡直令人發(fā)止!
“好了嗎?”猛的,門外傳來男人詢問的聲音。
“啊,就快好了!碑吳锓笱艿暮巴,然后低聲道,“你確定是她嗎?”
“那還能有錯?就憑我閱人無數(shù)的這雙眼睛,就算她化成灰我也認(rèn)得出來!
“不許對別人!這事到我這就GAME,OVER!”
……
畢秋換完禮服,從辦公室里走了出來。
南黎川聽到聲音抬起頭,眸色閃了閃。
畢秋心中沒底,不由的用手揪了揪禮服的領(lǐng)口,她很少穿這么暴露的衣服,也不知KINA犯了什么邪,拿了這么一件禮服過來。
見南黎川不說話,畢秋心中忐忑:“是不是,太夸張了?”
她怎么感覺哪哪都漏風(fēng)呢?一點安全感也沒有:“我還是換一件吧!
KINA拉開她擋在胸前的手,一臉嫌棄:“擋什么擋?有身材還怕人看?我要是你,天天穿著緊身齊X小裙,這么好的身材給你都浪費了。”
“那也不能白給人看啊!
“怎么了?還能掉肉?你說說你,二十幾歲的人怎么一顆八十幾歲的心?給我站直了,不許捂!”
兩人正斗著嘴,南黎川站起身,不知何時走到她面前。
高大的身材擋住了頭頂?shù)漠?dāng),在她身上罩出一片小小的陰影。
畢秋仰起臉,眼里帶著詢問,聲音透著一抹不自信的彷徨:“我怎么感覺哪哪都這么別扭。”
忽然,肩上一熱,南黎川伸手將她一字領(lǐng)的肩帶扯了上來,修長的手指靈活的扭動著布料,不多時,他松開手,退了一步:“現(xiàn)在呢?”
畢秋轉(zhuǎn)身,借著辦公室的玻璃看到原本的一字領(lǐng)變成了V領(lǐng),而一只栩栩如生的蝴蝶停在她的肩上,讓整件禮服瞬間有了生氣。
KINA原本還有些生氣南黎川破壞他的作品,可此時一見也不由的激動起來。
“WOW,簡直完美!南黎川,你哪天在這圈子混不下去來找我,我包你一年成為國際造型師,二年出自己的品牌,三年……”
“你少挖我墻角,他沒那個可能!”挖墻角挖到她匯愛來了,誰不知道他的徒弟早晚都得被他帶上床,南黎川這個大直男還是留在匯愛禍害她好了。
眼看時間來不及了,畢秋大手一揮:“出發(fā)!”
電梯里,畢秋始終貼著電梯壁,她不想讓南黎川看出來她的腰還沒好。
可剛走出電梯,某人的大手就徑直探到她的后腰,輕輕的按摩起來,借著他的支撐,畢秋也能把腰上的力卸去一些。
兩人走到車子面前,突然,后排的車窗自行的放了下來。
一張略顯推嫩的小臉露了出來。
“南哥,你怎么去了那么久?她是誰?”女孩手指著畢秋,很顯然并不歡迎她這個不素之客。
畢秋愣了一下。
心里第一個浮起的念頭竟然是,這個私生女的年紀(jì)是不是有點大?
第二個念頭則是:他不會向公司謊報了年齡吧。
兩個女人,大眼瞪小眼,畢秋笑著打破尷尬:“我叫畢秋,是你南哥的……上司,你叫我畢姐就好了!
小女孩從頭到腳的打量著她,那目光讓人有些不舒服,終于,她轉(zhuǎn)過頭,看向南黎川:“南哥,我餓了,我們什么時候去吃飯?”
“袋子里有面包,你先填填肚子!闭f完,南黎川拉開副駕駛的車門,示意畢秋坐進(jìn)去,自己則走向另一側(cè)的車門。
畢秋小心翼翼的把身子送進(jìn)去,剛剛坐定,后座傳來女孩的聲音:“那本來是我的座位。”
那一秒,畢秋有種詭異的感覺,這個女孩似乎很針對她。
拉過安全帶,她笑道:“現(xiàn)在歸我了!
