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聲!"
許聲鶴聽到那響聲后,想也沒想地沖了進來。
什么計劃,什么警告都被他忘在了腦后。
一輩子太久,他只爭朝夕。
誰說他許聲鶴就一定爭不過季潯陽?
誰說若聲就一定會重新愛上季潯陽?
無論如何,他還是有機會的!
在看清面前的場景后,許聲鶴臉上的表情變得十分復(fù)雜。
從焦急到平淡又透露出絲絲的悲傷。
宋若聲在看見許聲鶴之后,不知道為什么,宋若聲覺得她這樣對不起許聲鶴。
所以立馬把自己的手收回去了,她收手的速度快,季潯陽的速度更快,在發(fā)現(xiàn)她的意圖之后,連忙把手搭上了宋若聲的手,順著她的力道站了起來。
貼在了宋若聲的身邊,
"你來干嘛?"
季潯陽的眉目中都是不屑,似乎在說他許聲鶴就是一個手下敗將沒有資格進來這里。
許聲鶴皺了皺眉,踱步到了宋若聲的身邊。將宋若聲和季潯陽隔開了。
"我來,自然有我的道理。"
盡管宋若聲是站在許聲鶴的旁邊的,而許聲鶴站在了她和季潯陽中間,可她還是感覺自己是夾在兩個人中間的。
不動聲色地后退了一步。
"你們都回去吧!"
一個剛剛救了她一命,她怎么也不好給他臉色看。
一個陪伴她多年,將她帶離苦海,她怎么也要給他一點面子。
再者,她現(xiàn)在只想把殘局收拾一下。
不想多生事端。
"若聲!"
許聲鶴先一步喊道。
"你的柜子突然倒下肯定不是個意外,肯定是有人在暗中圖謀,伺機對你下手!"
慢了一步的季潯陽,握緊了拳頭。
俊臉上流露出一絲不滿。
討厭的許聲鶴!
總是來搗亂,這是他們夫妻之間的事,他來摻和個什么勁啊?
經(jīng)過柜子倒下一事,季潯陽感受到了宋若聲態(tài)度的變化,便沒有那么固執(zhí)己見了。
也應(yīng)和道:
"嗯,聲聲,你一定要注意身邊的人。"
聲聲?
宋若聲聽了季潯陽的話,不由得起了雞皮疙瘩。
從來沒有人這么黏膩地喊她聲聲。
沒想到這次竟然是季潯陽喊了。
不由得看了季潯陽一眼,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季潯陽在說話的時候一直看著許聲鶴。
似乎是想說許聲鶴和柜子倒下的事情有關(guān)。
不由得挑了挑眉,
這是,挑撥離間?
正在疑惑的時候,許聲鶴也不甘示弱,整個人站的筆直,身上的氣勢變得凌厲了許多。
"季潯陽。你一定要把若聲帶到辦公室,是不是早就知道了這件事情?"
"我若是要做,何必用這么迂回的方法?"
季潯陽絲毫不為所動,連臉色都沒有變,就是直直地看著許聲鶴。
他季潯陽是想要讓宋若聲和他和好。
但這不代表他要通過這種方法。
他不屑于用這種方法。
這對他來說是一種侮辱,畢竟,他想做什么都是直接去做的!許聲鶴聽了季潯陽的話之后,還想說些什么,但是被宋若聲給制止了。
"聲鶴哥哥,你帶著他先出去吧!我想先靜一會。"
看著宋若聲的臉色突然變得慘白,許聲鶴也顧不得那么許多了,一把拉住了季潯陽,把季潯陽從里面往外拉。
季潯陽怎么也不知道宋若聲為什么突然間感覺不舒服了,但也沒有說什么,只是配合地被許聲鶴拉了出來。
兩個人沉默著上了電梯,氣氛怪異。
在他們倆走了之后。那些員工才感到輕松了許多,好像什么壓在心頭上的東西消失了。
"嚇?biāo)牢伊耍?quot;
"我也是,這簡直就是人間修羅場啊!"
"前任和現(xiàn)任碰一起也就算了,主要是咱老板的態(tài)度,不甚明了啊!"
"唉!真是可憐季總裁了!他那么喜歡咱老板,結(jié)果,咱老板身邊還有別的人出現(xiàn)了。雖然,許先生也挺好的!"
