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家隊伍原本是用駱駝和西域的馬當坐騎的,后來聽取新來的女神馬鞭隊伍意見,把這批駱駝和馬賣掉,用上了女神馬鞭提供的漠北雅庫特馬。第二天一大早,大家起來吃了早飯,把行李安置在馬身上,然后就熱熱鬧鬧的出發了。
一人兩匹馬,一匹騎,另一匹馱行李。
用了十天,才翻過阿爾泰山,進入漠北。遼闊的漠北土地,分成三部分,西部是平原,中部是比較高原,東部是山巒疊嶂道路崎嶇的山地。
漠北,因為人煙罕至,許多地方和昆侖兵院的森林一下,沒有被破壞,野獸殺了會復生,植物砍了會重長。只是這些“神跡”不為人所知罷了。
西部平原,看似水草豐美,一馬平川,但實際上茂盛的草下面有很多沼澤,樹干的葉子可能是擬態毒蟲。在中原已經絕跡的長毛猛犸象,在這里歡脫的奔跑著。
最西邊沿海地帶有幾座城邦,是石頭建造,其中兩座是女神馬鞭在最近兩百年內建造的,主要是與西域海濱城貿易。不過聯合隊伍不打算去那里。他們的目標是平原中間位置。打算一直朝北走到底,再折返回來。
吉曉掛心著唐之噶與額爾德木圖的盟約,想著唐之噶說過蒙古想在漠北建立一條商道,繞開瓦刺,因此對唐之噶不去探索漠北中部而感到奇怪。
唐之噶解釋說:“凡事不能操之過急。現在蒙古和瓦刺關系正好,如果他們先去探索漠北中部,那會引起瓦刺警覺。”
額爾德木圖也認同唐之噶的看法。他甚至對唐之噶說,蒙古可汗愿與唐之噶瓜分漠北,西部平原地區可與唐之噶,蒙古要中部高原。
唐之噶十分感動,然后拒絕了他:“唐家,南方蜀人也,身體文化,與西域漠北迥異。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噶雖兼通南北,但一人之力,難承大局。”
額爾德木圖拈須點頭,認為唐之噶更可靠了。
從阿爾泰山下來,就進入五月,天氣很快升溫,雪水融化,河水暴漲,樹木返青,綠草茵茵。
遠遠的看到一座城,那是烏拉拉城。是一座新興城市,與阿爾泰山南麓的阿勒泰城互為表里。這座城是當地土著烏拉拉人建起來的,城墻是兩米高的泥土和木柱。當看到聯合探險隊打出的女神馬鞭旗幟時,城里立刻派人出來迎接。烏拉拉人以漁獵為生,女神馬鞭和他們的關系很好。
但是當烏拉拉外交官聽說不是來貿易,只是路過時,有點失望,他用流利的漠北通用語說著烏拉拉人熬過漫長的冬季,是多么渴望外地的友人能帶上糖、酒,溫暖他們的身體。
阿古拉立刻說,女神馬鞭商貿隊正在準備貨物,隨后過來。他引見了唐之噶,說是本支隊伍的隊長,也是蜀國人。
去年秋冬天西域諸國和女神馬鞭隊伍到蜀國大采購的事情也傳到了漠北。烏拉拉外交官非常興奮,他引著隊伍進入烏拉拉城,并帶十位聯合探險隊隊員去見城主。
城主府是用木頭建造的,有一個大院子,養了許多條狗,見到生人來,叫得此起彼伏。
唐之噶見到這些狗,不由心念一動。問阿古拉,可不可以買幾條本地獵犬。阿古拉聽了后,說他去交涉。
烏拉拉城主是一個很高大的男人,唐之噶送上了一盒冰糖、一盒紅糖。阿古拉送上一瓶白酒,一瓶紅酒。
城主高興得很,命人開席,就是烤肉吃。
唐之噶有心開拓漠北商路,想與這里的人打好關系,于是命三位貼身侍衛展示一下南方人的技術。
吉曉速度最快,她跑回營地,用唐家特制背包裝了鐵鍋、砂鍋、調味品等等,又抱著精美的瓷器,跑回城主府。
唐之橫刀、橫劍,正在處理肉。
烏拉拉城出去打獵,捕獲了十幾條魚,一頭野豬。本地人做了簡單的處理,就是把魚和豬開膛破肚。
唐之橫刀、橫劍選了幾條魚,豬身上割了背脊肉,五花肉,肋排,肘子、豬蹄、肥肉。然后再分別細處理。
吉曉回來以后,把廚具和調味品放好。發現沒有合適的灶,經過城主同意,又回趟營地,拿了一把鋤頭過來。在院子里挖起灶來。
這時候眾人都饒有興趣的看橫刀、橫劍展示刀工。
橫刀一把刀舞得飛快,鮭魚的魚肉被片得極薄,他用手指撐開一片,近和蟬翼般半透明。大家都發出驚訝的贊嘆聲。
橫劍把里脊肉切成細絲、肉片、肉坨等幾種。把五花肉切成大片、肉餡兩種。把豬蹄去毛。把肥肉切絲。
當吉曉把廚具、調味品帶過來以后,橫刀、橫劍拿出調味品,分別對魚、豬肉進行不同的調味。
當吉曉做好五個灶之后,把木柴放進灶里,三人開始分別煮菜。
橫刀先獻上第一道菜,生魚片。他做了三種蘸料,分別是紅油麻辣、醋加黃芥末(芥菜的種子研磨)、酸甜蕃茄醬。
只做了三份,兩小份是分別給唐之噶和城主,一大份是眾人輪流分的。唐之噶先示范了吃法,接著大家照葫蘆畫瓢——唐之噶是用的筷子,其他人是用的手——吃了以后都嘖嘖稱奇。
漠北人吃魚,有吃烤的,也有吃生的,但生的吃法都是一坨一坨,從未這種極薄的片魚吃法。何況還有蘸醬吃法。
生魚片吃完,就聞到一股香味,是橫劍開始鐵板燒。他把先拿幾條肥肉絲放在鐵板上烤出油,然后再把片成極薄的里脊肉、五花肉放在鐵板上煎。邊煎邊灑一點胡椒粉。
城主大人按捺不住,從桌子后站起身,快步走到鐵板面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煎好里脊肉片和五花肉片,橫劍用筷子把肉夾到白色瓷器盤上。
城主不怕燙,用手抓了一片煎好的五花肉放進嘴里,哈哈呼著氣,但很快咽下去。
“嘰里呱啦!”城主哇哇叫著。
外交官趕緊翻譯:“城主說,太好吃了!”
