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到荊芥那張高深莫測的臉,這男人立馬慫了。被打的包子一樣的臉聳拉著,都不敢正眼看她。
我要是有荊芥這么個女朋友,我也會崩潰的。
多看美女幾眼,就會被她發(fā)現(xiàn)。
要是想要和美女發(fā)生點兒什么,就會被她拍下來,配著飯吃。
想想都覺得酸爽。
雖然我知道這個男人做的不對,但是,作為一個男人,我還是比較同情他。荊芥走到這男人面前,掄圓了胳膊,直接就扇了一個耳刮子。
很難想象,像是荊芥的那么白皙柔軟的胳膊,打起來人也是下了十足十的狠勁兒。
整個樓道里都回蕩著啪啪啪的聲音。
“荊醫(yī)生,先別打了,我們怎么出去?”
荊芥不再看那個男人,而是看了沈悅一眼:“我們現(xiàn)在走?”
沈悅猝不及防,但她還是努力地躲到了我的后面。其實,我對于女人一直以來都很有保護欲望,但是沈悅簡直就是一個金剛芭比。
她明明厲害得很,卻一直縮在我后面裝孫子。
簡直是可惡。
但是我總不能公然叫囂,十個我都沒有一個沈悅剽悍吧。
西溪可是柔情默默地看著沈悅,這讓我情何以堪。
沈悅眼巴巴的看著我,她這是擺明了讓我拿主意。讓我拿主意當然是盡快的離開這么個鬼地方,趕緊到地面去,我可不想一直在這里吸福爾馬林的味道。
“我們想想辦法上去吧。”
“還不帶路?”荊芥一腳踹到了男人身上,男人的臉已經(jīng)被打得不能說話了,連滾帶爬的領著我們往上樓梯的方向走。
我手心里捏了一把汗。
因為我清清楚楚的記得,我可是在這個樓上來來回回的拋了一個鐘頭,而且,我還差點被這個男人給打死。
這個人已經(jīng)在我的心里留下了恐怖的陰影。
但是那男人走在前面,荊芥緊隨其后。西溪要給沈悅開路,我就只能硬著頭皮跟在了沈悅的后面。沈悅像是怕我跟丟了一樣,非要在狹窄的樓道里拉著我的手。
“駱老師,別回頭,一直往上走。”
沈悅在我的耳邊輕輕地說著。
涼涼的氣息像是在悶熱的夏天開了冰箱一樣。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沈悅這么說,所以我不由自主的回頭望了一眼。
我看到了一張蒼白的人臉,在一片黑暗中對著我遙遙微笑。那雙眼睛輕輕眨了一下,立刻留下來滾燙滾燙的血淚。
這是幻覺嗎?
我轉身就想要去看看。
畢竟這個女人的臉一點兒也不清晰,唯一清晰的就是那張臉。
沈悅拉了我一把:“駱老師,早飯不吃,午飯也不吃,你不覺得你很餓嗎?怎么還想要回去,你是想要把S大的福爾馬林全部喝下去嗎?”
沈悅把我的腦袋掰回來,然后踮起腳尖在我的腦門上狠狠地親了一口。
尼瑪。
我女朋友以前也沒有親幾次,但是也沒有親這么多呀。
我顧不上和沈悅講道理,趕緊回頭。
已經(jīng)沒有了那張臉。
空蕩蕩的樓道里就連一點兒灰都沒有。
不行!
我一定要回去看看。
我不相信那是幻覺,轉頭就往回走。沈悅顧不上拉回我,我已經(jīng)朝著實驗室里面跑了過去。
“圓圓,是不是你?”
“你如在就出來見見我好不好?”
“不管你變成了什么樣子,我都想見到你。”
……
我聲嘶力竭的在空曠的樓道里喊著,最后蹲下來絕望的快要哭了。
今天是星期天,而且這里是研究所的地下室,根本就不可能有人。沈悅沒有跟著荊芥他們上去,而是走過來蹲著抱住我。
“駱老師,人死不能復生,你應該慢慢走出悲傷。”
沈悅站著說話不腰疼。
我看了她一眼。
憑什么,她還有陳嬌就可以繼續(xù)在人間游蕩,而我的女朋友卻是兩處茫茫皆不見。
荊芥和西溪也過來了,西溪的手里還拎著那個男人。那個男人罵罵咧咧的,意思是他還著急的想要上去擦點藥,萬一破相了怎么樣云云。
荊芥大概是覺得那個男人嘴太賤,直接一巴掌糊上去,那個男人立馬老實了。
西溪驚得目瞪口呆。
一般的大家閨秀,像是荊芥這樣的出身一般都是溫文爾雅的,而荊芥今天已經(jīng)兩度扇了男人的耳光。
而樓梯的拐角處出現(xiàn)了一個影子,一閃就不見了。
我拔腿就追。
沈悅這一次拉住了我的衣服,她堅持要把我給帶上去,但是我麻利的把身上的衣服一甩,朝著樓梯口往下走。
我真的看到了她。
沈悅跺了跺腳,也急急忙忙的追上來。
往下跑了幾樓,我頭頂?shù)臒粢幌伦訙缌恕5俏倚睦锏母杏X異常的清晰,我甚至能感覺到,有個人正在朝著樓梯下面走。
她像是遇到了什么危險,必須逃離一樣。
我想幫助她。
這個樓梯像是走不到底,走了不知道多久,我聽見下面的腳步聲由遠及近的過來。難道是她知道我特別的想她,所以回頭了?