"嗐!你別說,這豪門啊!不是你說好,就覺得好的!我記得一件事,好像是和咱老板還有季總裁有關(guān)的,那個版本,咱老板過的哪里是人的生活啊!簡直是--簡直是--"
"簡直是什么啊!"
有些急性子的員工,都忍不了了。
直接問道。
可那人就像是被掐了脖子的雞一樣,什么也說不出來了。
原來,不知道什么時候宋若聲從辦公室里出來了。
也聽到了他們說過的話,還津津有味地在這聽了半天。
"是啊!我也想知道簡直是什么呢!"
宋若聲臉上帶著得體的微笑,語氣輕柔。
但就是硬生生地把那個人嚇得說不出話來了,低下了頭,欲哭無淚。
早知道,他就不那么嘴長了!
他可是一個男人啊!
干嘛這么嘴碎!
其他的人看那個男員工這樣,也沒有了聲息,這一層重新變?yōu)閷庫o。
"行了,什么時間做什么事,下不為例!"
說完,宋若聲又進了辦公室。
她本來是想出去拿東西把辦公室給整理一下,聽到了那些人的議論也沒有心情整理東西了。
嘆了口氣。
又想到了那段難捱的時光。
被誤解,被欺負(fù),是她那段時間的標(biāo)配。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過來的。
嘲諷的笑了笑。
她是憑著對季潯陽的愛意,還有對季小塵的期盼,才活了下來。
笑意在臉上逐漸擴大,
她那時候可真是傻呢!
又想到了季潯陽今天說的話。笑意便凝固了。
是啊!
他季潯陽做事何須拐彎抹角?
向來都是直來直往。
傷人也是,愛人也是。
他從來沒有考慮過她的想法。
現(xiàn)在,這也只不過是騙局罷了。
等她回心轉(zhuǎn)意,她又會被重新拋棄。
……
辦公室外,一片寂靜。
所有的員工都在認(rèn)真的工作,似乎只有工作才能讓他們覺得開心一樣。
也許是他們那勤勤懇懇地態(tài)度,影響了宋若聲。
宋若聲也把那些煩心事都放在了一邊,開始認(rèn)真地處理工作了。
那些開始想要解約的人合作方又回來了,商業(yè)互夸了一番,把合約再次確定之后,才掛斷了電話。
上午剩下的時間,宋若聲都是沉浸在這種氛圍內(nèi)。
秘書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就沒有機會插進這個氛圍。
便自己把資料整理了一遍,然后把該做的事做了。
發(fā)現(xiàn),她忙完了這些事之后,宋若聲整個人還是一心撲在工作中。
看了看手表,嘆了口氣,從辦公室的小隔間里退了出去。
現(xiàn)在都快一點了。
老板,還是在那里工作,身體都要熬壞了!
猶豫了一會,自己坐電梯去樓下,買了一些速食的東西拿了上來,放在了宋若聲的桌子前。
宋若聲正工作的認(rèn)真,陡然發(fā)現(xiàn)有個袋子放在了自己的辦公桌上,驚訝地抬起了頭。
印入眼簾的是她秘書那略帶關(guān)切的神情。
有些不自在的,宋若聲放下了筆,身子后退了一些,猶豫了一下,又坐正了。
"我沒有叫你給我?guī)э垼?quot;
語氣淡淡的,不帶一絲溫度。
秘書硬著頭皮說道:
"嗯,可是到了吃飯的點,您要是再不吃飯的話,會餓壞的!"
秘書也猜到了宋若聲是因為什么才會變成這個樣子,心里有些不忍。
下意識地買了飯帶了回來,回過神來,飯就放在了宋若聲的桌子上了。
"嗯。"
宋若聲站了起來,拎起了袋子,坐到了沙發(fā)邊上。
秘書驚愕不已,跟著走了過去。
"老,老板!"
宋若聲把袋子打開,將飯盒拿了出來。
"不是說買給我的嗎?"
斂去了心里的陰霾。宋若聲帶著笑意問道。
"好的,好的,那老板,你慢慢吃,我先出去了!"
宋若聲點了點頭,看著秘書那驚喜的模樣,不由得搖了搖頭,還是太年輕了。心里都藏不住事。
要是,再待上幾年,估計就能獨擋一面了。
吃了一口飯,又笑了。
她現(xiàn)在和秘書的年齡差不多大,裝什么老成呢?
