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穆懷瑾這一次體會得無比清楚。
再看旁邊眾人冷眼旁觀,更氣得牙疼。
他難道不是在給大家謀福利嗎,為什么出問題擋刀的時候就沒人開口幫他一二了?
越想面色越難看,但也不再吭聲,知道和朝樂杠下去對他沒好處,不說朝樂以后還做不做美味的菜肴,就說陸景言這廝,做事都是陰著來的性子,他怕自己不夠他折騰。
晚飯過后又吃西瓜,家里最近的西瓜有點多,吃了大半個月了,仍舊還有。
雖不說大家現(xiàn)在看著西瓜會吐,但也是吃夠了,連下人們也都不太主動吃這西瓜了,所以說什么物以稀為貴,任何東西適量就成,這西瓜突然自家種了,而且還種的挺多,再美味的東西每日都吃,也經(jīng)不住啊。
好在朝樂弄了個冰碗的小食,也把這冰碗的做法交給了趙媽,趙媽具體交給了誰她不知道,但平素除了主子們送一碗,朝園內(nèi)的下人也能吃,當然,也是朝樂提過的,否則就算廚房趙媽當家,也沒這個單子給下人們吃和主子們一樣的東西。
進入朝園短短幾個月的下人們,感覺他們掉進了油缸里,每天除了打掃外,此后主子們什么的事情都輕松得不得了,然后每日休息時還能吃他們此前從未見過吃過的點心,味道一級棒,還有那冰碗,主子們吃的東西,他們這些下人竟然也有份。
整體來看,下人們徹底融入了朝園,把這里當成了他們真正的容身之所,同時,因為朝樂釋放出來的善意,朝園內(nèi)其他主子脾氣也都好,三個小主子也從不亂發(fā)脾氣,加上趙媽和趙伯不知道怎么的洗腦,如今在朝園內(nèi)的下人們,不說拍著胸脯信誓旦旦保證,但至少能感覺到他們目前都是忠心的。
“聽說他們倆下午得罪你了?”臨睡前,朝樂帶著程子軒和駱清屏到了陸景言的院子里,看著男人一身素色長衫站在院內(nèi),嘴角勾了勾,越發(fā)覺得這男人好看了呢。
挑眉看著進來的三人,聽著朝樂的話還有什么不明白的,這是來做和事佬的?
不過陸景言并沒有第一時間回復,而是眼神微挑,看向朝樂身后站著的二人。
被這么看著,程子軒頭皮發(fā)麻,下意識伸手戳了戳身邊的駱清屏,他有些慫啊。
自然感覺到了駱清屏的異樣,內(nèi)心鄙夷,他絕對不承認自己雙腿也有些發(fā)軟,實在是陸大哥身上散發(fā)出的氣息太嚇人,那雙眼睛盯著他看時給了他莫大的壓力。
咽了咽口水,努力平復內(nèi)心的懼意,勾唇露出一個僵硬的笑,“陸大哥……今日的事,是我們口無遮攔,以后,我們絕對不會再說這樣的話,希望你能原諒。”
有了人開頭,加上氣氛似乎沒剛才那么嚇人了,程子軒便接著開口,姿態(tài)很低,表示他錯了,以后不會再說那樣的話。
“你們多想了,我并未生你們的氣。”只是氣自己,身份的身不由己,和朝樂的相遇和分別都是那么的被動,婚姻被安排,人生被左右,都是那么的被動,完全不由自己做主,那位反而還覺得自己的安排都是最好的,沒有錯。
想想,他這輩子也是可悲的。
兩人也感覺到了陸景言身上的情緒不太對,又不敢去直視陸景言,只能不太自在的看向朝樂,眼里寫著祈求。
既然答應了幫忙,這個時候就不能看著兩人落單,也看到了陸景言眼里的糾結和落寞,換頭看向程子軒兩人,“陸景言說沒生你們的氣那就肯定是沒有,別鉆牛角尖了,時辰不早了,快回去休息吧,明日帶你們玩好玩的游戲。”
兩個人這段時間呆在朝園每日吃吃喝喝玩玩,其實日子過得也算不錯,但也有落單或者無聊之時,若是還在府城,還能出去逛街郊游之類的,但在這里,朝園雖大但他們剛來那段時間新鮮就已經(jīng)逛過了,而且逛過不止幾次的了,不然就只能下山去村里走走,或者后山轉(zhuǎn)轉(zhuǎn),現(xiàn)在聽朝樂說明日帶他們玩什么游戲,頓時有了精神。
特別是程子軒,讀書不成材的他,對于吃喝玩樂倒是異常執(zhí)著。
“你可別蒙我——”程子軒不太愿意承認朝樂有好玩兒的游戲,他在府城見識的難道沒一個村姑見識得少,咳咳,雖說朝樂生意似乎做得挺大見識庭廣,但他的見識也不少好吧,特別是玩方面。
“信不信明日見分曉,現(xiàn)在別廢話,趕緊給我回房休息去。”本來還笑呵呵的臉突然冷了下來,氣場頓開,讓試圖跟朝樂爭論幾句的程子軒白了臉,抖了抖身體,伸手拽著駱清屏就跑了。
跑遠好一段距離才停下腳步,喘著粗氣,轉(zhuǎn)頭看向身邊同樣喘粗氣的好友,“誒,你說咱認的這姐和陸大哥是不是同類人,說冷臉就冷臉,一點兒不給人心理準備,嚇死個人。”
駱清屏聽了沒有回答,只是指了指他的腦子和眼睛,然后往住的院子而去。
陸景言的院子里,朝樂站在距離陸景言不到一米的距離內(nèi),今日之所以帶兩人過來,是因為她確實也好奇,到底兩個人說了什么能把陸景言給惹火,而且看兩人那忐忑程度,應該是說了作大死的話。
“這么好奇?”看朝樂一直眼睛不眨看著自己,陸景言眼底劃過一抹笑意。
嗯了一聲,沒有隱瞞自己內(nèi)心強烈的求知欲。
勾了勾嘴角,眸子里染上了柔和的笑意,邁步,直接拉近了與朝樂之間的距離,距離近到朝樂腦袋往前一寸就能靠到男人的肩膀,清新的青草和皂角香氣飄入鼻尖,這么接地氣的衣衫香味兒,朝樂多少覺得這味兒似乎已經(jīng)配不上身份已現(xiàn)端倪的陸景言了。
“等我一會。”無厘頭的一句話落下,然后身形一轉(zhuǎn),進了屋內(nèi)。
站在原地,有些迷惑,但卻依言沒有走動,安靜的等著陸景言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