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門被打開,她已經趴在床上睡著了,聽見聲音被驚醒,看到是林月容回來了,如獲大釋。
容雪沖過去撲到林月容身上:“媽!你再晚回來一會我就嚇死了!”
林月容把手里的東西放下說:“我剛才看見咱家門口站著一個特俊的孩子,我以為是等著看病你沒給開門的,結果他一見我就走了。”
“什么?”容雪整個人呆住,然后飛跑出門,左右望望,卻再沒望見那人的影子。
他不是走了么?
難道媽媽說的是別人不是他?
如果是他,他為什么站在那不走?
難道是擔心我?
深夜容城才回家,那時候容雪躺在床上依舊沒睡著,想著那個守在自己門外的人究竟是不是他。又覺得從一開始他的出現就很詭異,像是早就知道她家里停電了一樣,結合始終沒給她回信息的大天使,她有點開始慢慢相信自己的猜測,說不定是他看見了信息就過來看看自己?
想到這又她打了個機靈覺得自己是不是太自戀了,非親非故人家憑什么擔心你。
清醒了之后,失落感涌上來,她煩躁的蒙著被子大叫了兩聲,好像這樣就能把那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都扔出去扔徹底。
隔壁傳來容城敲墻聲:“我明天大早上的票回北京,你丫還讓不讓我睡?信不信我卷鋪蓋把你扔出去塞泥里?!”
容雪吐了吐舌頭,乖乖閉了嘴。
十一假期結束了,林帆和容城都回了北京。上課的第一天,容雪看著窗外心事重重,同樣一臉苦悶的還有梁亦薇。
不知道這短短七天她發生了什么,她好像突然變了個人,眼神陰沉眼眶紅腫。容雪想給她傳張紙條問問,但看見她始終魂不守舍的樣子,還是作罷,下課的時候也許可以跟她聊聊。
第一節課是語文課她的同桌蘇逍默卻沒來,不知道是不是又惹了什么麻煩。
沈瓔的作文又被老師選成范文給同學們參考。容雪也喜歡寫文章,曾經跟沈瓔一起給雜志社投過稿子,無奈卻石沉大海。沈瓔也是那個時候變成她的死黨的,有共同愛好的人總能讓你覺得心意相通。
這節課講的是作文,她整節課都昏昏欲睡,看著窗外紛紛下落的金色樹葉,想起了泰戈爾的詩句。
生如夏花之絢爛,死如秋葉之靜美。
這才是文字的至美,她低頭看看老師發給她的材料作文的三篇范文,聽著她講解高考作文標準架構組成,覺得那些本該自由美好的文字像是被套上了枷鎖,蒼白無力,再無動人。
下課鈴一響,她就趕緊跑到梁亦薇身邊,想問問她這幾天發生了什么事,梁亦薇卻邊撥電話邊向教室外走出去,繞開了容雪。
高中兩年她和梁亦薇沈瓔三個人幾乎天天膩在一起,無話不談,看到她繞開自己的時候,她心里明顯的堵了一下。
午休時間梁亦薇又匆匆忙忙跑出去打電話了,沈瓔也覺得異樣,跟容雪換了個眼神,說:“她這是怎么了?你知道么?”
容雪郁悶的搖搖頭。
班里同學陸陸續續往外走,門外卻突然涌起一陣騷動。
沈瓔跟容雪對視了一眼,都是一臉茫然,但又沒有心情去看熱鬧,誰也沒動。
直到轟動的引發者來到她們身邊,藍色校服外套里是一條寬松的灰藍色針織衫,高大的身材很有壓迫感,利落短發襯的五官更加深邃,眉目是這個年紀少有的深沉,棱角明晰銳利,有種難以描摹的冷峻。
大家還以為是哪個轉學生來報道了,直到他徑直坐在沈瓔身邊的位置上。
面前人的容貌看起來似曾相識,容雪突然驚的睜大眼,指著他說:“帥哥你誰?”
沈瓔也驚呆了,揉了揉眼睛好像做夢,輕聲驚嘆:“蘇逍默?!”
眼前這個人,正是那個永遠帶著瓶底眼鏡,長長劉海蓋住臉的蘇逍默。
只不過是剪了頭發,摘了眼鏡,換身衣服,這么一弄,卻好像一塊玉玦突然暴露在眾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