剛吃完飯,就聽到了一聲清脆的童音。
"媽媽!"
季小塵走了進來。
小小的一只,穿著幼兒園的制服,背著個小書包。明顯是剛放學(xué)的模樣。
"小塵,你怎么來了?"
宋若聲很是疑惑,這個時間段,根本就沒有到放學(xué)的時候啊!
難不成小塵的幼兒園和別的學(xué)校的幼兒園不一樣?
季小塵的眼里盛滿了光彩,蹦蹦跳跳地走到了宋若聲的身邊,身上也有了同齡人的幾分活氣。
"我,媽媽。"
季小塵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逃課了。
不想上課,就想和宋若聲待在一起,所以,跑到了宋若聲的公司。
看季小塵支吾的模樣,宋若聲猜了八九不離十了。
大概,是不想上課,所以才會來找她吧。
皺了皺眉。
不上課的孩子,可不是好孩子啊!
但又覺得自己不能那么武斷,或許,小塵是有什么苦衷的呢?
緩和了神色,對著季小塵伸出了手。
"塵塵,你來媽媽這邊,告訴媽媽是不是幼兒園里有人欺負(fù)你了?"
宋若聲想來想去,也就是這么一件事會讓一個孩子不想上學(xué)了。
畢竟,小孩子都愛玩耍,幼兒園也不會拘著他們的天性,肯定會挖掘他們的天性,所以。宋若聲便想到了這件事上。
聽到宋若聲的話,季小塵坐到了宋若聲的身邊,在宋若聲的幫助下把書包給拿了下來。
然后抱住了宋若聲的肩膀,小腦袋一個勁地往宋若聲的懷里鉆,顯然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模樣。
甕聲甕氣地說道:
"有人說我沒有媽媽,是個野孩子!就沒有家里人參加過學(xué)校舉辦的親子運動會。"
宋若聲心疼地拍了拍季小塵的背,想安撫他的情緒。
"小塵,你別聽他們亂說。你是一個有教養(yǎng)的孩子,也有媽媽!"
宋若聲笨拙地安慰著季小塵,她本想說野孩子那三個字,但覺得,說出那三個字也會傷到小塵,便把那三個字換成了別的字。
季小塵心中的委屈,還有憋屈在聽到了宋若聲的話之后,全都沒有了。
只是還有些忿忿不平。
"媽媽,我討厭他們!"
"嗯,討厭就討厭,媽媽也討厭他們!"
"可是,老師說過要以德報怨,如果別人冒犯了我,對我做了不好的事情,只要別人道歉了,就不可以。也不能討厭別人。"
季小塵眨著大大的眼睛,看著宋若聲,眼里全是委屈。
"那他們向你道過歉嗎?"
宋若聲捧著季小塵的臉問道。
"沒有!"
季小塵搖搖頭。
那些人才沒有和他道歉呢!
"那小塵就可以討厭他們,可以一直討厭他們,就算是他們以后道歉了,也可以討厭他們!你要記住了小塵,不管別人怎么說,你這要覺得開心就好了!不用為了迎合別人而做自己不喜歡的事!"
季小塵似是而非地點了點頭。大大的眼睛里全是信任和懵懂。
宋若聲的心一下子就軟了。
罷了。
這些事,她以后可以慢慢教他,沒有必要那么急。
來日方長。
宋若聲和季小塵這里是歲月靜好,但是季潯陽那里便沒有那么好了。
他在發(fā)脾氣。
"小塵,不見了?"
一旁的周麗低著頭,離季潯陽五尺遠(yuǎn)生怕被季潯陽的怒氣給波及到了。
雖然,她也很擔(dān)心季小塵,但,這也不能改變季小塵不見了的事實。
"是,幼兒園的老師打了電話過來,說小塵少爺今天下午沒有上課!他們調(diào)監(jiān)控發(fā)現(xiàn)小塵少爺自己上車走了,也不知道去了哪個地方。"
季潯陽略一思索。
季小塵肯定是去找宋若聲了。
除了她,沒有誰有這個魅力讓季小塵違背他的話,從幼兒園跑出來。
立馬給宋若聲打了個電話。
"叮鈴鈴"
熟悉的鈴聲響起,宋若聲拿出了手機,看到屏幕上的備注嘴角不由得往下沉了許多。
"是爸爸的電話!"
