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生命可以置換，我絕對會毫不猶豫地為蔣姐，承擔所有的一切！
如果不能置換，那我寧愿拋下這些日子以來，為追蹤老K付出的所有努力！最后大不了大家魚死網(wǎng)破，我把航道暴露出來，徹底得罪老K和梔子；想想我有姐夫和林正道這樣的強援，還有白市長和廈城警方的庇護，我就不信光天化日之下，他們還能弄死我！
當然，這其中還是有轉(zhuǎn)機的，只要齊帥能來，一切就都有希望了……
時間一晃，到了第二天清晨；我以為蔣姐會難過，會因為這些糾結(jié)復雜的問題，而感到憂傷！可是她沒有，依舊婉如從前那樣，該吃的吃，該喝的喝；素素來了以后，她們歡快的聊天，放聲大笑；她把一切都掩飾的很好，或許沒有掩飾，她只是負起了一個母親責任，讓自己保持心態(tài)平和，讓我們的孩子健康出生。
不管最終的結(jié)果如何，她只有一個任務(wù)，那就是孩子。
可我始終不是蔣姐，我沒有她那樣大方的性格、樂觀的心態(tài)；更重要的，我是個男人，是她的丈夫，是孩子的父親；當她們母子倆遭人威脅的時候，我是無法保持冷靜的。
一整個上午，我都緊緊攥著手機，不時地去翻看屏幕上的郵箱，不停地等待立國那邊的消息；一次次的翻看，一次次的失望，手心里攥出了汗，可手機上依舊沒傳來任何消息。
傍晚的時候，立國回來了，他雙目呆滯，卻又強顏歡笑地走進來；他給蔣姐買了很多好吃的，還給素素買了套化妝品；素素噘嘴埋怨他亂花錢，立國傻笑著說漲工資了，還說過不了多久，老程就會當局長，他也會順利成章的接老程的班，當副局長。
這或許是這幾天來，最好的消息吧？！素素聽到這話，激動地都要哭了；立國趕緊摟住她胳膊說：哭什么？高興的還在后頭呢！升了副局長以后，單位還會給安排一套房，120多平米；將來可以把老丈人、丈母娘，接過來一起住。
“哥，你真的假的？！”蔣姐聽到這話，也開心地不得了；因為他們現(xiàn)在住的房子太小了，我們想送他一套，可他死活不接受；擁有一套大房子，是素素長久以來的心愿。
“呵！警察說話還能有假？內(nèi)部的任命已經(jīng)下來了，不過要等老程提上去之后，我才能走馬上任！”立國開心地說著，但看蔣姐的眼神里，卻帶著不易察覺的憂傷。
我也趕緊站起來，湊過去說：既然有這么好的事，那怎么著也得慶祝一下！哥，咱們一起下去弄點兒酒菜，一會兒好好喝兩盅。
他轉(zhuǎn)頭朝我一笑，似乎知道我叫他出去有事，就趕忙點頭說：行！喝兩盅！
一直走到醫(yī)院外的人行道上，我才轉(zhuǎn)頭看著他問：哥，齊帥那邊有消息了嗎？
他點了點頭，只不過臉上卻沒有任何開心的表情。我忙問：怎么樣？齊帥怎么說？
立國站在原地，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手壓在我肩膀上，很用力地說：大使館那邊傳來的消息是，齊帥的那個科研所，在年前著了一場大火，燒死了兩個人，燒殘四個人，齊帥不知下落；因為這場火災(zāi)，研究所早在年前就沒了……
“什么？！”聽到這話，我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怎么會這樣？！按照時間推算，齊帥剛好是年前走的，他走后不久，研究所就出了事故；難道是齊帥知道了他父親的秘密，然后被殺人滅口了？還是齊帥，被他父親給軟禁了起來？！
想到這里，我忙不迭地再次翻看手機，那個郵箱里，依舊空空如也，沒有傳來齊帥的任何消息！
難怪電話打不通，任何方式也聯(lián)系不上他；或許此刻，齊帥已經(jīng)慘遭毒手了！因為他是唯一能救蔣姐的人，而狠辣的老K，是決不允許這種情況發(fā)生的！可我想不明白的是，虎毒真的能食子嗎？！
“你那邊呢？郵箱里有沒有什么消息？”立國忙問我。
“沒有，齊帥應(yīng)該是遇難了。”我垂下腦袋，無比絕望地說。
后來我和立國，就那么站在路邊，沉寂了好久之后，他才開口說：不行就按咱之前的方案來吧，把航道給老K，咱們伺機再找別的辦法，抓取他的證據(jù)。
“可他要跑了呢？！像這種人，一旦扎入人海里，還怎么再找他？！尤其他已經(jīng)知道，我懷疑他的身份了，即便拿到航道，他也會安排代理人過來，自己肯定會離開廈城。”我咬牙說。
“可現(xiàn)在只有他手里，有那份凝血素！”立國也朝我吼了起來。
“你們警察就不能先把這王八蛋給抓起來，抄了他的家，把凝血素給搜出來嗎？！”
“我們是警察，不是土匪！凡是都要講證據(jù)，沒有證據(jù)怎么抓人？！更何況凝血素這么重要的東西，你覺得他會輕易讓咱們拿到嗎？！”
我抿著嘴，一拳砸在了路邊的樹上；這個混蛋老K啊，我沒想到他竟然能把我，給逼到絕路上！
人生最痛苦的事，不是你不知道對手是誰；而是你明明知道，卻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盡管事情到了這種地步，但那晚我們在醫(yī)院里，還是給立國慶了功，在兩個女人面前，表現(xiàn)出了男人強顏歡笑的一面。
又是一夜過去，蔣姐臨產(chǎn)前的陣痛反應(yīng)更激烈了，大夫說照目前的情況來看，完全具備剖腹產(chǎn)的條件了；看著蔣姐有時在床上疼得皺著眉，甚至大汗淋漓，渾身痙攣，我恨不得立刻就讓她進手術(shù)室，然后答應(yīng)老K那個混蛋，拿航道換取凝血素！
可是我還想再等一等，等奇跡的出現(xiàn)，等齊帥的到來；只是姐啊，真是苦了你了……
就這樣苦熬了一天，直到深夜的時候，醫(yī)生又來警告，說無論如何，明天都必須要手術(shù)了；因為大人能等，孩子不會等，瓜熟蒂落，即便不剖腹，孩子也到順產(chǎn)時間了。
大夫走后不久，整個醫(yī)院就陷入了沉寂；而蔣姐也因為苦熬了一天，早已渾身脫力地睡著了。
大約是深夜11點左右，我的電話響了，是齊總打來的：我在醫(yī)院后面的涼亭里，趕緊過來談?wù)劰巨D(zhuǎn)讓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