我加快了腳步。
我聽見的那個腳步聲越來越近。
在我和她相遇的那一瞬間,我立刻抱住了她。
冰冷的沒有任何氣息,但是那有怎么樣,她終于回來了。
我不敢動,怕一動就會把她給嚇跑了。
“駱老師,下面什么也沒有。”
我懷中抱著的人說了這么一句。
像是在我的心上插了一把冰刀:“沈悅,你居然這么玩我?你是不是覺得玩我很有意思?”
我終于失控了。
“駱老師,我已經(jīng)下去看過了,什么都沒有。”
沈悅再次和我重申了一遍。
黑暗里,我看不到她的眼睛,她也看不到我的眼睛,但是我們清清楚楚的能感覺到,彼此在博弈。
“駱晨,你就只是那么單純的想要找到你的女朋友嗎?”
黑暗中一道光亮劃過,荊芥的臉美艷而且面無表情,她把她抽煙用的打火機打亮。沈悅下意識的躲在了我的身后。
“荊醫(yī)生,你快勸勸駱老師,讓他趕緊上去。”
荊芥的燈火在指尖不斷地跳躍著,而我不敢看荊芥的眼睛,她的問題我不知道怎么才能回答。而這個時候,我們所處的地面?zhèn)鱽砹宿Z隆隆的一聲巨響。整個樓開始劇烈的抖動著,我坐在地上都滑動了一下。
荊芥穿著的是高跟鞋,所以平衡感極差,就算是她很鎮(zhèn)定,也擋不住搖擺的趨勢。
沈悅驚慌的看著我。
我立刻把沈悅的手拉住,另一只手扶住了荊芥。
“你們先上去,不要耽擱了。”
我想要讓荊芥和沈悅先上去,樓梯臺階上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一條條的裂縫,可能是突發(fā)地震。而這座研究所是在地底下,所以受到了波及。
“你讓我和她一起上去,你就不擔心嗎?”荊芥的意思是擔心沈悅會害了她。
沈悅不懈的看了一眼荊芥:“你是擔心駱老師看到什么不該看到的東西吧?”
我從來沒有認為沈悅就是一個胸大無腦的蘿莉,但是我也從來不認為荊芥真的是醫(yī)者父母心。審閱一直以來裝出來的樣子都是十分的懼怕荊芥,那么現(xiàn)在沈悅和荊芥一起上去,荊芥真的會有危險嗎?
我之前那包能夠困住沈悅的藥,可是從荊芥那里拿來的。
這個研究所彎彎繞繞的,看起來遠離鏡湖,但是我在這里當了兩年的學生,幾乎每一天都會和我的女朋友一起轉悠。
我能判斷的出來,這個研究所背面的就是鏡湖。
但是很明顯的,這個研究所的周圍感覺不到鏡湖就在附近,好像這里是一個小山坡一樣。而且,這研究所底下居然是一個地下室,就算是我遭遇到了鬼打墻,但是能夠分辨得出來的也有八層。
在一個湖邊,修了一個很深很深的地下室。
這個設計師難道是個腦殘嗎?
“荊醫(yī)生,小悅悅,晨哥,你們趕緊上來呀。”
西溪居然下來了。
西溪的眼睛在慘白的燈火里看起來有一種潤澤的光輝,明明整個樓層在晃動,但是他的眼睛里卻沒有焦慮。
更何況,現(xiàn)在這個樓層都已經(jīng)要塌了,而他居然不往上面走,反而是往地下鉆過來看我們到底怎么樣了。
顯然,西溪不是個完全黑心的人。
憑借著一點。
我跑了。
我直接跨到了樓梯上,手松開,腳底下一使勁兒就滑了下去。
荊芥沒有想到,我手上沒有功夫也有這樣的身手。而沈悅則是猝不及防,越過了荊芥就要過來抓我。
“駱老師,你不要命了?”
但是,我已經(jīng)順著樓梯滑了下去。
這可是當年在高中練出來的絕活。
我高一從二樓溜下去。
高二從三樓溜下去。
到了高三的時候,從三樓四樓溜下去毫無壓力。同樣是踩著點兒下課,我到了校門口他們才走出樓門。
這一次,我不知道底下到底有多遠。
但是,我溜下去了。
樓梯的臺階已經(jīng)開始一塊一塊的碎裂,這些支持著整個建筑的鋼筋還沒有崩潰。我向上看過去,已經(jīng)看不到了荊芥和沈悅的影子。
按照這個塌陷速度和西溪的照顧,他們一定已經(jīng)上去了吧。
不是我不負責任,而是就算是我繼續(xù)留下來勸她們,也只是浪費時間。現(xiàn)在事關性命,她們一定會往上走,而不是朝著碎石瓦礫的樓底。
碎了了磚塊,大理石屑擦著我只穿了半袖暴露在外面的胳膊。
但是我就是想看看,樓梯的底部,到底是什么。
難道,真的是所謂的碧落黃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