不用看,她也猜到得女孩氣鼓鼓的臉,她拄著車窗,淡淡的將目光拋向窗外。
心道自己可真幼稚,竟然和一個小孩子較真。
南黎川坐上車,車廂里也終于安靜了下來。
車?yán)镩_了暖氣,南黎川還破天荒的開了廣播,雖然廣播的內(nèi)容依舊一言難盡,但好歹緩解了一下車?yán)锏膶擂巍?
畢秋時不時的看一眼后視鏡,觀察一下后座的女孩。
恩,鼻子不像……眼睛也不太像……臉型嘛,也不太像……
都說女兒像爹,她倒是一點也沒找到兩人的共同點,但也說不定南家的基因突變,女兒長的像娘也說不定……
這么說的話,這女孩倒是肖像一個人……
陸佳佳!
畢秋狠狠一僵,又看了幾眼。
果然,越看越像,鼻子,眼睛,嘴巴,甚至是兩人動作時的神態(tài)都頗為的相似,簡直就是陸佳佳的縮小版。
畢秋難以置信的看向南黎川。
要不要這么勁爆啊。
她還在那邊千防萬防著兩人別公開戀情,他們直接弄出一個私生女出來,還這么大了,這要是曝出來,娛樂圈還不得震上一震?
看不出來啊,平時冷冷清清的一個人,竟然說生就生?她們不會一起謊報的年紀(jì),其實私下里己經(jīng)結(jié)婚了吧?
亦或者,七年之癢,陸佳佳才選擇出軌,兩人各玩各的做著周末夫妻?
不論哪個猜測都讓畢秋目瞪口呆。
她神情復(fù)雜,深深的感覺自己簽的不是一顆搖錢樹,這TMD的是一個定時炸彈啊。
要不要攤牌?他會承認(rèn)嗎?不承認(rèn)怎么辦?
畢秋心里正演著小劇場,南黎川突然轉(zhuǎn)過頭。
撞進(jìn)男人深不可測的眼眸,畢秋不由的僵了僵,心里的話幾乎就要脫口而出,幸而一下子憋住了。
南黎川掃過女人復(fù)雜難辨的臉,只見她一會糾結(jié),一會失望,一會又激動的握拳……
“腰又疼了?”
“……”畢秋從業(yè)這么多年,就沒遇到過這么憋屈的事,她親手簽了一個大,麻煩進(jìn)來,還沒人能說。
忍了忍,她咬牙切齒:“疼的想殺人!”
“要不要回去?”
“回什么回?給我殺過去!”她今晚非得把這股怨氣發(fā)泄出去不可!
差十分鐘七點,綠色的小QQ終于到達(dá)了這次宴會的舉辦地,豪斯維爾莊園。
這是X市有名的派對莊園,每天的租金高達(dá)二十萬元,但莊園占地極大,又有著全套的娛樂設(shè)施,更有專業(yè)的女傭和管家,所以很多公司的年會都選擇在這里舉辦。
車子剛一停,就有服務(wù)生走過來,幫他們拉開了車門。
在一眾亮眼的豪車?yán),南黎川的車己?jīng)不能用寒酸兩個字來形容,簡直就是一個移動的可回收垃圾,但服務(wù)生還是態(tài)度恭敬:“您好,請問二位是來參加顧氏的年會的嗎?”
畢秋點頭,出示了顧母發(fā)來的短信邀請。
南黎川熄了火,拔掉鑰匙,身后突然有小手抓來:“南哥,這是哪?為什么這么漂亮?”
畢秋還沒下車,聞言,問道:“你想進(jìn)去嗎?”
女孩滿臉都寫著想去,可偏偏對畢秋充滿了敵意,視若無睹的繼續(xù)搖著南黎川的袖子:“南哥,我也想去,你帶我一起去吧!
畢秋冷臉貼了熱屁股,暗自聳聳肩。
“佳凝,這種場合不適合你參加,你等在車?yán),想吃什么我會讓人送出來!?
