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懷心再次露出那股嘲諷的笑容。
雖然嘲諷的對象不同，可是她的心態卻是一樣的。
都是不加掩飾的鄙夷。
這已經是她今天不知第幾次流露出這種情緒。
“因為鄙夷，因為自以為是。”姜懷心說道：“他們覺得，天元天下之人，都是下等人，不配享用升仙臺，更加不配成仙，簡單來說，就是他們從來沒把天元天下的人當做人，就好像我們這些人，看待某些牲口或者畜生一樣……你會讓你家養的寵物上你的床上睡覺嗎？”
“不會。”林成飛說道。
“他們也是這樣的想法，所以水火不容，只能死拼到底，我天元的修道者一日不死絕，和偽仙界的仇怨便一日不算完。”
林成飛沉默了。
萬萬沒想到，會是這么一個秘密。
在凡俗界眼中高高在上的天元天下之人，也會有這樣的遭遇。
過了許久，他才問道：“所以，道門，佛門，儒家，表面上不和，其實還是有一些合作的，對嗎？”
姜懷心點頭道：“不和是真的，哪怕有共同的敵人，可是，親兄弟之間尚且會隔墻，這么多人，這么多門派，怎么可能不分彼此萬眾一心？”
“那……偽仙界的實力如何？”林成飛問出了這個最想知道的問題。
他們憑什么看不上天元天下之人？
生來強大，或者天賦更強？修煉起來更快？
他們的驕傲，從何而來？
姜懷心不說話了，只是幽幽的嘆了口氣。
林成飛等了片刻，便有些著急，試探著喊了一聲：“先生……”
“生來便是舉人境。”
“什么？”
林成飛沒聽清楚，又或者是懷疑自己聽錯了，不確定的又問了一句。
“他們生來便是舉人境。”姜懷心重復道：“出生身體便有著如同妖獸一樣的體質，懂的各種法術，并且隨著他們的成長，哪怕不進行任何修煉，仍然會越來越強大。”
林成飛又沉默了。
想要打開成仙路，就要先打敗這么一個變態的種族。
這還怎么玩啊？
根本打不過啊。
他也總算明白，為什么到了大學士境，也就是道門的舍道境才有資格知道這件事了……
修為低下之人，就算知道了也無濟于事。
哪怕是憑著一腔熱血沖了過去，只怕還沒見到敵人長什么模樣，就直接被人打死了。
只有大學士境或者是舍道境，才有正面面對敵人的實力。
“這種情況……我覺得，我們的抵抗毫無意義。”林成飛苦澀的說道：“他們只憑成長，就能變的無比強大，而我們呢？想要進入大學士境，從小到大，要付出多少努力？哪怕是付出了努力，又有幾個人能夠真正能達到這樣的境界？”
“而到了這樣的境界，也只是有了和對方交手的資格而已。”林成飛搖頭道：“先生，恕我直言，我看不到贏的希望。”
“你懂什么！”
姜懷心鄙夷的看了他一眼：“你以為他們的繁衍能力，和我們一樣強大？因為太過強大，偽仙界之人，都很難受孕，數十甚至數百年，才能生出一個孩子。”
“而且，可能是因為他們太過得天獨厚了吧？所以他們對修煉一事很是懈怠，幾乎全都是憑著本能的成長而強大，很少去特意修煉功法，所以，他們并不可怕。”
一是人少。
二是人懶。
又少又懶……
這么一想，林成飛感覺眼前仿佛又升起了一絲曙光。
“那他們最強大的，相當于我們的什么境界？”
“圣人吧。”姜懷心隨口道。
“……”
林成飛不知道自己應該做出什么樣的表情。
不管什么表情，好像都無法詳細的表達出此時內心的無數聲臥槽。
“我們的圣人，也一直都在偽仙界中和他們對峙。”姜懷心淡淡的說道：“到了他們那個地步，誰都不想死，他們有著近乎無盡的生命，誰會閑著沒事打死打活？基本上都是起到一個震懾的作用。”
林成飛這才稍稍松了口氣。
看來，雙方實力是相差不了多少的，不然，姜懷心說起這種事，不應該如此輕松。
“那這青年大賽，又是為了什么？”
“選拔出三家最為出色的天才，去往偽仙界，完成一些任務。”
“任務？”林成飛好奇道：“什么任務？”
“你現在還沒資格知道。”姜懷心毫不留情的打擊道：“想知道一切，就先參加了青年大賽，拿一個比較好的名次，到時候，這個世界，對你而言將再沒秘密可言。”
林成飛頗為不忿，振振有詞道：“如今書院中的翰林境學生，沒人是我的對手。”
我都這么強了，參加青年大賽是十拿九穩。
沒有任何懸念可言，提前告訴我，也不算違反規定。
“呵呵……”
姜懷心輕輕閉上眼睛，不想再開口說話：“你可以知道的，我全都告訴你了，若是你想一輩子安安穩穩，只需要停留在翰林境便是，在這個境界，哪怕是你一輩子都龜縮在書院中，也沒人會說你半句不是。”
“可你若是還想變的更強，想要走的更高更遠……偽仙界，非去不可。”
“話盡于此，你自己思量吧。”
這是下了逐客令。
林成飛有些失神的轉身離去。
甚至都忘記了行禮。
等他離開后，姜懷心身邊，神不知鬼不覺的坐下了一個男人。
“哎……”
這男人發出一聲輕微的嘆息。
“為何……要如此急切地告訴他這一切。”
姜懷心聲音冰冷：“我怕他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再被你們推出去送死。”
“懷心，你要知道，有些事情，并不是我們可以掌控的。”
“所以，我們應該讓他們知道一切，讓他們自己選擇……而不是我們因為無法掌控，而強迫他們去做什么。”
“可偽仙界那邊，必須要有人去。”男人說道：“此次亞圣他老人家，好不容易才和對方談妥，答應我們和他們一同搶奪失心之地的機緣，我們絕對不能放棄。”
“所以呢。”
“林成飛實力非凡，十分有可能會被選中，若是他心生怯意，畏縮不戰，我們奪到機緣的機會，便會又少上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