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直挺挺地躺在客房的地板上,目光毫無焦距地散落在天花板上,眼睛里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淚,大概是疼的麻木了吧?甚至開始出現幻覺,我竟然看到許易安正看我,他的眉頭緊蹙,眼中閃過一絲心疼。
心疼?我忍不住嘲笑自己,到現在還心存幻想嗎?我抑制不住地苦笑,笑得身體一顫一顫的。
我想那一刻的我,一定讓他感覺很恐怖吧!我聽到了重重的關門聲。
而后,不再有人進來,我也不知道我這樣在地上躺了多久,只是屋里的光線漸漸暗下來,然后,又亮了,再然后,我的手機鬧鐘響了——天亮了,我要去醫院陪媽媽了。
我爬起來,可是全身都疼,尤其是我的頭皮。昨天的那一幕又浮現在眼前,我握緊的拳頭抑制不住地顫抖。腦子里只有兩個字“離婚”。
偌大的別墅,一個人也沒有,我叫了輛出租車送我到的醫院。可我竟意外地看到劉敏萱和林醫生同時從我媽媽的病房里走出來。
我的腦中警鈴大作,警惕地看著她:“你來干什么?”
她但笑不語,朝林醫生揮了揮手便走了。
“劉小姐說她要來看看阿姨。”林醫生回答。
劉敏萱會來看我媽媽?鬼才信。
我連忙走近病房。
只見媽媽仰面躺在病床上,點滴依舊在不僅不慢地滴著,她卻顯得呼吸有些急促。
“媽,你怎么了?”
我準備轉身去把林醫生叫過來,她卻一把拉住我的手:“小然”
“媽”
“離、婚”
我聽見她艱難地擠出這兩個字時,心不由被揪了起來,是劉敏萱跟她說了什么嗎?
“離開那三個人,越”
她的話還沒說完,忽然弓起身子,長長地吸了一口氣,倏地,全身癱軟了下去,頭一偏,沒了動靜。
“媽?媽!”我一邊喚她,一邊戰戰兢兢地將手伸到她的鼻子前。
“媽!醫生”
她走了,那么突然,我慌亂了,站在病房里,哭著喊著。
林醫生匆匆趕來,隨之而來的還有幾個護士,他們把我推到一邊,我只能慌亂地看著他們對我媽媽進行各項檢查,看著他們將輸液針頭拔掉,看著他們轉身,抱歉地對我說:“節哀。”
他們見慣了生死,所以才會這么麻木,但我不會,一想到劉敏萱剛剛從這間病房走出去,我心中的疑惑就更大了。
我沖了出去。
劉敏萱才剛到醫院門口,我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厲聲質問:“是不是你害死我媽媽?”
她微微一笑,湊到我的耳邊說,輕聲說:“是的。”
說完,她又立刻站直了身子。
“為什么?為什么?”我歇斯底里。
她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卻忽然邁開腳步往醫院外面跑。
我沒多想,立刻追了上去,我要帶她去認罪伏法。
可我卻突然被一堵人墻擋住了去路。
“你要干什么?”
是許易安的呵斥。
我看向他,直指躲在他身后的劉敏萱:“她害死了我媽。”
“不是我!”
“剛才承認,現在為什么不敢承認了?你剛從她病房出來,她就死了。不是你,還能是誰?”我哭著叫著,我也不知道許易安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
劉敏萱委屈的眼淚啪嗒啪嗒地落下來:“我根本不知道你媽媽的病房在哪里。”
“好,不承認,是吧?走,我們去醫院調監控!”
我說完,便不管不顧,拽著她就把她往醫院拖。
她卻不知怎么了,突然身子一軟,就倒在了地上。這暈的,可真是時候。
許易安連忙將她扶起來,抱在懷里。他瞪著我,我看到他眼里,是恨不能殺了我的怒火。
“她是裝的!”我哭喊著。
他卻一把推開我,對我大吼一聲:“你媽死了,你就非要拉一個人去陪葬才甘心嗎?那你自己怎么不去死?”
說完,他打橫抱起劉敏萱走進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