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有關秦端雨身體里面到底藏著什么東西這個問題,古青鳥她們也都還只是猜測,到底是不是這么回事,終究還要秦端雨回家去問問自己老頭,才能知道到底是個啥。
但問題是,秦端雨會去問嗎?他能不能開這個口?
古青鳥不知道,但是看秦端雨的樣子是有這個意思,可是還在糾結當中。
所以她看著秦端雨臉色變幻著吃過了飯,然后又從金瞳家里出來,魂不守舍地跟蘭陵他們分開,看起來就像是魔障了一樣。
古青鳥有點擔心地問道:“他沒事吧?”
蘭陵毫不在意地說道:“能有什么事?難道一方鎮守還能被車撞死?你覺得汽車能撞得動秦端雨嗎?”
古青鳥想了想秦端雨那個“你無權審判我”,心里稍稍放心了一下,但是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秦端雨離開的方向,然后就聽到了一陣喧囂。
她張大了嘴,伸出了一只手拉住蘭陵的衣袖。
蘭陵回過頭,納悶道:“又怎么了?”
然后,他們兩個就都說不出話來了。
秦端雨正滿臉鮮血地躺在地上,一輛貨車正停在他的身邊,中年司機慌慌張張地從他的貨車里面跑出來,看向了躺砸地上的秦端雨,周圍的人也朝著這邊匯聚過來。
“所以,這是光速打臉嗎?”古青鳥下意識地問道。
蘭陵臉一黑:“不,這是花樣作死。”
說完,蘭陵掏出了手機,朝著秦端雨那邊走了過去,推開了圍在周圍的人群,走到了秦端雨的身邊。古青鳥跟在他的身后從人群里鉆進去,就看到一個司機正在手忙腳亂地叫著救護車。
蘭陵在秦端雨的旁邊蹲下來:“你這又是何苦的?”
秦端雨滿臉鮮血,感覺整個人都萎靡了,也不知道他被撞出了什么內傷外傷,但是他似乎有些解脫,抓著蘭陵的手說道:“我也沒有其他的辦法啊……”
所以,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古青鳥都懵逼了。
等到秦端雨已經送到了醫院之后,古青鳥才知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第一次見到秦端雨的父親的時候,這個老頭子手里拎著一根拐杖,但是腿腳似乎并沒有什么不靈便的樣子,拐杖裝飾的作用大過實用。
老人家看起來五十多歲,根本不像七十的人,精神矍鑠,鶴發童顏,身上還穿著一件修身款的韓版襯衫,下面是一條黑色的西褲,發型梳得一絲不茍,安小語甚至還能夠看到他臉上有緊膚水的痕跡。
所以這個老頭就是秦端雨的老爹?在他口中苦大仇深的那一個嗎?
蘭陵跟古青鳥說,秦端雨小的時候,秦術還不是這個樣子。老頭子當了一輩子的官,那個時候或者在任上,或者剛剛退休,滿身都是官僚氣息,像掌管下屬一樣管著家里。
這樣嚴肅的生活環境,難免年輕人會有些受不了。
不要說秦端雨那個時候才十幾歲,正好是青春期叛逆的時候,就算是現在的大學畢業生剛剛進入管理層,都不一定受得了這種環境。
所以秦術在秦端雨的心中留下的永遠都是那個要求苛刻的糟老頭子的形象。
不過最近這些年,秦術似乎發生了一些變化,自從退休多年之后,鎮守的職務也都交給了秦端雨,似乎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靠著玄門人士健壯的身體資格,仿佛年輕了四十多歲。
老頭子現在每天早上喜歡帶著運動耳機聽著泰勒的歌出去跑步,上午的時候博覽群書,從古典名著到成功學雞湯無不涉獵,中午午睡之后,下午出去和老朋友們做運動,或者打球或者健身,晚上的時候沉迷吃雞和擼啊擼,據說技術爆表,現在被一群小年輕當做是大腿。
因為年輕的時候在外面跑得多,所以老頭子還有點宅,喜歡刷劇看動漫,而且一刷就刷到晚上一兩點。
但是你們都懂得,老年人睡眠本來就不需要太多,所以秦術占據著先天的優勢,每天精神抖擻地坐著年輕人都扛不住的作息。
古青鳥聽的一愣一愣的,看著已經走接近了病房的老爺子,實在是想象不出來這個白發蒼蒼的老先生坐在碩大的曲面屏前面鍵盤敲得啪啪響,然后對著麥克里面喊“打野過來抓人”的樣子。
秦術已經走進了病房,蘭陵跟古青鳥也不好進去看,畢竟這都是人家一家人的事情,聽得太多反而麻煩。
沒過多久,病房里面就傳來了輕微的呵斥聲:“你還跟我狡辯!要不是你整天熬夜,怎么可能精神恍惚,隨便打個架,連路都走不穩了。”
然后就是秦端雨的申辯:“我沒熬夜……”
“你還說沒熬夜?大前天我還看見你大半夜的發動態了!你這個張嘴就瞎說的習慣是誰教你的?是不是你那些狐朋狗友?”
“我擦,我的就是狐朋狗友了?你沒見你那個幾個老朋友都是什么貨色,整天就想著跟我們家借錢,出去吃喝都不愿意AA制,整天見兒地上外地旅游也不給你帶個土特產,回來之后還一邊炫耀一邊來咱們家蹭飯,選了打野都不幫你抓人!”
