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就這樣作罷,但是心里卻似是有個疙瘩一樣,很是不痛快。他唐二郎向來都是那個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人,什么時候吃過這樣的虧?
這個董沫雪也真是福大命大,每一次都能把麻煩給躲過去,真不知道是被哪路神仙護著了。唐二郎越想越生氣,這事兒不能就這么算了,他非要讓董沫雪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不可。
那富家大小姐本來一直在床上等著唐二郎,看他老不回來便在屋里嚶嚶地催促起來,那尖銳的聲音讓本來就心煩意亂的唐二郎更加心焦氣躁,不由得朝著里屋大喊起來,“吵什么吵啊,你個小賤人。”
大小姐一聽這話自然是不樂意,這男人剛才還在床上對著自己甜言蜜語,玩完了就這樣對待自己了。她剛想要和唐二郎吵起來,卻突然想起對方可是晉王世子,而她不過是個富商之女,若是惹了對方不高興,說不定要連累整個家族跟著受苦。這大小姐雖不是個老實的姑娘,腦子卻還是有的。
在唐二郎看來,這大小姐的柔媚還抵不過董依菲的一半。他要把董沫雪給抹殺掉,然后把這個消息當成給董依菲的見面禮,去找董依菲好好“敘敘舊。”
屋里的大小姐很快就氣哼哼地穿好了衣服,到了外屋直接沖著門口走去。唐二郎瞥了她一眼也沒有說什么。反正女人多得是,只要他唐二郎一個招呼,還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愿意投懷送抱呢。
唐二郎正和這屬下商量著怎么再找個機會將董沫雪給殺掉時,門外又有人敲門,唐二郎有些不耐煩地高聲喝道,“誰啊!”
“屬下有事向公子匯報。”
“進來吧。”唐二郎心里暗暗郁悶,怎么今天這事兒這么多,一件連著一件,還讓不讓人消停了。
進來的屬下一進門就放了一枚炸雷,“公子,今天上午有刺客在狩獵園里刺殺太子殿下,不過沒有得逞。”
“什么?你再說一遍!”唐二郎只覺得心里“噗通”一聲,心跳頓時開始加速。
下人不敢怠慢,立刻把自己知道的都說了出來,“據說是有刺客在狩獵園的林子里圍住了太子殿下,還殺掉了太子殿下的一名隨從。不過,最后還是失敗了,刺客都自殺了。現在,所有皇族子弟都已經回到了宮里。”
“刺殺太子……”唐二郎喃喃道,然后轉過頭去問先前進來的屬下,“這是怎么回事?這不是我們的人吧?”
之前的那名屬下只是管刺殺事件,知道任務失敗后就回來報告了,而唐世震被刺殺的事情是后來發生的,所以他一無所知,且并不知道所有皇族子弟都回宮的事情。
“屬下根本不知此事,定是他人所為。”
“沒想到這次的狩獵活動還真是不平靜。這刺殺太子可是個大事,估計皇宮最近會戒嚴得厲害,有什么小動作都可能會成為被關注的靶子,所以還是老實一點比較好。幸好本公子已經打聽到有好幾個公子都沒去,不然本公子就成了那個沒去的例外了。你們回去以后,都告訴自己的手下,最近都要乖一點,千萬別給本公子惹麻煩!記住沒有!”
“屬下明白。”兩個屬下答得利索。
本來明天才回來的大隊人馬提前回來,宮里又突然加強了守衛,這么大的事情想瞞都瞞不住。只是一個下午,這有人妄圖在狩獵園刺殺太子的消息便在皇宮里不脛而走。
皇宮里各處都是巡邏的守衛,太子宮門口更是被皇宮守衛里三層外三層圍了個水泄不通。
偷襲太子和太子妃的事情讓皇上很是惦念。即使已經讓張松真去處理此案,這件事依然是皇上心里的一塊心病,他一直在思考到底是朝廷內的人做的還是外面的人,甚至是別的國……
就這么一直想到頭痛,皇上覺得還是等張松真那邊查出來點頭緒來自己再想吧。
可是一直等到了晚上,張松真依然沒有到御書房來匯報情況。
皇上有點著急,晚上又下了詔讓張松真到御書房來見他。
其實張松真也沒有休息。畫像從中午就已經掛了出去,可是一直到現在都沒有任何回復,他已經兩次加高了賞銀,但是依然沒有什么效果。張松真急得團團轉,下午又去了狩獵園一趟,可是一點兒發現都沒有。
這會兒張松真還在仵作間里,和仵作討論中毒的事情,他沒想到皇上會連夜傳他進宮,只好趕快換了身衣服匆匆趕到了皇上的御書房。
“皇上,老臣來了。”小太監進去通報了一聲,便帶著張松真進了御書房。
皇上也不啰嗦,沖著張松真開門見山,“讓你查的事情查的怎么樣了。”
“這,老臣還在努力調查中。”張松真老老實實地回答。
“怎么,有這么難查么?現在尸體也有,去查查這些人從哪里來的,有沒有人見過,不就行了嗎?”皇上覺得這事兒辦起來應該是沒什么難處才對。
“這……皇上有所不知,這畫像也畫了,印了好多份貼得到處都是,給的獎賞也不低,可就是沒有人來,就好像這些人從來就沒有在京城里活過似的。除了尸體外又沒有其他的線索,所以……”
張松真沒有把話說完,躬了躬身子又把頭低下去,皇上明白張松真的話是什么意思,直覺得那一股胸悶氣短的感覺又重新找了回來。
“不過,老臣有個非常大膽地猜測,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講!”