季小塵把宋若聲的手機從她的手中搶了過來。興奮地接通了電話,后面又像想到了什么一樣,像扔燙手山芋一般,把手機又給扔了回去。
宋若聲寵溺又無奈地看著季小塵,最終還是把手機放在了耳邊。
"喂。"
季潯陽看那邊接通了電話,也不知道該怎么開口,正尷尬的時候,宋若聲就開口了。
聲音經(jīng)過電流之后有些失真。但還是精準(zhǔn)地讓季潯陽的心為此跳動。
"小塵,在你那吧?"
季潯陽沒有說多余的話,直接問了季小塵的下落。
"嗯,在,你要小塵和你說話嗎?"
宋若聲看了季小塵一眼,發(fā)現(xiàn)季小塵坐在沙發(fā)上有些局促的模樣,心里有了一個不好的設(shè)想。
不會吧!
季小塵是擅自離校的?
"不用了,我來接他!"
說完,季潯陽就掛斷了電話。
他其實有很多話想和宋若聲說,但他卻不知道該怎么說。
想起電梯了許聲鶴對他說過的話,他無論如何都做不到放手了,盡管他給宋若聲帶來了那么多的痛苦,但他還是自私地想要守在宋若聲的身邊。
因為,他愛她啊!
有人說,遲來的深情比狗都賤。
但他能怎么辦?
他在宋若聲離開之后才發(fā)現(xiàn)了他隱藏的愛意。
要是可以的話,他也不想讓自己發(fā)現(xiàn)他對宋若聲隱藏的愛意。
那樣的話,宋若聲過的肯定比現(xiàn)在要開心快樂。
喉嚨突然有些干澀,喝了一口水才緩和了許多,拿了外套,就急匆匆地往宋氏趕了。
溫雅剛出門,就看到了季潯陽的車。
發(fā)自內(nèi)心地露出了一個微笑,想了想,跟了季潯陽一段路,才離開了。
要不是怕季潯陽發(fā)現(xiàn)了她的跟蹤,她倒是想跟一輩子。
那樣的話,也算是另類的白頭到老了。
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如果,不是季潯陽把那件事壓了下來,又上下警告了一番,那件事怎么可能輕輕松松地憑著宋若聲那幾句話就過去了?
宋若聲那個賤人,到底有什么好?
引得那么多男人圍著她轉(zhuǎn),就連她的潯陽哥哥也不例外!
溫柔的面孔幾乎都要扭曲了。溫雅才緩和了一些。
停在了一家餐廳面前,整理了一下情緒,萬無一失,才施施然地走下了車。
她就說,她溫雅絕對是不可能輸給那個破落戶的!
看著餐廳里那一抹白色人影,舒雅露出了一個勢在必得的笑容。
只要她和季夫人交好,那她一定可以把宋若聲給擠下來。
溫雅的算盤打的叮當(dāng)響,但卻不知道自己壓根就是白費心機。
宋若聲并沒有和季潯陽舊情復(fù)燃的打算。這一切都是她的一廂情愿。
……
季潯陽是個雷厲風(fēng)行的人,說到就到。
還沒有一會兒,季潯陽就到了宋若聲的辦公室。
猶豫了一下,還是敲了門,獲準(zhǔn)宋若聲的允許之后才走了進來。
一進來,眼就放在了季小塵的身上。
沉著臉走到了季小塵的身邊。
"爸爸。"
季小塵從來沒有看到過季潯陽這個模樣,以往他要是犯錯,最多也就是不痛不癢地責(zé)罵兩句。
有時候。也就是輕飄飄地揭過。
所以,當(dāng)季潯陽擺出這個陣仗的時候,季小塵慌了。
從沙發(fā)上起身,蹬蹬蹬地跑到了宋若聲的身后,癟著臉受了十分大的委屈的模樣。
"媽媽,爸爸欺負(fù)我!"
還沒有動手,只是擺了個臉的季潯陽一臉懵。
他還沒動手呢,就告黑狀,要是動手了,那還不得扭曲成什么樣?
心里暗暗下定了決心,這次他一定要好好地教訓(xùn)教訓(xùn)季小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