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姐小心翼翼地將鐵盒蓋上,然后又謹小慎微地把盒子,放進了包里,這才拿出興華的轉讓合同,推到茶桌上說:齊叔叔,謝謝您,也幫我謝謝齊帥!這是合同,字我已經簽了,章也蓋了,您簽字吧!
看到桌上,整整齊齊的一疊合同,齊總就如蔣姐看到凝血素一般,顫抖著滿是皺紋的手,拿到自己跟前,反復看了好多次以后,才長長舒了口氣說:好,真好!也不枉齊帥,這些年為了你的病,在國外那么折騰。一個興華集團,足以彌補齊帥這些年的付出了,所以丫頭,好好跟王總在一起吧,你不再虧欠齊帥什么了。
皺著眉,這話我很不愛聽,當初齊帥,只是一廂情愿跑到國外學醫的,怎么就成了蔣姐欠他的了?我佩服齊帥沖冠一怒為紅顏的熱血沖動,也佩服他這些年來的堅持;但有一說一,這絕不是蔣姐欠他的。
但此刻,蔣姐卻表現的很大度,可能是拿到了凝血素的緣故吧,她似乎也不想在口頭上,去計較那么多了;盈盈一笑,她高雅而又不失禮節地說:這樣就好!也算是我和齊帥,有個不錯的結局吧。還有齊叔,回頭你告訴他,只要他愿意,往后我們還可以成為很要好的朋友,當然,僅限于朋友。
“嗯!明白!”他點頭一笑,從包里拿出簽字筆,迫不及待地在合同上簽了字;收起合同,齊總再次長舒一口氣,仿佛心愿達成了般,很舒爽地笑著說:那丫頭,咱們找地方吃個飯?
“不急,是這樣的齊叔,雖然興華轉讓給了您,但我們集團還有很多訂單,需要興華的機器廠房和工人,來進行生產;我的意思是,咱們能不能繼續合作,暫時幫我們度過這次難關?”蔣姐很淡定地笑著,原來她心里,是這么打算的。
可還不待齊總開口,我立刻插話說:姐,不用麻煩齊總,機器廠房,以及工人,咱們有的是,交給我就行了。
肥水不流外人田,天河現在千瘡百孔,各項生產陷入停滯,工人要吃飯、機器要保養維修,而蔣姐目前的困難,恰恰是對天河最好的幫助。尤其天河比華興要大,各項技術和機器設備,也比興華要成熟;這么大的一筆訂單,我怎么舍得讓蔣姐放出去?
聽到我的話,蔣姐眉毛一挑說:你有什么辦法?
我一笑,從公文包里拿出天河的資產繼承書,遞到她面前說:看看!
她眉頭很可愛地一皺,接過繼承書反復看了幾眼后,頓時張大嘴巴說:你…你繼承了天河集團?
“除了我還能有別人嗎?現在董家,只剩我一個人了,雖然亦舒去世了,但我們并沒解除婚約,法律上應該由我來繼承的。”我抿嘴笑道。
“你這個家伙,這么大的事,你…你還跟我賣關子!”她激動地咬著嘴唇,因為有齊總在,她沒好意思跟我鬧。
這時候讓我沒想到的是,齊總竟然比我和蔣姐還高興!他拍著大腿,哈哈大笑著說:你小子啊,我就知道你不簡單!當初齊帥跟你作對,就是自討沒趣!真沒想到,就連老天都眷顧你啊!
齊總的大笑,讓我特別不理解,我繼承天河,跟他有個半毛錢的關系?尤其我們兩家,在商業上還是敵對關系,他應該防著我才是啊!
“那你接下來,是不是要把天河,并入石川集團?畢竟現在,天河的名聲很不好,而石川又在市場上風頭正勁;這個時候合并,無疑是最好的時機,既能徹底抹掉天河那攤子爛事,同時還能壯大石川集團的影響力!”齊總看著我,無比歡心道。
“嗯,您猜的不錯,天河并入石川,那我們整個集團,在全省都能排的上號了;只是齊總,您就不擔心我們壯大后,在市場上擠壓興華的生存空間?”我掏出煙點上問。
“不會的,商業戰場,合則兩利;將來興華跟石川,只存在合作關系!王俊、玲玲,好好干,遇到什么難處,我們興華會第一個站出來,幫你們解圍!”講到這里,齊總竟然重重地拍著胸脯,無比認真地說。
“那好,以后就多承蒙齊叔叔照顧了!更希望您能信守承諾,不要再跟以前那樣,在我們最困難的時候,落井下石!”端起茶杯,我跟他碰了一下;說實話,我根本信不過齊總這人,當初天河切斷蔣姐的原料,在那么艱難的時候,他非但不幫我們,反而還落井下石,這個人的人品確實有待考量。
他喝了口茶,拿包站起身說:放心吧,我齊某一言九鼎,會用實際行動來證明的。
蔣姐也站起來,很謙遜地一笑說:那既然談妥了,咱們就這樣吧,小俊身體剛恢復,還得多休息。
“好!有機會再請你們吃飯,尤其王俊,好好干,爭取把石川集團,干到咱們省內首屈一指!”說完,他重重地拍了拍我肩膀,這才轉身離去。
齊總走后,我皺眉抽著煙,總感覺這個齊總不太正常!
蔣姐拿起包,挽著我胳膊說:還抽煙!趕緊掐了,咱們去吃飯。
我把煙頭扔進煙灰缸里,直接跟蔣姐一起出了茶館;走在夜色朦朧的路上,她親昵地挽著我胳膊,腦袋靠在我肩膀上說:公司是梔子給你的吧?目的是什么?
這女人精明的厲害,她知道天河不會平白無故讓我繼承;深吸一口氣,我看了看周圍,確認沒什么可疑的人才說:跟組織內部有關系,一些事太過機密,我暫時不能告訴你。
她微微皺了下眉,噘著小嘴瞪了我一眼,但很識趣地沒繼續往下問。
我就一笑,伸手摟著她說:姐,你覺得剛才齊總正常嗎?
“有什么不正常的?”她疑惑地看我。
“我繼承天河,他怎么那么高興?”
“不在你面前高興,難道要跟你翻臉?石川一旦吞并天河,那就是廈城首屈一指的企業了,興華完全不具備跟咱們競爭的能力;所以他只能討好,只能選擇跟咱們合作;不然,興華根本活不下去。”蔣姐抿嘴說。
雖然這話有道理,但我總覺得還是有些地方不對,但具體哪里不對,也說不好;那種感覺就像,天河是我幫他繼承的似的。
直到后來,我的這種感覺應驗了,這個齊總,真的不是什么好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