張松真又躬了躬腰,慢吞吞地說:“老臣覺得這兇手應該跑不出參加活動的皇族子弟的范圍。”
“嗯?”這委實是個大膽的猜測,皇上長哼了一聲,將原本拿起的茶杯又放回到桌子上,“你說給朕聽聽,這話是什么意思。”
張松真也算是冒了回險,“皇上您看,這殺手很明顯是提前準備好的。可狩獵園這么大,想要提前準備好就一定要知道太子殿下常去的位置才對。武將們以前去狩獵園也從來不和皇子、公子們在一起。能知道太子愛去哪里的,就只有他的隨從和其他的皇族子弟。現在,太子的隨從死了一個,根據當時的情形另一個也已被排除了可能性。”
這話說得很是大膽,也只有像張松真這樣忠心耿耿的老臣才敢說出來。皇上會選擇讓他來接手這件事,就是因為對方對自己沒有二心,不會徇私舞弊。
可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這件事就更應該查下去,看看到底是誰想從內部毀了皇室的根基。只可惜對方準備的天衣無縫,讓人查不出個頭緒,案子止步在了這里。
“好吧,朕知道了,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皇上擺了擺手,一陣心累。
“老臣遵旨。”張松真的心里也不輕松,慢慢退出了御書房。
夜色已深,天上繁星閃爍。院子里,風吹樹葉沙沙作響,卻是無人欣賞美景。
想起白天發生的事情,董沫雪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覺。睡在她旁邊的唐世震知道她在想什么,側過身去將董沫雪攬到了懷里,讓她枕在自己的胳膊上。
“白天的時候,飛羽到得還算及時吧?”唐月宣用臉頰蹭了蹭懷里的董沫雪的頭發。
唐世震的懷抱很溫暖,董沫雪本能地朝著他的懷里又偎了偎,“嗯,黑衣人一出現他就到了,當時臣妾還沒有反應過來,那刺客就已經被他殺死了,真的好厲害。”
“那雪兒,你可知道飛羽的真實身份是什么嗎?”唐月宣微微笑,飛羽可是他的得意手下,“飛羽的身份是無上門的副門主,能不厲害嗎。”
“無上門是什么?”董沫雪一臉好奇的神色,她之前對無上門的事情一無所知。
董沫雪把頭向后靠了靠,仰起臉來和唐世震對視上。唐世震伸出手捏了捏董沫雪的小臉蛋。
“無上門啊,集聚了各種最優秀的人才,是為夫暗中建立的一個組織。它可以收集各種對皇室根基不利的消息,或是對為夫不利的消息,好讓為夫盡早把不好的事物都消除在萌芽狀態。無上門還培養了一大批殺手,可以隨時為為夫效力。每當有了事情,就可以讓他們出手。”
“那飛羽也是無上門的一員,還是副門主,這次就是你讓他來救臣妾的,對嗎?”
“不,這次并非是為夫讓他去救你。當時為夫在狩獵園的林子里捕獵,還遭遇了刺客,怎么會知道行宮里的事情呢?讓飛羽去保護你的任務是在父皇賜婚之后就開始了,至今,飛羽已經守護了你三個多月了。”
董沫雪聽了這個消息大吃一驚,“啊?他已經在臣妾身邊守護了三個多月了?可是臣妾一點都沒有察覺到啊!”
唐世震哈哈大笑,“小笨蛋,若是你能發現的話,那就說明飛羽的本事還不夠。”
董沫雪對于“小笨蛋”這個寵溺的稱呼是又愛又恨,不由得撅了撅小嘴,卻讓唐世震捉住機會親了個正著,她不由得鉆進了唐世震的懷里。
“不過,飛羽這人也很可愛,好像很嚴肅的樣子,其實卻似個孩子一般,臣妾覺得他今天穿著御廚裝見你的時候,好像還難為情地害羞啦。”
“那個家伙啊,就是好面子。”唐世震也想起了那逗人的一幕。“為夫需要的就是他這種聰明但不會過分聰明的人。飛羽心思細膩,功夫了得,又忠心耿耿,所以這無上門副門主之位,當之無愧。”
“那你呢,那你這個門主當得好不好?”董沫雪抬起頭來認真地要求唐世震做個公正的自我評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