原來她叫佳凝啊,佳凝,佳佳,連名字都那么像,可見南黎川心里是有陸佳佳的。
家務(wù)事畢秋不方便多管,于是先一步下了車,慢慢的往里面踱著步。
不多時,她聽到身后響起男人沉穩(wěn)的腳步聲,她扭頭,沒看到女孩跟來。
“放她一個人在車?yán)锟梢詥?”她問?
南黎川目不斜視:“沒關(guān)系。”
畢秋的問題就在嘴邊了,最后還是硬生生的壓了下去。
走過正門來到花園,客人陸陸續(xù)續(xù)的多了起來,有不少認(rèn)識畢秋的也主動上前打招呼。
南黎川始終站在她身后不遠(yuǎn)處,從不主動過來寒喧,可他的存在就己經(jīng)給了人一種可靠的依賴。
“畢總,你真是越來越漂亮了,你旗下的藝人可比你差多了!
畢秋笑著擺手:“林總就會拿我打趣!
“我說的都是真心話,我欽慕畢總很久了,畢總的采訪和直播我可是一個都沒落過。不信你問問他們,我可是天天在私下里說,要是畢總能從影,我一定是鐵桿!”
畢秋笑看掃過眾人:“各位都是這個想法?”
“那當(dāng)然。”一片的附喝聲。
林總舉著杯子靠過來,一陣熏人的酒氣,畢秋不動聲色的退了一步:“畢總,以你的身材,拍兩套寫真,弄幾個小尺度電影分分鐘就能出道,何必天天累死累活的做什么老總,女人啊,早晚是要被男人養(yǎng)在家里的!
畢秋看著男人肥膩的臉,和冒著精光的豆大的眼睛,微微揚眉,身子微微靠過去:“林總高瞻遠(yuǎn)矚,不如先投個幾億到匯愛,我堂堂畢總下海,還不值得各位這個賞錢嗎?”
幾人面色發(fā)僵,笑容有些尷尬,畢秋抬起杯:“來,為將來的合作CHEERS!
轉(zhuǎn)過身,臉上的笑瞬間消失。
一個女人在商場上有多不易只有嘗過的人才知道,苦和累倒不算什么,被人肆意的玩笑和不尊重才是最難接受的。
最初的幾年面對這樣的刻薄的調(diào)笑她都是顫顫兢兢,如屢薄冰,只敢回家偷偷一個人哭,最近幾年隨著匯愛的不斷壯大,她也底氣反擊回來。
可是心里總歸是感覺惡心。
腳步聲始終跟在她的身后,不用回頭她也知道他從來都沒有離開過。
畢秋僵硬的雙肩微微放松下來,隨手接過服務(wù)生遞來的酒杯:“不喜歡的話,就去別處轉(zhuǎn)轉(zhuǎn)吧。”
“無防。”
畢秋暗暗揚唇,撿了一個漂亮的小糖果扔到身后,糖果砸到他的胸口又滾下來,然后被一只大手接住,最后被放到了褲子的口袋里。
兩人一起走進(jìn)大廳。
各方的媒體己經(jīng)將長槍短炮架設(shè)好了,就等著宴會開始。
大堂設(shè)計的恢宏而富麗,諾大的水晶燈泄出明亮的光線,墻上掛著不少的名畫,螺旋樓梯蜿蜒而上.
畢秋一路走一路打著招呼,很快就成了宴會的焦點。
而女人們的目光則聚焦在她身后男人身上.
畢秋暗暗看見,暗暗長起一股淡淡的驕傲,可一想起那個叫佳凝的孩子,心里又是一陣沉重。
“小秋啊,你終于來了!边h(yuǎn)遠(yuǎn)的,顧母向這里走來。
畢秋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側(cè)頭對著南黎川道:“你先上去拿點東西給佳凝吃吧。我看她也餓壞了!
南黎川看了她一眼,片時,點點頭,拾步沿著樓梯走了上去。
畢秋整理了一下表情,向前走了過去。
顧母走到面前,親切的拉住畢秋的手:“我還怕你工作太忙來不了,還相著讓阿永去看看!闭f完,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笑道,“看看,我們小秋今晚可真漂亮!
