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里,蔣姐總是被臨產前的陣痛給弄醒,只是她怕吵到我,故意忍著,輕微地發著悶哼。
我擔心的要命,索性也不睡了,就陪她說話聊天,分散她的注意力;只是我們聊著聊著,蔣姐又開始無意識得悲觀起來。
“小俊,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心里為什么總空蕩蕩的,老感覺有什么事要發生啊?!”她把我的手,拉到被窩里暖著說。
“姐,你這應該屬于產前綜合癥吧?!沒事的,不要瞎想,你就是心理壓力太大了。”我朝她笑著說。
可她卻嘟著嘴,仰頭望著天花板,既可愛又有些憂慮地說:不是什么產前綜合癥,女人的直覺都是很準的,我似乎感覺真的有事要發生。
我一臉無語地看著她說:姐,有一種人啊,她經常倒霉;可突然有一天變得幸運了,反而會覺得不適應!你就屬于這種人,吃的苦太多了,而且身體被病魔糾纏了這么長時間;所以你的潛意識里,一直都在告訴自己,生孩子是件特別危險的事。但真的危險嗎?咱們現在有了凝血素,有了這么好的醫療條件,人家阿姨還給找了好幾個產科專家,你這邊一有動靜,人家馬上就會過來對你進行手術;放心吧,不會有任何意外的。
她看著我,滿臉幸福地笑著說:真是你說的這樣啊?
“當然了!咱們總不能老倒霉吧?也該幸運幸運了!”我在她臉蛋上親了一口,她才美美的閉上眼,下半夜一直睡得很香,沒有再鬧覺。
住院第三天的時候,公司里的領導,還有蔣姐家那邊的親戚,就陸續開始過來探望了;有人過來陪她說說笑笑,她的狀態倒是好了不少,也沒有再因為肚子的陣痛,嗷嗷直叫喚。
下午立國和素素,還給她帶了一大桶羊肉湯,這下可把蔣姐美死了!蔣姐大口的吃,刁曼還跟她搶,病房里嘻嘻哈哈,幾個女人不一會兒就胡吹海侃了起來。
立國則朝我招了招手,把我叫到外面的公共衛生間里,扔給我一根煙說:玲玲這回生產,真的沒問題?
我點頭吸著煙說:放心吧哥,凝血素我都給醫生交過去了,有了這東西,玲玲和孩子一定會沒事的。
立國點了點頭,又想了一下說:現在可是多事之秋,尤其昨天,你送來的那個間諜老方,終于松口了,他供出了一些關于老K的事。
“真的?!”我激動地手一抖,趕忙就問:他都說什么了?
“老K這個人相當神秘,老方也沒見過真人!但他可以肯定,老K就在廈城!因為他每次接收任務,就是來廈城這邊。”立國緩緩吐著煙霧說。
“既然見不到面,那他總得有老K的聯系方式吧?不然怎么從老K那里接收任務?”我又問。
立國彈著煙灰說:是靠一枚戒指,跟當初你給警方提供那種差不多;不過老方的那種戒指,接收信號的能力更強,只要他進入廈城地界,老K就能通過無線電頻率,往他的戒指上發布指令。
我趕緊問:那現在還能不能接收到那種信號?
立國搖頭說:昨天是17號,也是曾經兩個老Q來廈城,接收任務的日子;可我們等了一天,都沒有收到那種信號;估計老K已經把自己隱藏起來了,畢竟兩個老Q被抓,對他影響很大。
講到這里,立國想了一下又說:總之你這邊小心點兒,老K現在最終的目的,應該是想拿到你手里的航道;尤其你們公司,目前被高達逼得岌岌可危,根據我們的猜測,老K極有可能會在近期動手,不然航道落入高達手里,他就徹底沒戲了!
“放心吧,公司那邊,我早就讓老馬和師父盯住了,有任何風吹草動,都逃不過我們的視線。”我捏著煙嘴說。
“嗯!下午我也回趟局里,派一些便衣警察過去,萬一真出了什么事,還能一起幫忙應對。”
跟立國連抽了兩根煙之后,他回病房看了會兒蔣姐,就急匆匆去上班了。
小曼跟素素,還是一個勁兒陪蔣姐聊天,我則在窗前的凳子上,閉目養神了一會兒;可腦海里揮之不去的,始終還是“老K”這個名字!
目前所有的跡象都表明,這個老K他人就在廈城,可究竟是誰呢?我有沒有見過?男的女的?它是否就在離我不遠的地方?
如果按照年齡推算,他應該和師父、蔣父這些人,一個歲數;我身邊符合和這些條件的人有不少,但我看誰都不像是老K。
可就算老K真的出現了,他又會通過怎樣的方式,來奪取航道呢?我想不出來,他有什么通天的本領,能合理合法的把航道給搶走。
傍晚時分,暖洋洋的霞光,透過窗戶照進了病房里;病床上的蔣姐,抿著紅唇,依舊和刁曼、素素有說有笑。
從椅子上站起來,我剛想出去抽煙,這時病房的門就開了,竟然是齊總過來了!
我之所以驚訝,是因為蔣姐住院的事,沒有任何人通知他;他是怎么知道這件事,而且還精確的找到這間病房的?
“喲,身體沒什么大礙吧?!”齊總進來以后,把一堆禮品放在床下,笑著朝蔣姐說:前些日子,我專門讓齊帥,在國外寄了些營養品,都是給產婦補身子的。
“哎呀,齊總您怎么過來了?!”蔣姐趕緊從床上坐起來,忙不迭地跟他打招呼。
“咱們蔣總生孩子這么大的事,不管是我,還是齊帥,于情于理都要過來看看嘛!”他走到蔣姐床前,很和善地笑著說:怎么樣?還有幾天臨產?
“還得四天左右吧,小俊,趕緊給齊總搬個凳子。”蔣姐一邊說,一邊又指揮我道。
“不坐了,我剛好找小俊有點事,我們出去說吧,你們幾個姑娘繼續聊。”說完,齊總朝我這邊招了招手。
那個時候,我更加疑惑了;齊總到底想干什么?他為什么對我們家的事,如此上心呢?
到了外面的大衛生間里,他主動給我遞了根煙,還忙著給我點上了火。
“齊總,我覺得你有問題!”事到如今,我只能跟他攤牌,因為他一個外人,對我們真的好得有點過分了。
我相信這世間,沒有無緣無故的好,只有無窮無盡的算計和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