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夸張嗎?”李念表示懷疑。
畢秋表示你不懂,她和南黎川打交道不是一兩回了,女人的直覺她最清楚。
“那怎么辦?不然還是還給小劉吧,給他弄幾部網劇試試,火不火看他造化?”
畢秋搖搖頭,她玩著了會手指,又莫名的有了斗志;“再給我一個月,一個月我準備把他教成一個有一說一,俯首貼耳的三好新人!
末了,她又苦著一張臉,拉著李念的胳膊磨噌:“你知道他走時對我說什么?真是聞者傷心見者淚流。”
李念挑眉,表示非常有興趣知道自己好友被虐到什么程度。
“他掏出手機開始算他的加班費,誤工費,外套的清洗費,車子的維修費,油費,精神損失費,他擬了一份報銷單讓我簽字,我堂堂一個公司老總,手下簽的都是千萬的生意和項目,他讓我在他那張五千二百六十三元的報銷單上簽上我的大名!這是污辱,赤果果的污辱!”
可李念的重點明顯錯了:“零頭都算出來了?”
“喂,你好歹同情我一下。”
李念笑著把喝光了茶杯里的茶,拍拍她的肩頭,笑道:“這是你的事了,以后這尊大佛就勞你多多費心了。”
……
畢秋一直忙到下行才秋得及休息一會。
秘書幾次過來問她要不要吃午飯,畢秋伸了個懶腰,鋼筆在桌子上敲著敲,唇角一揚:“叫南黎川過來。”
不多時,南黎川高大的身影再次出現在畢秋的辦公室里。
他此時己經換下了早上的外套,只著了里面一件白色的T恤,領口有些汗濕,額發也是濕的,應該是剛從健身房里出來,就被畢秋一通電話叫來了。
“有事?”
他現在連畢總兩個字都省略了,畢秋感覺有點傷心。
為了重建她的威嚴,她咳了咳,語氣頗沉:“現在幾點了?”
南黎川顯然在來之前就己經猜到畢秋的不按章出牌,他抬起手腕,把表盤沖向她。
畢秋看到一塊很普通的腕表,市面上幾十塊差不多,但好像被男人戴了很久,表帶的地方有被人工修理過的痕跡。
她這個人有一點不好,容易心軟,平時大刀闊斧恁起人來毫不留情,可在樓下看到流浪的貓貓狗狗就愛心泛濫。
“……吃飯了嗎?”她首先敗北。
“吃了。”
畢秋點頭,很想問他吃的什么,不會是一個人啃面包吧。
“我還沒吃。”
南黎川沒什么反應,一張臉沉肅平靜,顯然覺得這件事與他無關。
畢秋還等著他接話,可男人一點反應也不給她,她有些抓狂:“我說,我還沒吃。”
“所以?”
“……”他還所以?
畢秋腦中突然閃過一個以前看過的貼子,同直男說話就不能彎彎繞繞,一擊即中,切中要害。
“我餓了,你給我去打份飯回來。”畢秋只有無奈道。
南黎川并不動:“你有秘書。”
“我有四個秘書,一個助理,但這和我讓你做什么無關。”
南黎川的眉微微顰起,畢秋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她就是要看底線在哪里。
這個圈子可不養少爺,一部戲里,新人被前輩支使做事是再正常不過的事,甚至故意刁難都是有的,公司不可能每件事都為他們解決,所以趁早習慣這個圈子很重要。
畢秋在等南黎川發火,可南黎川只是皺眉看了她一會,便回道:“我沒有飯卡。”
“恩?你沒有什么?”
“我都是自己開火。”
“……”畢秋沒記錯的話,匯愛對待員工還是不錯的,三星飯店標準的食堂,每個月的飯費才四百元,無限暢飲,無限供應啊。
畢秋的眉頭擰起來,這己經不是節省的問題了,這男人對錢的苛刻己經令人發止了。
“拿去。”畢秋自己有一張,就是不常吃。
南黎川接過飯卡,卻不走,眸子看定她。
“怎么?”
“這算兼職?”
“這算合理刁難。”
南黎川:“……”
南黎川走了,畢秋第一次大獲全勝,還有點不真實的感覺。
她托著下巴,一個人忍不住傻笑,同天斗其樂無窮,沒想到同這個男人斗也這么有意思。
她己經好久沒感覺到這種挑戰的興奮感了。
這份興奮只持續了十多分鐘。
當南黎川把餐盤擺在茶幾上的時候,畢秋就知道自己敗了,還敗的那么一言難盡。
她指著餐盤,興師問罪:“南黎川,我飯卡里沒錢了?”
南黎川在沙發上坐好,拿起面紙擦起手來,聞言,只是淡淡道;“近。”
“??”
南黎川大發慈悲的補充道;“離的近。”
畢來想了好一些才明白,他所說的近是指這幾樣離大門近,他怕麻煩,就一個挨著一個把她的餐盤打滿,然后果斷的給她送飯來了。
簡直令人發止,畢秋用筷子挑著餐盤里的東西:“涼拌卷心菜,涼拌黃瓜,涼拌海蜇皮,涼伴小土豆,飯呢?南黎川你不給我打熱菜我大度的原諒你,主食呢?”
“賣光了。”
“我—不—信!”畢秋就是個較真的人,“南黎川,看我當場揭穿你的謊言。”起身走到辦公桌,按下免提,“幫我接餐飲部。”
很快,餐飲部的經理誠惶誠恐的跑來接電話:“畢總,您找我?”
“也沒什么事,我就是想問問員工對食堂的反饋情況,大家還喜歡吧?”
“喜歡喜歡,這不,沒幾分鐘飯菜就搶的差不多了。”畢秋心里咯噔一下,不禁看向黎川,后者還在細細的拿著面紙擦著手上看不見的灰塵。
這個潔癖!
畢秋掛了電話,回到茶幾邊,面上還是虛張聲勢:“先放過你這一次。”
心里再哀怨,也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
夾了一塊黃瓜送到嘴邊,畢秋忍不住嘆氣,想著一會還是讓秘書幫她點個外賣。
一個雪白的饅頭推到她面前。
畢秋順著那修長的手指看向南黎川來不及收回的手。
他沒做過多的解釋,只是把卡還給她,然后站起身,推開辦公室的,大步的走了。
畢秋足足愣了有半分鐘。
饅頭外面還有外面店鋪的包裝袋,畢秋拿過去,饅頭己經有些涼了,應該是他吃剩下的。
畢秋的心里涌上一抹復雜,嘴里有些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