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山河已是秋》
唐別在他面前:“公子,公子,公子。可有在聽?”陳情忽然醒悟:“在聽!想不到唐兄竟有這般境遇,你我投緣;不必公子公子的叫我,如若不棄喚我文若可好?”唐別拿起酒杯:“那就敬文若一杯”。
陳情舉杯一飲而盡:“我本要游歷天下,可否請唐兄帶我往你家鄉一遭;不枉我等相識一場,如何?”唐別起身作書生揖道:“若是如此,多謝文若了”。陳情:“不必如此,我也是怕旅途寂寞;剛好同行”。
兩人酒至子時方才睡下。唐別一介書生醉酒之后倒頭便睡;隔壁房間,陳情盤膝而坐,體外金,青,赤,藍,褐五色光芒交映閃爍。一個時辰后才逐漸平復。他站起身來,推開窗戶;從腰間拿出盛著青梅酒的葫蘆,長飲一口看著天空皎皎明月,如那白衣女子翩翩絕世。
豎日,兩人結伴而行。大都最不缺的就是人,無論是什么樣的人在這里都能找到;兩人并排而行。陳情:“還未請教唐兄,故土距大都多少日行程?”唐別道:“此去西南七百余里,有一清平縣,縣南有莊乃為安南莊。不知家中爹娘如何.如今我是心急如焚恨不得片刻就到”。
陳情笑了笑:“哈哈,這倒不難;先出城再說”。唐別滿臉疑惑,眼前這個少年當真神秘莫測;不過自己心里依然將他視為知己,他不說,自己也不問就是;到他覺得方便時自會與自己說明。昨日還是細雨如愁,今日已是晴空萬里,兩人走了一個時辰方才出城;此時艷陽高照,即使是出了南門行人也是絡繹不絕,茶攤,小販...各種叫賣聲依舊不絕于耳;相比城中那些繁華貴人,這里到更有人間塵世的味道。兩人邊走邊聊倒也有趣,時至晌午加上已遠離大都,路上倒也沒有了行人。
陳情忽然停下看向唐別:“唐兄,文若有速行之法;不知可愿一試?”唐別詫異:“自然是信得過文若,不知何法?但行無妨”。陳情點頭右手豎掌于胸前,眼中靈光忽顯淡淡的了一句:“劍”。唐別只見陳情身前青光迷漫,眨眼間聚成一柄青光劍;陳情右手并指向前一揮,青光劍豎落于腳前,離地面一尺多高;然后右手左右微動,青光劍身隨著他的動作變寬了許多;足以站下兩人。
陳情抬步踩上劍去,右手并指于胸前,伸出左手道:“唐兄,來”。唐別這才反應過來,也站了上去;不曾想眼前這人竟是個仙家道友。不過很快他就沒有心思想這些,陳情讓他站好抓住自己之后口中道:“御”!然后兩人就直上青云,就連平時在大都只聞鶴鳴不見其行的白鶴也和那繁華的大都一起被他倆人踩在腳下了。唐別只是往下看了一眼就已經兩腿發軟,但也一動不敢動生怕掉了下去。陳情道:“唐兄莫怕,如此日落之前可到”。唐別聲音都變得顫顫巍巍的:“文若我可是第一次你慢點可好?感覺好想吐;而且身體不受控制...”。陳情:“第一次都是這樣的,你閉眼別往下看,凝神不要亂想”。
過了一會兒,陳情:“唐兄可好些了?”唐別還在閉著眼不過呼吸平穩了很多:“好多了”。陳情接著說:“剩下的路程已不足兩百里,不過前方陰云密布;我們要下去才好”。片刻間便落下,唐別落下后扶著道路旁的樹大口喘氣:“文若,我第一次覺得腳踏實地如此美好。兩人相視而笑”。