城主大人吃了很片肉。唐之噶走上前,輕聲勸道:“城主,接下來還有很多美食。”
城主大人看到忙碌的橫刀和吉曉,點點頭,戀戀不舍的回到座位上。
剩下的烤里脊肉片和五花肉片終于可以分給眾人吃了。大家吃了后,都幸福得快飛起來。
吉曉本來不會做飯。小時候是奶奶做,長大以后就吃食堂。進入游戲,有老媽和妹妹照顧生活。直到進入唐家商團,被迫學廚藝。不要求她做得多好吃,只求她能生活自理。但唐之橫刀、橫劍都是優秀的廚子,在名師嚴厲教導下,她的水平高于普通廚子。
不過在這場廚藝展示大會上,她只是做為助手。比如給排骨和豬蹄焯水去腥斷生等等。她現在正在和面,和兩種面,第一種是加點精鹽、堿,在案板上反復搓揉,至面發筋時,搓成長條,然后來回拉,拉至細如發絲,才停下來。
橫刀此時選了一條肥美的鮭魚,兩面解成瓦壟形花紋。用火系法術,把灶中柴火引燃,然后將鐵鍋置火上,丟一大把肥肉絲進去,熬出豬油,把油渣撈出置于一青瓷碗中。接著用火系法術,將灶中柴火全部引燃,火突然旺起來,油溫迅速升高,他將魚下鍋油炸。魚肉炸得翻起來,他撈出置于白瓷盤中。然后將油鍋置于一沒有火的灶上,換了一口鐵鍋置在火上,他用火系法術,將火變小一點,然后往鐵鍋倒兩勺剛才的豬油,然后加白糖、醋、黃酒、精鹽、姜汁,做糖醋汁,然后燒在在魚身上。把鐵鍋放到一個沒火的灶上,他拿起之前的豬油鍋放在火上,待油加熱后,他把吉曉拉的龍須面放進油鍋里油炸。炸至金黃時,撈起蓋在魚身上。
吉曉端起這盤魚,放在城主桌上。唐之噶用憂愁的看著城主大人的手和自己的筷子。他安慰自己,還好沒有準備火鍋。
他控制表情,用公筷夾了一點焙面,醮了湯汁,放在白瓷碟里,又夾了松脆的魚腹肉,醮湯汁放在白瓷碟,推到城主面前,請他享用。
他低估了吃貨的想像力。
城主吩咐仆人拿過來一個大銀勺,他一勺就舀起焙面、魚肉和湯汁,一口吞下:“嘰哩呱啦!”
外交官再次翻譯:“太好吃了!”
城主用銀勺切下一半焙面和半條魚,端起盤子,倒了一半湯汁在自己的白瓷盆里。
沒錯,是白瓷盆。本來這個漂亮的白瓷盆,是盛湯用的。唐之噶多次與西域人和女神馬鞭人打交道,知道他們的飯量,所以他讓人準備了很多白瓷湯盆,當做飯碗使用。
唐之噶只象征性的夾了一筷子,然后讓其他人分食。
橫刀、橫劍、吉曉,接著做了糖醋排骨,清蒸魚,粉蒸五花肉,東坡肘子、鹵豬蹄。
飯桌上的生意,是最好談的。
城主和他的官員們,一致表示,會全力協助配合探險隊。城主飯桌上就拍板,讓他的四個兒子,也是烏拉拉城最強壯的勇士跟隨探險隊,還有20條最優秀的獵狗。
他們向女神馬鞭商團下了訂單:來自南方神奇的胡椒、姜、八角、醋、醬油等香料。
女神馬鞭商團阿古拉表示,他會寫信給阿勒泰城,讓城主派人去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