一旁的顧父跟著點頭。
畢秋有些心不在焉,隨意的敷衍了幾句。
顧母四處張望了一下,突然向遠(yuǎn)處招招手:“阿永,小秋在這里。”
畢秋的頭皮一乍,耳朵聽著身后有腳步聲向這里走來。
不多時,腳步聲停住,顧永的聲音響起:“你來了!
畢秋不知道他是出于什么心理還能這么心平氣和的和她說出這句你來了,她‘綁了’他心愛的衛(wèi)梓馨還死不承認(rèn),他難道不該指著她的鼻子讓她滾出去嗎?
畢秋轉(zhuǎn)過身,笑容恰到好處:“一直聽說這里的甜點是最好吃的,我當(dāng)然要來嘗一嘗!
顧永微征,今晚的畢秋格外的艷麗,仿佛一朵火紅的玫瑰,吸引著所有的人的注意,她唇角的笑,清麗的眼眸,曼秒的身材……每一樣都讓人移不開眼球。
顧母的目光在兩人身上打轉(zhuǎn),笑道:“阿永,你去帶小秋嘗一嘗!
顧永回神,望向畢秋道:“想去吃嗎?”
畢秋斂眸,搖頭笑道:“突然又不想吃了。”
顧永的表情一窒,上前一步,聲線刻意壓低:“不要在這里鬧。”
畢秋越過他,走到顧母身邊:“伯母,這里太悶,我去別處轉(zhuǎn)轉(zhuǎn)!
“讓阿永陪……”
“宴會的事情多,讓他去忙吧,我一個人沒關(guān)系!碑吳镆幻胍膊幌朐谶@里呆下去,隨即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她漫無目地,走走停停,時而停下和人聊聊天,不知不覺間,人就走到了樓梯下。
這里是一個背角,沒有多少人能注意這里,而且有椅子能坐,她把自己丟過去,撿了一塊點心扔到嘴里。
正吃著,她突然聽到身后有傳來兩個服務(wù)生的對話聲。
“門外的女人你認(rèn)識嗎?我看她己經(jīng)在外面站了很久了!
“她沒有邀請卡,也不能放她進(jìn)來啊。”
“可是她說她是顧少爺?shù)暮门笥选!?
“顧少爺那么忙,要去你去問吧,看她臉上青一塊紫一塊,衣服也穿的那么寒酸,我猜八成是進(jìn)來噌吃的!
畢秋拍掉的手上的殘渣,站起身,走出大廳。
踩著月色,她走到莊園的大門外,果真看到一個女人正探頭往里面望著,但門口的服務(wù)生卻攔著她不讓她進(jìn)。
“我真的是顧少爺?shù)暮门笥眩业氖謾C(jī)丟在路上了,你們告訴他我叫衛(wèi)梓馨,他一定會來見我的!
“對不起,您沒有邀請卡,我們是不能放您進(jìn)來的!
“什么事?”畢秋信步走了過來。
衛(wèi)梓馨一看到畢秋,眼睛迸出兇狠的目光:“你怎么會在這里?!”
畢秋揮手,遣走了服務(wù)生:“這是我要問你的問題,衛(wèi)小姐一身的傷不在家里好好的養(yǎng)著,跑到這里來做什么?你就不怕,我再把你綁一次?”
“畢秋,我還真是佩服你的大度,男朋友爬上別的女人的床,你還能一臉無事的參加宴會,是不是哪天他把私生子領(lǐng)回來,你還要歡歡喜喜的當(dāng)媽?”
畢秋笑起來,笑罷,她才懶懶的開口:“有何不可?你人財兩空,我不過是家里多副碗筷,該傷心的不是你嗎?”
衛(wèi)梓馨一僵,眼里迸出狠毒:“守著一個不愛你的男人,你是不會幸福的!”
“我幸福與否就不用你操心了,只要你不幸福我就滿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