所以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東西混進來了?古青鳥一臉癡呆地聽著里面的對話,偷偷看了一眼蘭陵,你們鎮守都這么跳脫的嗎?
蘭陵瞪了她一眼,繼續閉目養神,假裝什么都聽不到。
老爺子的教訓已經如同狂風暴雨地到來了:“你懂個屁!他們為啥不找別人借錢?那是因為我們關系好,談錢也不傷感情!你能有幾個這樣的朋友?你那些狐朋狗友還不都是因為你出名了,有錢了才跟你套近乎的?”
“再說了,我們這一輩人出去吃飯AA個屁,從小就沒AA過,吃了東家吃西家,從來都是互相請客,這是規矩!你們規矩不一樣為什么?還不是因為老子這一輩給你們賺的錢多了有資本AA了?要不然你去A一個給我試試?”
“人家出去旅游好不容易回家看看,到朋友家里吃個飯怎么了?他們還不是覺得我老在家里悶得慌?過來跟我說說新鮮事。現在那些旅游景點到底多坑,哪來那么多土特產?是網上的不夠便宜還是行李不夠沉了?”
“打野逆風局不抓人發育發育不是很正常?”
秦術罵著罵著,氣不打一處來,但是古青鳥總感覺他還是因為打野不抓人在生氣,但是沒好意思說出來。
而且秦端雨還要問:“然后就去對面野區和五個壯漢一起發育?問題是他要浪就浪,你別去救他啊?”
“路人都死了,我不去救誰去?”
“你就不會留下來守塔嗎?”
“我一個輔助怎么守塔?”
古青鳥的臉色越來越古怪,感覺他們父子之間的話題越來越歪樓了,她忍不住又偷看了一眼蘭陵,這回蘭陵都懶得瞪她了,兀自閉目養神,古青鳥總感覺是因為他根本不想聽下去了。
在講過了峽谷論戰和絕地分析之后,秦端雨和秦術才開始回歸到正常的話題當中來,吵了一通之后兩個人似乎都累了,說話的聲音也小了很多,古青鳥在外面聽不見,只能開始玩手機。
沒過多久,秦術從房間里走了出來,蘭陵睜開了眼睛,兩個人對視了一眼,互相點點頭,老頭子就離開了。
蘭陵站起身,古青鳥跟在他的后面進了病房,就看到秦端雨一臉憤慨地躺在病床上,看到他們走進來的時候對他們說:“問清楚了,他就是那么做的,現在我身體里有一個神……”
然后還沒等蘭陵說話,他就開始罵起來了:“他怎么能這樣?什么都不告訴我就給我塞了一個東西進來?他征得我同意了嗎?”
古青鳥小聲地說道:“你那個時候還沒生出來……”
秦端雨語氣一滯,繼續罵道:“放就放吧,你放了我也沒辦法,結果這么多年啥都沒告訴我,這算是怎么回事?現在好了!一群妖魔鬼怪想要掏我的心窩子,這叫什么事兒啊?”
等到秦端雨罵完,蘭陵這才問:“所以這東西是沒辦法弄出來了是嗎?”
“他是這么說,我反正不信!”秦端雨顯然就是在賭氣,既然老爺子把東西塞了進去,能不能拿出來這個問題,老爺子是最有發言權的,既然人家都說拿不出來,恐怕就真的是拿不出來了。
蘭陵換了一個問題:“這東西到底有什么特殊的?為什么有人會想要得到它?”
秦端雨翻了個白眼說道:“這東西是個異類,剛開始因為陰差陽錯進了娘胎,所以一般是神,一般算得上是鬼,然后現在放在我娘的肚子里跟著我一起出生,已經九成九都是鬼了,但是偏偏還帶著神的果位。”
“你的意思是說……”蘭陵似乎懂了什么。
“對!你應該還記得,神這個東西除了吃之外,應該還有其他的應用,就是我們小時候看到的那本禁書上面寫的東西。”秦端雨說道。
古青鳥聽不明白了,你們倆這是在吊我胃口呢?
但是他們說正式的時候,古青鳥從來都是很乖巧地不去插嘴,畢竟她只是個剛入門的小菜雞,很多事情都沒有發言權。
蘭陵知道秦端雨這邊到底是什么情況之后,兩個人隨便說了幾句接下來的安排,就直接離開了醫院。
蘭陵似乎很討厭醫院的樣子,在里面一直都是板著一張臉,活像是要去打預防針心中布滿恐懼但是還要佯裝鎮定的小學生一樣,讓古青鳥不由得猜測蘭陵到底曾經經歷過什么事情。
走在路上,古青鳥終究還是沒忍住問蘭陵:“你們說的神的另一種用途是什么?”
蘭陵看了她一眼,也沒有避諱,直接說道:“那是一種很古老的儀式,現在幾乎都沒有多少人知道了,而且就算知道也沒有人能夠湊齊舉行那個儀式的條件,我都以為這東西不會再出現在世上。”
“所以這種儀式到底能用神做什么?”
蘭陵嘆了一口氣,緩緩地說道:“這種儀式,能夠剝奪神的果位,把一切功德、地氣、香火全都轉移到其他人的身上,把神抽成空殼。”
“就是讓自己成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