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涼風看著慕暖棉消失的身影,終于支撐不住,嘔出一口鮮血,他面色發青,蝕骨的疼痛,讓他眼神迷離。他顫抖著手,想要拿過醫藥箱,卻根本看不到醫藥箱在哪里。他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汗水,他周身竟散發出一層熱氣。
烏黑的血液透過他的襯衫,在他的胸口行成一個奇異的形狀。大力七正好去廚房找些吃的,見白涼風屋里的門沒關,探進頭看了一眼,見白涼風面色蒼白地半躺在地上,立即沖了進去,將他扶了起來:“大哥,你怎么了?”
白涼風虛弱地搖搖頭:“我沒事兒,只是傷口有點痛罷了。大力七,你將我扶到床上。”
大力七立即將他抬起,扶到了床上,她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額頭,被他額頭上的熱度嚇了一跳,神色擔憂地說道:“大哥,你的額頭怎么會這么燙?是不是發燒了?傷口感染了嗎?還是去醫院看看吧。”
“不用,我休息一會兒就可以了,大力七,不要告訴別人我受傷的事。現在大家必須抓緊時間尋找幽冥界的入口,我這點兒小傷算不了什么。”白涼風努力支撐著雙眼,露出一抹虛弱的笑容。
大力七心里有氣有急,她從醫藥箱翻找了半天,拿出里面的退燒藥,顫抖著手,說道:“那大哥,你先吃些退燒藥。如果燒退不了,我就跟我去醫院。找到幽冥界,救出公主和慕教授固然重要,但是,你的身體也同樣重要。”說完,她急忙跑進廚房,倒了一杯溫開水直到親眼看到白涼風喝了退燒藥,才稍微安了點兒心。
“好了,大力七,我想休息一會兒了。”白涼風摸了摸她的頭發,蒼白的一笑,大力七給他掖好了被角,又叮囑了幾句才走出了房間。
客廳里,眾人已經聚齊。慕暖棉看著大力七從白涼風的房間里走出來,目光一暗,接著若無其事地說道:“我們現在,每個人雖然手上都有法器,但是我們還沒有辦法真正的讓這些法器為我們所用。所以,我們現在根本不是冥夜的對手。如果想要戰勝冥夜,救出我老爸和慶壽公主,我們就必須盡快找到法器的使用要領,做到真正的融會貫通。”
“小慕說的對,沒有真正發揮作用的法器,跟一堆破銅爛鐵有什么區別?”夏塔塔目光灼灼,盧軒也連忙打擊道:“可我們根本連一點點兒的方向都沒有。只給我們這么一個法器,就要我們跟它融會貫通,是不是有點兒太高難度了?”
“這時候,如果道長在就好了,道長一定知道該怎么做。”小玉有些感慨地說道,眾人也一陣沉默。
忽然客廳的中間生成一道光影,道長的身影躍然于眼前。
“道長,你這么快就出關了?”陸崎驚訝地開口道,道長則是搖搖頭,眾人這才注意到,道長的身子是虛幻的,這不過是個影像而已。
道長摸了摸白花花的胡子,道:“我知你們會遇到麻煩,便在閉關之前,留下這一影像,來幫你們解惑。”
“真的嗎,那太好了。”大力七斂起擔憂的情緒,一臉的興奮,到底還是個孩子,心里不裝什么事兒。
“這是法器的要領,你們一起參悟一下,但是,切記,不論你們看到了什么,都不可說出來。否則,就無法戰勝冥夜。我能幫你們的只能是這么多了,剩下的就真的只能靠你們自己了,要記住,你們需要的是團結,凝聚七個人的力量才可以戰勝冥夜。”
道長的影像越來越模糊,最后消失不見。只在空中剩下一個黃色的符咒。慕暖棉伸出手接住符咒,符咒瞬間變成一個卷軸。與眾人對望一眼,她將卷軸展開,里面竟是一副畫。
畫上是七個人各執法器,與另一人對峙的情形。但是,畫面上的人太小,而且只有這樣一個鏡頭,根本看不清上面的人是如何使用法器的。
“這個道長,把話說的清楚明白些怎么了?不知道我最不喜歡看圖猜故事的嗎?”大力七抓著頭發,眉頭皺成一團。
“這就叫做天機不可泄露,這些個道士啊,菩薩啊什么的就愛搞這些個神神叨叨的東西。”陸崎摸著下巴,琢磨著畫里那個拿著八卦的人的動作,不知為何,他竟覺得,不像是人在使用八卦,反而像是人和八卦在合作。
“這畫看上去吧,畫面很簡單,里邊兒肯定有更深一層的含義。”慕暖棉摸著下巴,還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眾人面面相覷,不知道什么時候,小慕才能把這個說廢話的毛病改一改。
