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一直裝傻,是不是也挺好的呢?
過了兩天,梁亦薇就要回H市了,在最后相伴的這幾天里,容城想盡辦法取悅她,她卻不能再像原來一樣感覺到簡單的快樂,她總覺得,心像時刻懸在高空,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被摔得粉碎。
信任就像沒有火源的孤燈,一旦滅掉,就再也燃不起來了。
就在容城送她到機場的時候,容城接了一個電話,臉色突然刷白一片。他空洞著雙眼,拿著電話的手無力的垂下來。
“怎么了?”梁亦薇有些害怕。
容城的喉嚨像是被塞進了砂石,沙啞干澀的不像話,他說:“亦薇,我爸說,要跟我媽離婚。”
機場外的大風,好像從天頂跌落,砸在身上。一瞬間那句話又回到耳邊,你們不會幸福的。
盜取別人幸福的人,也會被別人盜走幸福。
可當容城在北京接到這一通電話,跟梁亦薇買了同一趟班級趕回H市的時候,容雪還對一切毫不知情。她正忙碌著,和沈瓔準備年底學校元旦玩會的文藝匯演。
容雪是班上有名的開心果,上節目是一定少不了她的。沈瓔看著她那個咋咋呼呼比自己還上心忙活的樣子就覺得快樂。
對,容雪是快樂的,她一直以為,她會這樣一直快樂下去。
沈瓔雖然性格內向,總也算多才多藝,尤其唱腔非常優美,容雪本來早有打算,沈瓔、梁亦薇、她們三個一起唱一首S.H.E的歌,她唱Hebe,霸氣的梁亦薇唱Ella,沈瓔當然就唱甜美的Selina。
這幾天準備節目的時候,她不停抱怨梁亦薇怎么一定要這個時候出去散心,他爸媽也真是慣得她臭毛病,這要是放了她,快高三了上課期間要去散心,爹媽非得給她來一套男女混合雙打不可。
那天放學,幾個一樣有節目的同學包括沈瓔跟容雪,一起訂了個KTV的小包去練歌,正唱到興起,容雪接到了梁亦薇的電話。
“薇薇!薇薇!你這個沒有良心的,嗨了這么多天都不給我打個電話,上次給你打電話你居然還給我掛了!”
梁亦薇聽見那邊嘈雜的聲音,振聾發聵,她稍稍安心了,還好,她還不知道。
“容雪,我已經到家了,我聽不清你說話,你找個安靜的地方,我跟你說點事。”
“啊??你說啥?!”
“你找個安靜地方說話!”
“哦哦哦!”
容雪一個人跑到衛生間,興奮勁兒不減:“你什么時候回來啊!我們等著和你一起排節目呢!你要是快回來了那就來得及!下周學校活動部才審查節目,到時候我們就一起唱SHE!好吧好吧?我想了好久了!”
“容容……”梁亦薇說了一句突然就梗在喉嚨,只要想到容雪即將經歷的事,她就心疼的不能自抑。
如果你知道你爸媽就要分開,你和暖的日子就要被打破,如果你知道你最好的朋友做了小三搶了別人男朋友你會怎么樣。
你會有多難過,你會有多痛苦,你原來所相信的世界,會不會崩塌。
我只想求你,就算知道,也別討厭我,不奢望你能理解我原諒我,只希望你經歷這一切之后,還能相信愛情,還能像現在這樣,傻傻的笑,快樂簡單,肆無忌憚。
可梁亦薇最后什么也沒說,壓著哽咽:“好,我們一起唱SHE。”
梁亦薇把自己關在自己的房間里,蹲在床角,抱著膝蓋,自言自語,說:“都是報應。”然后眼淚嘩得流了下來。
梁亦薇回學校的那天,容雪看著她毫無血色的臉,還有額頭上一塊繃帶,皺著眉說,你這是卻散心還是去上刑了?怎么搞成這樣?
梁亦薇捏了捏她的臉,說,沒事,玩嗨了,摔了一下,縫了三針,然后無視她眼里擔憂,若無其事的轉移了話題。
容雪提前就已經準備好了三個人的演出服,三件美美的連衣裙。
審查表演那天,容雪一直不斷看著手掌心抄的歌詞,在后臺像念課文一樣不停在讀:“你是電,你是光,你是唯一的神話,啦啦啦啦啦,后頭什么來著?……啊啊啊!”她嚎叫著撲到梁亦薇身上:“怎么辦!我就是記不住啊!我一緊張就忘詞!我都出汗了!”
梁亦薇無奈的笑:“你緊張毛線啊,下面又沒幾個人,都是審查節目的,要這樣,你上臺那天還不得抖的像篩子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