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話是這么說,可我真的不甘心!多少次在夾縫中生存,多少次明里暗里,與梔子、與間諜組織、與林正道交鋒,我都努力保護著這條航道;如果沒有蔣姐生命被威脅這事兒,我一定能通過跟齊總的周旋,找出他的蛛絲馬跡!可是這個混蛋,明顯不給我這樣的機會。
事到如今,我只能賭一把,賭齊帥能看到我的郵件,賭他會幫我一把!只要齊帥站出來,那一些就都解決了;蔣姐的病情,在他眼里根本不是問題;如果他還能到警局作證,指認一些齊總的罪行,那所有的事情,都會撥云見日。
抖著手,我趕緊打開手機郵箱,跟齊帥發了下面這段話:
齊帥,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看到這封信,如果看到了,請立刻回復;因為這件事十分著急,十萬火急!
我不知道當初,你留給我們的凝血素是兩份,一份外傷止血,一份內傷止血;但你爸爸交給我們的,卻只有外傷止血這一份;而現在,他把這件事告訴了我,并拿內傷止血的凝血素,要挾我把石川集團交給他!石川集團內部,有兩個重要的秘密,一個是一條走私航道,另一個是軍方的一些機密資料,無論哪一個,一旦落入你爸爸手里,都會給咱們國家帶來重大損失。
這些年你在國外,一直沒有更改國籍,這至少說明一點,你是愛國的,你對這個國家還是充滿感情的;所以我希望你在大是大非面前,一定要做出正確的選擇。
最重要的,曾經你遠赴海外,努力學醫,為的不就是救玲玲的命嗎?怎么現在,你苦心研發的東西,卻要害了玲玲的命呢?這不對,這不是你的初心,我也相信你不是那種助紂為虐的人!
還有,玲玲大概還有3天就要生了,我現在不知道該怎么辦,而你是解決所有問題的關鍵,所以我求你,一定一定要趕緊過來;幫我一把,幫玲玲一把,也幫咱們警方一把;只要這件事你肯出面,哪怕要我王俊的命都行!
最后,請你火速前來,你不來,一切就都沒希望了……
瘋狂地把字輸入進去,我深深吸了口氣,然后點了發送按鈕。
弄完這些后,我怕齊帥看不到信息,又趕忙轉頭看著立國說:哥,你把這個地址記一下,看看能不能通過一些途徑,從海外聯系到齊帥?!
立國趕緊記下地址說:這個你放心,回頭我去找一下白市長,讓他那邊通過關系,找一下當地的大使館,不出意外的話,明天就能有消息。
我抿嘴點了點頭,目前所有的希望,全都寄托在齊帥身上了;剩下的時間,我只有等,等蔣姐臨產的前一刻,齊帥到底能不能來?!
如果不來,那我也只能聽立國的,先把航道給老K,救蔣姐的性命了!
好在老K并不知道,我是警察的人,我身上的毒已經解了;估計他還以為,我受梔子控制吧?!這樣航道即便落入他的手里,有梔子控制著我,我也不敢輕易暴露航道信息。
那晚我和立國到飯店炒了些菜,帶回醫院后,幾個女人自然吃得其樂融融;只是我和立國、老程臉上,總是有意無意地露出幾絲落寞的神色,攤上這種事,誰還能高興的起來呢?
夜晚把眾人送走之后,我先打熱水,給蔣姐擦了擦腳,接著就早早地躺在了自己的床上;那時候我怕跟蔣姐聊天,怕她發現我的異常,更怕自己說漏了嘴。
可蔣姐哪兒是那么好忽悠的?她冰雪聰明,有些事不當面問,并不代表她會一直沉默下去;所以很快她就躺在床上說:小俊,你過來一下。
“啊?干嘛啊?”我裝著睡眼惺忪地說。
“你過來,咱兒子又踢我呢,你來跟他說說話。”她俏皮地說。
我不過去,反而做賊心虛,于是我掀起被子,踩著拖鞋,跑到她床邊趴下來說:哪兒有踢啊?小家伙不是挺安靜的嘛?!
她先是沒說話,只是伸手摸著我的頭,又很溫柔地把我拉到了她胸前,一遍一遍摸著我的臉頰。
她身上的味道依舊那么香,身體依舊柔軟,幾縷發絲垂在肩膀上,烏黑柔順。
“好想跟你一起,還有我肚子里的小家伙,幸福地生活下去啊!那肯定特別美好,被兩個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陪伴在自己的左右。”她很溫柔地說著,溫熱的指尖,一遍一遍撫摸著我的脖頸。
“姐,你說什么傻話呢?咱們當然會幸福地生活下去啊,你不是還想回東江,還想開個咖啡館嗎?等你順利生完寶寶,等所有的事結束以后,咱們就去,一定去!”我強顏歡笑地說著,卻始終不敢抬頭看她。
“傻瓜,姐姐沒你想的那么笨,你和程叔、立國的臉色都不對,而且你還管我要了齊帥的聯系方式;跟姐姐說實話,是不是凝血素出問題了?不要騙我,我不喜歡不跟我講實話的小俊,知道嗎?”她笑著,手輕輕拽了下我的耳朵。
“真沒事,沒有事的!”我咧著嘴朝她笑,然后又趕緊轉過了頭,因為那時候,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了。
“姐姐雖然性格大大咧咧,但并不粗心大意!齊總把你叫出去,肯定是為了凝血素的事吧?!我聽查房的護士說,你跟齊總還打了起來,當然,他并沒有傷害你,估計是因為,他的目的還沒有達到,對嗎?不要懷疑姐姐的智商,你能想明白的問題,我也能想明白。”她拉著我的手,很淡然地笑說。
可我再也忍不住了,眼淚順著臉頰滑下,我轉頭克制著情緒說:姐,你放心,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你有事的!真到了那一步,我就把航道給他!你和孩子的命,比任何東西都重要!
她卻輕輕搖著頭,又咬了咬嘴唇說:傻瓜,比我的命重要的東西,還有很多!既然老K那么重視航道,那就不能輕易給他,你越是不給,他就越會露出更多的破綻,直至把自己,徹底陷進去!可一旦航道給了他,你還拿什么跟他接觸?那么精明的人,又怎會再給你留下證據?
講到這里,她頓了一下又說:我問過阿姨了,如果沒有凝血素,我活下來的幾率有兩成,孩子活下來的幾率有7成,咱們的寶寶,還是很健康的。做你該做的吧,老K那個害群之馬,不能再讓他繼續逍遙法外了,而我和孩子,這是宿命;就如當初我和我母親一樣;如果只能留一個,我希望將來,你能好好照顧這個小家伙。
“姐,我不信命!”說完,我直接咬牙出了病房,一個人躲在衛生間里,含著眼淚一根又一根地抽著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