“那大家都來出謀劃策,看看這畫里面到底有什么含義,看看這法器到底怎么才能發揮出最大的能量。”慕暖棉說著把畫放到了茶幾上,眾人圍著畫坐了一圈兒。
“白木頭來自古代,對這些古代的字畫應該比我們更有見解,不如把他叫出來。”夏塔塔忽然提議道,大力七連忙說道:“大哥剛才已經睡下了,他今天也受了傷,還是讓他先好好休息一晚上吧。”
“這樣啊,也好,那我們就先自己參悟一下。現在就我們七個,我們七個伙伴兒,一條心,肯定能參悟其中的含義。”夏塔塔向眾人鼓勵的一笑,眾人則是面色凝重地看著畫兒里的場景。只有盧軒很配合的應了一句:“對,我們只要團結一致,肯定能參悟的。”
忽然一陣微風從窗臺吹過,畫卷輕輕顫動。而畫上的畫面開始緩慢地動了起來,眾人聚精會神地看著畫上的變化。
陸崎握住八卦的手微微地顫抖了一下,他的眼神先是變得驚奇,接著驚訝,帶著一絲的不確定,又帶著些許的抗拒,到最后,竟是釋然。
其他人的表情與陸崎如出一轍,只有慕暖棉的眉頭一直緊皺著。大概看了十來分鐘,眾人紛紛將法器收了起來,陸崎打了個哈欠,接著微微一笑,對眾人說道:“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家睡覺了。明天什么時候行動,給我打個電話,我再用八卦趕過來。”
說完,陸崎很主動的,沒有拿八卦穿墻走,而是很紳士地整了整衣服,接著邁著穩健的步子,從大門走了。
夏塔塔則是背起琵琶,因為怕太引人注目,所以,她找了個裝大提琴的盒子裝她的琵琶。她拍了拍琴盒,接著對眾人淡淡一笑,目光皎潔:“學校報社還有些事情沒有處理,我得過去好好交代交代,明天早上八點,我再過來報道。”說完,她也提上琵琶走了,盧軒連忙喊了句:“老婆,我來送你。”接著便跟夏塔塔一起走出了大門。
大力七則是抓了抓頭發,從口袋里摸出拉風的手機,有些煩躁地皺著眉頭:“好像有段時間沒跟家里聯系了,還是先給老媽打個電話,還有我那些個老婆,都好久沒找他們解悶了。哎呀,好煩。”說著,她拿著手機進了臥室。
小玉則是露出一抹寧靜的笑容,對慕暖棉說道:“小慕,那我就先回家了,要是回去晚了,哥哥們又該批評我了,明天我再來報道。”說完,小玉也背起背包,轉身出了大門。
李茹則是猶豫地看著慕暖棉,最后一咬牙,問道:“小慕,你有李青的聯系方式嗎?我有些事情想跟他談談。”
“塔塔那邊兒應該是有的,她現在還沒走遠,要不你去問問。”慕暖棉一臉茫然地看著她,李茹點點頭便也追了出去。
最后,客廳里只剩下了慕暖棉一個人,空蕩蕩的。她搓了搓胳膊,忽然覺得有點兒冷,她將畫拿了起來,對著客廳天花板上的燈照了半天,還是沒看出里面有什么玄機。這群人也太能裝了,沒看懂就沒看懂唄,怎么一個一個都這么淡定地就走了。
她在客廳里糾結了半天,好不容易把盧軒等回來了。她立即將盧軒抓到眼前,四處望了下,才小聲問道:“盧軒乖啊,告訴大姐,你看到了什么?”
“大姐,道長說了,說出來咱們可就該輸了。”盧軒立即將慕暖棉的手撥開,慕暖棉憤恨地咬咬牙:“你真的看到東西了?怎么我什么都沒看到?”
“那說明大姐的悟性比較低唄,你再好好看看,說不定一會兒就能看出來了。”盧軒嘿嘿一笑,拿著他的寶塔進了自己的臥室。慕暖棉撇撇嘴,看看他那德性,不給說就不給說,她又不是沒長眼睛!
她拿起畫又翻來覆去地看了好幾遍,可還是絲毫沒有看出什么內涵。那上面的她,就手里拿著瓔珞,其他的什么動作都沒有。難道,瓔珞的使用方法就是拿著就行?拼命地搖了搖頭,慕暖棉拿著畫進了自己的臥室,她決定抱著這副畫睡一晚上,她就不信,她的悟性會這么低,連盧軒那條白癡龍都悟出來了,她能悟不出來?笑話!
路過白涼風的房間,里面又傳出他低沉的咳嗽聲。慕暖棉的腳步頓了頓,隨即,她捂住耳朵,沖進了自己的臥室里,將自己丟在床上,她捂住被子,命令自己不要聽,不要想。
白涼風將襯衫解開,看著自己胸口上的傷口,竟已經變得青紫,顯露出一個暗色的“幽”字,他神色一緊,喉頭又是一陣腥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