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可走到桌邊，“奶奶，這個合同，你看了嗎？”

老人眼睛里茫然，“沒有，我眼睛花，這字又太小，我看不清啊。”

秦羽可再問：“那您清不清楚自己買的是什么理財產品？”

小伙子笑著說：“我們之前就合作過，沒關系的。”

“別沒關系啊，”秦羽可笑得溫和，“這可是關系到錢的事。”

小伙子警覺，問秦羽可，“你是誰啊？”

秦羽可看眼小伙子，并未回答，而是問老人，“奶奶，合同你沒看清的話，我幫你看看好不好？”

“你誰啊？”小伙子明顯有些激動，他站起來時，發現又一高大的身影立在女人身后，蔣遇眼風如刀，一臉的凌厲之色，給人不怒自威的氣場。

秦羽可去拿合同，小伙子下意識的去搶，去沒秦羽可動作快。

“有什么問題嗎？”小伙子看向秦羽可，蔣遇一步向前，站在秦羽可與小伙子中間，回句：“沒什么問題。”

“沒問題，你們是誰啊？和奶奶認識嗎？”小伙子反問。

秦羽可翻開合同，完全不看小伙子，“不認識，就是怕奶奶被你騙。”

“我怎么可能可能騙她。”小伙子急了，“你們到底想干嘛？把合同還我。”

小伙子剛要走出位置去搶，蔣遇一步卡位，把人堵在座位里，“怕什么，你的理財產品沒問題，還怕人看？”

秦羽可翻到第二頁，“奶奶，你能聯系到你的家人嗎？最好給他們打個電話過來。”

小伙子笑嘻嘻的，“我就是他半個兒子，還打什么電話。”

秦羽可抬眼，心下笑，厚臉皮都用上了，“你把奶奶的卡先還給她。”

小伙子神色有些慌亂，但還在盡量掩飾，他攥著銀行卡和身份證遲遲不給，蔣遇從他手里硬奪回來，還給老人。

秦羽可同時說：“這是奶奶的私人財物，你沒有權利拿，好嗎。”

她說‘好嗎’時，目光堅定，直視對方，小伙子緊張的吞咽口。

秦羽可問：“你們是什么理財公司的？”

小伙子回：“香港長江實業下屬的港華財富基金信托公司。”

長江實業都敢說，呵呵。

秦羽可有點忍不住笑了，問小伙子，“李嘉誠一年給你們開幾次會？”

誰人不知李嘉誠，小伙子淡定的回：“這我不知道，我就是普通的業務員，我們高層每年去香港開會。”

“……”風有點大，也不怕發型吹亂了。

秦羽可學著他的口氣，“你們香港長江實業下屬的港華財富基金信托公司，”這要是肺活量不夠的，公司名字還沒說完，就氣絕身亡了，“是做哪方面投資的？”

小伙子頓了下，“就是幫老年人理財啊。”

“你們理財的產品一般都投在哪個地方？”

第一個問題，你錢投在哪了，資金的去向。

“她投給我們公司推的產品，我們給客戶百分之二十一的回報率，她拿到錢就可以了，問投入在哪有什么用。”小伙子明顯有些中氣不足。

“你們的回報是從哪里來，也就是利潤是從哪里獲得的？”秦羽可又翻到下一頁，越看越確定這文件是真的有問題，“奶奶啊，你能聯系到你家人嗎？”

老人說：“我兒子出差了，我小女兒不在國內。”

“您兒媳或是其他親屬呢？”

聞言，小伙子拿起桌上的資料，去拉對面坐著的老人，“奶奶，我們走，去公司談。不用打電話。”另一只手去拿秦羽可手里的合同。

蔣遇說：“你去公司沒問題，她給她家人打電話有什么問題？有問題嗎？”他說話時，大手握在小伙子的肩膀上，微微用力，“有問題嗎？”

小伙子感覺他再用力點，肩膀要脫臼了，笑著說：“沒問題。”

蔣遇再問：“能不能給她家人打電話？”

看似詢問，但動作包含威懾，你想帶老人走是不可能的。

小伙子連連點頭，“可以，可以。”

蔣遇拍拍他肩膀，“那好，讓老人給家里人打電話。”

蔣遇拿出自己的手機，問老人電話，“奶奶，你家里人電話多少？”

老人說：“我帶手機了。”

小伙子急了，“我做我的生意，你們是誰啊，干嘛干涉。”

“奶奶，”秦羽可大致把合同看一下，“我建議這個理財產品你不要買。”

“你們到底是誰啊？”小伙子急得額頭冒出汗。

秦羽可說：“你這里關于老人的信息，不實，你為什么在年齡這里劃在十八周歲以下，你偽造老人年齡，這種虛構信息的行為，構成合同欺詐罪，你知道嘛？”

小伙子越發控制不住場面，抬手擦下汗。

“你們不懂理財，別亂攙和。”

她不懂理財？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你說的零風險，就很有問題。我聽著覺得既可笑又可怕。”

小伙子繼續強調，“你不懂。”

“我不懂？”秦羽可說，“我就在銀行系統工作，你說不懂？”

小伙子頓時愣了下。

秦羽可讓他死個明白，“我能問下，你說的你們銀行可以回報給她百分之二十一，這是真的嗎？”

小伙子肯定，“真的。”

“沒有任何風險？不會虧損？”秦羽可咬住一條，“你能保證那百分之二十一的盈利她會得到？”

小伙子硬扛，“能，可以保證。”

“不可能，”秦羽可嘲諷搖頭，“沒有任何一家保證，哪怕是銀行、保險公司都沒有絕對百分之百的保證沒有風險。這不現實。”

“我們這個產品是針對老年人的，只要她今天跟我簽完合同，明天她就能拿到錢。”

“明天就拿到錢？”秦羽可眼神直視對方，“太神奇了。你們公司注冊資金多少？”

小伙子頓時卡殼，“……這，我不知道。”

“你連你們公司注冊資金多少都不知道，你拿什么保證。你連盈利在哪出都不知道，你怎么保證。你既然是做理財的，你現在告訴我，銀行目前的利率是多少？”

“……”小伙沉默。

“你連銀行的投資回報率都不知道，你還做理財推銷？你們公司的錄用門檻太低了吧。而且，正規的銀行處理辦法，怎么能讓你拿著客戶的銀行卡？你們公司到底是做理財項目的，還是詐騙的？”

小伙子瞬間臉色漲紅，他開始推蔣遇，“我去趟衛生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