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處相思同淋雪》
四人安葬好了孫郎中雨也漸漸停了下來,墳前三柱香緩緩而燃。唐別拱手:“事情已了,有勞兩位了”。說著遞過去散碎銀兩。二人接過便轉身要走。”
陳情忽然道:“兩位今日之事,還請莫要四處宣揚”。
兩人拱手道:“那劉員外本就不是什么好人,我等也是看不慣他;公子放心”。
兩人走后,陳情蹲下身子看著墳前的小狗緩緩的道:“我帶你討回公道,之后你還想陪著他也好,跟我走也好,都隨你;你若同意就跟我來。”
唐別看著本來就神秘莫測的人,此時更讓他捉摸不透。兩人走了幾步,小狗猶豫了一下還是跟了上來。兩人進城之后找了個客棧住下,剛進門伙計就大叫著要把狗趕出去;原來,好巧不巧這就是小狗偷雞腿的地方。陳情一番解釋之后付了兩倍的店錢,讓伙計燒水給小狗洗好之后正要把小狗身上的水擦干。唐別看著陳情道:“想不到文若修行中人,竟有如此善心”。陳情邊擦邊道:“大道無情;可人要有情。”唐別點頭道:“不如給它起個名字;也好稱呼不是。”陳情微微笑著道:“唐兄有何高見?”這是唐別第一次看到陳情開心的笑出來。唐別慢慢的說:“小生之前也養過狗,對這個比文若有經驗;不如叫旺財怎么樣?”只見陳情看著他臉上的笑意漸漸凝固然后說:“就這?讀書人?”唐別很滿意的用力點了點頭:“嗯”。陳情放下毛巾站起來,拉著唐別:“唐兄,時辰不早了;早點回去休息吧。”
唐別被陳情拽了出去,關門之前唐別還說是不是對這個名字不滿意。關上門之后唐別還說;文若你再想想這個可以的。陳情看著門外的身影笑著搖頭。走回去繼續給它擦著水:“子時還有一會你先睡一下。”
第二天兩人一狗出了城門。清晨的秋風好像格外的涼;在昨天的墳前,狗子再也沒有發出嗚嗚的聲音。此時城里面劉府門前掛滿了白布,街上人都在傳;昨晚有一頭猛獸行似巨犬闖入劉府,咬死了劉員外,只是說的人都是喜笑顏開,并無悲傷之色。
陳情這次彎腰摸摸了它的頭:“我們要趕路了,這可丹藥能讓你開啟靈智;如果運氣好的話說不定還能讓你開始修行”。說著放在手上看著它吃了下去。讓然后接著說:“你要留也好;要走的話就跟我來?”說完站起身往大路走去,身后狗子看了看他,又轉頭看了看墓碑。向陳情跑了幾步有轉身看了看墓碑,眼里滿是不舍;回過頭跟上了陳情和唐別。
走上大路后,陳情見它跟來,蹲下身去收再腰間一晃,拿出一鈴鐺掛在它的脖子上;兩人一狗伴隨著叮叮當當的聲響往西南走去,之后再沒人的地方開始御劍而行;唐別倒是比昨日淡定了不少,不過還是不敢睜眼,雙腿發軟。不過時間長了膽子也就大了起加上是第二次了感覺沒有什么危險了,這才敢微微睜眼雙腿也有了知覺問道:“文若可給它想好了名字?”陳情淡淡的道:“唐兄所起的名字實在讓人難以茍同;剛才看它走路叮叮當當甚是可愛就叫它叮當吧。”唐別道:“嗯挺好。”
不覺已到清平縣內,兩人確定了方位后不久便到了落下飛劍。只見前方大路兩旁坐著一對石獅,石獅身后豎著兩根碗口般粗一丈余高的木樁,中間掛著木制牌匾上書安南村。
唐別指著前方:“文若,前方就是我家,我帶你去;走吧。”
陳情應道:“好。唐兄家鄉依山傍水甚是不錯,若是春夏在此定是風景如畫。”腳旁邊一個聲音汪似乎同意他說的一樣。
唐別邊走便道:“因而多有文人雅士,秀才舉人多的數不過來;你看著入村的路比昨日那縣城的還要寬;安南村本就人口眾多,多了城墻的話可比一般的縣城還要大。”
陳情指著西北道:“唐兄,北面山上可是桃樹滿山,相連西面的山上確實并不多的柳樹和槐樹?”