兩人向前走了不到半個時辰天空就下起小雨,兩人撐傘而行;陳情遞給唐別一個酒杯,青梅酒好像與這季節有些格格不入,不過兩人倒也在秋雨中喝的開心。此時剛過申時,還算尚早;兩人見前方有縣城一座便向前找地方投訴。唐別疑惑道:“不曾想文若還是仙道中人啊?”陳情哈哈一笑:“幼年曾得仙緣如今略通道術而已”。唐別道:“那雨中文若不能踩著劍飛嗎?”陳情白了他一眼:“唐兄那叫御劍。也不是不可以;道家有言: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天地萬物是為自然,自然即為道。修行者須順勢而為,此中之勢便是道的一種表現,修行者多趨勢而助己;除卻道法高深,供參造化的那幾位無懼天雷,颶風之外。其余修士若非有性命攸關之事不然也不會此時御劍,一是逆勢而為可能使自己置身險地,二是重道之心。看著唐別滿臉疑惑陳情道:簡單來說就是怕你我二人為雷所擊”。唐別方才明白滿臉驚恐:“下來的好,下來的好”。
不覺遠處已能看到城門....抬眼看去,眾人中飛快躥出一個黑影;用盡全力的向這里奔來;原來是一只的小狗,嘴里叼這一個雞腿;全身被雨淋的很濕,城門處傳來一陣罵罵咧咧的嘈雜聲。只是快到眼前之時那黑毛狗子縱身一躍,跳入路旁的草叢之中;數步而已遠依稀能聽到它如在哪里發發出嗚嗚嗚的聲音。陳情向哪里走了幾步,站在路旁就能看到一個人躺在草叢里...或者說是一具尸體更為準確;那只小狗此時趴在那具尸體的身上,像是給他主人擋雨一般。雞腿放在它主人的嘴邊;一邊舔著他主人的臉,一邊發出嗚嗚嗚嗚的聲音。
兩人見狀沉默不語,片刻之后唐別搖頭嘆息道:“唉,此等情誼,世間罕見”。陳情轉身遞給唐別一個袋子:“唐兄,請你進城買口棺材帶來,置辦些香火紙錢;這些應該足夠了”。唐別拱手:“文若稍候”。
唐別走后,陳情走到那條小狗旁邊;或許是因為害怕吧,它連嗚嗚聲音也不敢發出,但是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反而抬頭看著陳情。陳情蹲下身子右手并指點在它的額頭,口中念念有詞,然后陳情站起來說:“你的主人已經死了;不能再陪你了;他應該入土為安”。陳情把傘放在地上給狗子遮雨,自己抬起頭;閉上眼睛,反正雨也淋不到他,他之所以打傘也是因為怕與這世人格格不入罷了。
不到半個時辰城門處只見唐別就已經回來了,身后帶著兩人抬著一口棺材向這邊走來。近前道:“文若,置辦好了”。
陳情看著身旁的小狗溫和的說:“讓他入土為安吧”。狗子看著他口中嗚嗚嗚嗚聲音很大,很急促;如同人失去生平摯愛;這種感覺仿佛世間萬物都暗淡了下來。
此時唐別身后的兩人放下棺木看向這里:“唉,這不是孫郎中嗎?我聽說前天去給縣城里的劉員外的小妾看病”。說著兩人把尸體抬向棺木。
唐別追問道:“前天還好好的,怎會如此?陳情也看向這兩人”。
另外一人道:“劉員外那小妾本來就是個藥罐子,她那病怕是神仙也看不好。正逢那天又在氣頭上;聽有人說,那天在街上都能聽到劉員外大叫打死他打死他....”
唐別大聲道:“如此說來,看病不成而已;怎能傷人性命?”
陳情:“抬到那邊柳樹下,葬了吧”。
抬棺那兩人邊走邊說:“反正聽說那天沒人看到孫郎中出來;不曾想已經死了”。
陳情只是聽著。唐別問道:“難道如此草菅人命都沒人去管嗎?”
那兩人在柳樹下放下棺木,一邊刨土一邊道:“劉員外有錢有勢,這縣城誰敢惹他?”
另一個道:“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