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姐姐就是姐姐,她們的思維方式,永遠跟我們這種弟弟妹妹不同。
“那明天,要不要跟沈梅解釋一下啊?你看她走的時候那么倉皇,怪尷尬的。”我傻傻地撓頭說。
“這個怎么解釋啊?人和人之間,有些東西很微妙,你說得太直白,反而會傷害對方的自尊心!至于這件事,咱們都假裝不知道最好,以后誰也不要提,不然的話,最后受傷的還是沈梅。”蔣姐嘆了口氣說。
我沒想到蔣姐,竟然還能站在沈梅的立場上,去考慮問題;想想也是啊,如果我或蔣姐,直接去跟沈梅說,我們不在意她的想法,也不會為難她什么,心高氣傲的沈梅又該怎么想?施舍嗎?憐憫嗎?真到了那時候,不用任何人趕,沈梅絕對自己會選擇離開。
我更沒想到之前,蔣姐的反應那么快,她第一時間就做出了最正確的處理方式,表現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來給沈梅留住尊嚴。
“怎么?還不滿意啊?”她腦袋壓在枕頭上,撅著小嘴問。
“滿意,相當滿意!我姐真大氣!”我高興地說。
“傻樣!今天表現不錯,不僅沒說出格的話,還給我做了那么多好吃的!當然,要是摟著我睡覺,那就更完美了。”她盈盈一笑。
我趕緊把身子側過來,一手摟著她脖子,一手摸著她的大白屁股,又在她光潔的額頭上,狠狠親了一口。
可那一夜,讓我們誰都沒想到的是,沈梅竟然走了,而且還是刁曼送的她。
第二天一早,我和蔣姐就去了公司總部,現在企業內部,已經有了完善的生產和組裝能力;所以對于高達,我們也該反擊一下了。
只是上午開會的時候,我卻沒看到沈梅,而刁曼的心情,看上去也不是太好。
一直等會議結束,我和蔣姐還有刁曼,才去了蔣姐的辦公室。
“沈梅今天怎么沒來?銷售上的事,一直都是她主抓,怎么能在這個時候缺席?”蔣姐皺著眉,不大開心地坐在沙發上問。
“姐,沈梅姐她…她走了……”刁曼低著頭,話剛一出口,就止不住地哽咽了起來。
“走了?去哪兒了?”不僅蔣姐震驚,我也有些懵了!
“不知道,她說這些年,自己忙里忙外的,都沒時間出去轉轉;現在公司穩定了,有她沒她,都能很好的發展,所以她想出去散散心……”
我趕緊問:那她有沒有說什么時候回來?
聽我問這個,刁曼頓時捂嘴哽咽道:或許…或許再也不來了……
其實我們都知道,沈梅是因為什么走的,出去散心,只是一個體面的借口罷了。
“我又沒怪她什么,就那么一丁點的小事,至于嗎?”蔣姐皺著眉,但她的眼神里,竟然帶著濃濃的不舍。
“姐,對于你們來說,或許是件小事;可對于一個暗戀別人的女人,又何曾是件小事?你別看她平時那么和善、好說話,其實骨子里傲著呢!尤其你懷了孩子后,算是徹底對她那可憐的心思,判死刑了吧?!也怪我,都是我嘴欠,我就不該跟我哥說那些,更不該讓我哥勸她嫁人!”刁曼悔恨地咬著牙,小拳頭砸著沙發說。
蔣姐心疼地摸著刁曼的頭發,又伸手摟著她肩膀說:不怪你,你也是好心,要怪就怪生活吧,太會捉弄人了。
而我坐在旁邊,一句話都沒說,心情特別復雜;因為我無法界定,我和沈梅到底是什么樣的關系;比朋友多一點,比愛人少一點,雖然這種界限很模糊,但卻無法掩蓋我們之間的情感。
如今她突然這么一走,我的心就像被掏空了一半,失落的厲害。
而刁曼說的沒錯,沈梅骨子里,確實是高傲到極致的女人,這點從她拼命工作的狀態中,就能看出來!她的心思被戳破了,而且是當著情敵的面,以她的性子,即便我們都閉口不提,她又怎會委屈求全呢?還是我想得太少了,我不該那么沖動,去開口勸她的。
下午回到天河,在安排完手頭的生產任務后,我就一個人坐在辦公桌前,抽著煙發呆,腦海里不停地回蕩著,我和沈梅曾經走過的人生路。
之前在石川科技的時候,她是我上司,雖然別有用心,但她確實處處維護我,教我很多工作上的經驗;后來呂伯生甩了她,我親眼看到了她被車拖著走的狼狽模樣,看著她跳了海。
后來我把她從海里救上來,兩個人氣喘吁吁地躺在沙灘上,那夜的星空真美!
再后來,她大鬧呂伯生的訂婚現場,我們倆都被打進了醫院;再然后,我們要強地開起了公司,辦了研究所;我送她奧迪A6的時候,她還激動地哭了。雖然現在以她的能力,可以開更好的車了,可她卻一直用著我送的那臺車,從沒換過;包括她這次離開,也是開著那車走的。
我不知道未來會怎樣,可我有種預感,可能這輩子,都再也見不到她了;因為她是個講分寸的女人,她肯定不會再次出現在我們的生活里,干擾我和蔣姐的感情,她做得上來的。
手里捏著手機,我反復看著那串熟悉的電話號碼,有好幾次,我都想沖動地撥過去;可打了,又能說什么呢?萬一她的號停用了呢?倒不如留一個念想,知道自己的手機里,還有她的存在吧……
時間一晃,轉眼到了深秋,除了沈梅離開的遺憾外,我的生活倒是蒸蒸日上。
蔣姐的肚子,已經冒了尖,現在活脫脫成了個小孕婦;而我們的產品,也在市場上大放異彩,曾經供貨不足的短板,也被我們宣傳成了“饑餓營銷”,這倒使得我們的產品形象,再次躍升里一個臺階。
尤其之前,我通過委托白市長,讓他從省衛生廳找了關系,所以如今我們的產品,成了省屬各大醫院,指定采購單位;這不僅僅是收益上的回報,更是一份榮譽,一張最好的宣傳名片。
“怎么樣?高達在醫療器械領域,還能撐幾天?”那天我主動給林霞打了電話,這個狂妄的女人,終于被我痛擊了一次!因為她忽略了兩個點:第一是在我們的固有市場,跟我們競爭,那些可都是石川和天河的老客戶,先入為主的思想,和先進的產品設備,注定會讓他們回爐,來我們這邊。
第二就是科技圈,拼的是科技含量,并不是你背景有多深、資金有多雄厚;你可以去兼并更多的企業,也可以動用關系阻撓我們的發展;但最終,我們都是要拿產品來說話的,市場的代理商和消費者,認的是產品質量,并不是高達這個名頭。
所以僅僅不到兩個月,高達在醫療器械領域,就出現了全面潰敗的勢頭,而且這個勢頭,正愈演愈烈。
接到我的電話,林霞立刻繃不住了:王俊,你這個小嘍,還真讓我惱火!
“惱火的還在后面呢,有什么招,繼續朝我來!”我笑著說。
“行,我一定會的!”說完,她憤憤地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