唐別看向陳情:“文若好眼力,西山山陰之處多為墓地,乃故人安息之處,不可栽種桃樹;不巧此時已近冬至,不然那滿山桃花定要同你一游;對了,此時今年的桃花釀也是不錯;文若或許會喜歡。”說著已經進了安南村。村中有條一尺半寬的河,應有個一扁擔深,清澈見底;自西向東而來,把村南北分開。村中有兩條大路,一條南北,一條東西;東西這條路沿著河邊,河南一條路河北一條路;為了貫通南北村中修了數不清的石橋。
唐別邊走便道:“我家住在河邊南岸,河北大多住的都是有錢有勢的人。她家里本就富有,如今家中又有人做官....”說著地下了頭。
陳情看他意志消沉拍了拍他肩膀輕輕的說:“都會好起來的。不過這幾天我門怎么到哪里哪里就下雨,你看著天又暗了。”
唐別嘆了口氣:“唉,但愿如此。”前方就是我家了....剛說完兩人轉過最后一個彎,唐別忽然怔在那里,表情瞬間失去控制!拔腿向前方跑去。一邊跑一邊大叫“爹爹啊”
陳情看向前方一家門口掛著白綾,白燈籠。想起唐別說他出門時他爹已經病的很重了此時這番情景想必....唉。一聲嘆氣陳情也走了過去。走到門口看到唐別發瘋了似的叫著爹,娘。每個房間的門都被唐別打開了,結果一個人都沒有;唐別此時癱軟再地上口中喃喃的道:爹娘....陳情看著他也不知道此時該說什么?因為他從來都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別人的痛苦。過了一會兒,唐別又起身看著家里布置過的靈堂;跪在地上哭了起來:“爹,娘,孩兒不孝啊啊啊。”
此時大門出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用盡了力氣喊了出來:“小離啊,你怎么才回來啊。哎呀。你差點把我急死啊。唐別起身跌跌撞撞跑到老者面前撲通跪下:大爺,我爹娘怎么了?家里一個人都沒有啊。老者搖頭嘆息,聲音中帶著悲傷潸然淚下:你離家之時你爹娘讓你帶走了家里所有的銀兩,可你爹那時已經病入膏肓;根本無錢醫治,那李家的人得知此事,差人帶了十兩紋銀逼你爹娘讓他們毀了婚書,退了婚約;你爹娘不從,他們便在門口放生大罵,你爹一氣之下撒手而去。說著走進靈堂,然后哭著說道:之后這事兒傳到了李家小姐哪里,她以死相逼才能來見了你娘一面,臨走之時跪在靈堂給你爹磕了三個頭;說她做不了你唐家的媳婦兒,對不住你唐家!當時我就在這。李家小姐走后李家又出錢又出人給你爹辦完白事;你娘不放心問了來幫忙的一個李家丫鬟才知道,李家小姐為了能安葬你父親答應了她兄長嫁給他的一個同僚,助她兄長攀附權貴。你娘知道后放生大哭:蒼天吶。這可叫我如何向我兒交代啊。口吐鮮血隨你爹而去啊。如今倆都葬在西山。”
唐別整個人都傻了;他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辦,過去種種浮現眼前,站起來放生痛哭。陳情看著此時崩潰的唐別;臉上也浮現著悲傷之色。午時已近,老者轉身欲走;唐別慌忙跪在老者面前:“多謝大爺替我給我爹娘料理后事。”老者眼眶通紅把他扶了起來,走到門口時又慌忙轉身回來:“小離,你快去,你們回來之前迎親的車仗已經到了李家,你快去還能見上李家小姐一面,若不然她一去山長水遠,今生再無相見之日。”說著遞給唐別一張卷紙,上面系著紅繩。
唐別睜大了雙眼,這一切都來的如此突然,讓人猝不及防。他奪門而出。陳情也快步跟了出去,腳旁邊叮叮當當的聲音也大了許多。陳情一直跟著唐別,直到眼前出現了一百多人的車仗,吹吹打打,紅紅火火簇擁著中間的花轎,此時大街兩旁都站滿人,新郎騎在馬上向兩旁的人拱手道謝。忽然一人擋住了車仗的路,正是唐別。只見他眼睛布滿血絲低頭拱手道:“請李小姐一見。”新郎騎馬上前怒道:“豈是你說見就見的,來人,拉下去教教他規矩。”
話音剛落,車仗里走出兩人身材魁梧,其中一人上前一腳把唐別踹倒在地,兩人正要去拉唐別;迎面一股勁風割破了二人雙手,同時把兩人吹倒在一旁。唐別后面叮當汪的一聲大家都看過去。
看到一個少年清新脫俗緩緩的道:“當著我面欺負我朋友?”說著走向唐別,把他拉起來;兩人雙手相握之處唐別只感覺一股清涼如水的東西自手心流進丹田。陳情問道:“唐兄沒事吧?不用怕;現在誰也不是你的對手了。”此時天空下起了毛毛細雨,唐別再次拱手道:“請李姑娘一見。“
騎馬的新郎給旁邊一個眼神,又從車仗里出來了十個人向唐別走去。唐別沒有抬頭一個“滾“字低沉有力;十個人瞬間感覺身體被凍僵了一般,周圍的人更是被凍直打哆嗦。這是花轎旁邊傳出了一個聲音:“讓開。”眾人看去竟是新娘下轎,幾步走向前來。唐別看到她一供到地:“李姑娘,多謝你了。”咬緊牙關說出這幾個字,這是唐別第一次這樣叫她,怕也是最后一次。然后起身道:“此乃婚書,在下自認配不上姑娘;此書退還。”新娘強忍眼淚:“唐公子,不必謝了。”接過婚書轉身就走口中喃喃的道:“你要是早一日回來,哪怕就早一日該有多好。”
天空此時飄下的已然是片片白雪,人間情愛冷暖竟至于此。陳情在旁邊低著頭在腦海中浮現著一個妙齡女子,與他追逐嬉鬧;原來腦海中的陳情也挺喜歡笑的。這時雪落在中人頭上,陳情更是阿嚏。與此同時,北地云霧山莊內一女子,與陳情一般大小的一位姑娘也是阿嚏一下對旁邊的一位姐姐說:“師姐,按說修道者身體非常人可比,根本不會生病啊。”她世界說:“可能是這雪下的太大了吧,你看你淋了一頭;所以才會打噴嚏。”她笑了笑坐在她師姐身旁癡癡的道:“不知道文若哥哥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