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后，我剛出辦公室的門，蔣姐的電話就打來了。

接起電話，她盈盈一笑說：怎么樣？今天在公司還順利嗎？什么時候下班？

“還行，你呢？把興華交割出去的事，肯定不輕松吧？！”之前蔣姐答應了齊帥，要把興華物歸原主，她一直都是個信守承諾的女人。

“別提了，我正為這事兒頭疼呢！現在咱們石川集團，在市場上風頭正勁，尤其這幾個月，天河那邊產品事故頻發，更是好好襯托了咱們一把；就近幾個省的醫療器械市場，非咱們的產品不買，好多訂單都排到明年了。”蔣姐聲音嗲嗲地說。

我一笑：這是好事兒啊！怎么還能頭疼呢？

她立刻說：怎么能不頭疼？真正生產和組裝產品的機器，都是之前興華廠里的；如果一旦把興華交割出去，咱們短時間內，到哪兒去弄那么多機器和廠房？而且購置新的廠房和機器，再加上招工，將是比龐大的開支；盡管現在公司發展不錯，也拿不出那么多資金！

講到這里，她頓了一下又說：姐姐當初也是糊涂，為了救人心切，答應齊帥太干脆、太武斷了！我不應該那么沖動，說等你康復了，直接就把興華交割出去；現在倒好，如果產品不能按時交付，公司恐怕還要賠償違約金，得罪一大批客戶；而齊帥的爸爸，這一天給我打了四個電話，催著我見面簽約呢！

我繼續笑著，一邊往外走，一邊抽上煙問：那你打算怎么辦？

“能怎么辦？實在不行就抵賴，等把眼前的事情處理完了，再把興華交割出去。”她置氣地說著，又頓了一下道：只是這樣，就徹底把齊叔得罪了；他在電話里，多次含沙射影地提凝血素的事，估計是想拿藥品，來盡快跟我完成交接；我這邊若是真賴賬，那凝血素估計就懸了……

“抵賴可不是咱們蔣大美女的風格啊？！姐，不用頭疼，為了你完美無瑕的誠信形象，這件事我來解決！你現在就聯系他吧，我一會兒去你那兒，咱們一起去見他。”

“真的假的？這可不是兒戲！興華一旦交割出去，若是沒有機器生產，姐姐這邊可就糗大了！”她依舊擔心地說。

“大美女，我什么時候騙過你？準備好合同，一會兒我就到你那兒，見了面再說。”說完我直接把電話掛掉，然后摸了摸公文包；在我的包里，正好裝著一份，下午剛剛簽好的資產繼承協議！

這份協議是在法院進行公證過的，董天河死亡，梔子因牽涉盜礦案遠逃海外，董亦真遭到綁架，警方證實是她母親梔子所為；因此，整個天河的資產，合理合法地由我這個女婿來繼承了！當然，這也是梔子有意為之，故意讓我這個蛇頭這樣做的。

有了這份繼承協議，那天河就全權屬于我了；所以將來天河如何發展，該何去何從，誰也干涉不了我；梔子那邊，想要的只是那條航道，他們把天河干到如今這么大，其實目的也是為了掩護那條航道！至于這家公司叫不叫“天河”，我想都是次要的。

蔣姐那邊不是缺機器、缺工人嗎？天河不是想挽回聲譽，繼續存在下去嗎？這就是機會！

想過這些，我開車就往石川集團那邊走；半路上，我又拿出手機，打給老程說：程叔，方便嗎？

他刻意壓低聲音說：白市長在這兒，還有省國安廳的一些人，正跟我們討論老K的事；現在不方便，我一會兒給你回電話吧。

我趕緊說：老程，我要跟你說的也是這事兒！就在今天早上，我已經答應梔子了，而且現在，我也跟那邊的線人見上了面。

“你…真的？”聽到這話，老程驚訝地咽了咽口水，呼吸急促道：我們本來已經不對你抱希望了，白市長也覺得讓你陷進來不妥；所以我們才緊急召開會議，商討別的辦法。

“老程，嘀咕什么呢？”電話那頭，傳來了白市長厚重的聲音。

“市長，是王俊，他已經跟組織團伙的線人聯系上了。”老程忙不迭地說。

“真的？這個小子，果然不會讓人失望！你把電話給我，我跟他說。”

下一刻，電話那頭，白市長很溫和地一笑說：小俊，真的決定了？這中間的風險，可比你想象的要可怕。

我一邊開車，一邊笑說：已經進來了，想回頭也晚了；白市長，現在我已經繼任了盜礦組織蛇頭的位置，而且經過我旁敲側擊的打聽，你們的猜測不錯；這個組織不僅僅盜礦走私，它的上面還有掌控者，應該就是你們口中的那個“老K”！

“你有什么辦法能聯系上他嗎？”得到我肯定的答復，白市長的語氣，瞬間嚴肅了起來。

“辦法暫時沒有，這個組織的嚴密性，遠比咱們想象的要厲害！但有一點，他們在考察我，如果在蛇頭位置上表現好的話，那個老K會提拔我，興許會跟我見面。所以……”

頓了一下，我用力皺眉說：白市長，放寬一下對盜礦分子的打擊力度，讓我這邊的業務搞起來；一旦做出成績，我才能獲得跟老K接觸的機會。

聽到這話，電話那頭沉默了好大一會兒，他才艱難地開口說：給你一年時間，不能再多了！

“好！一年之內，我定會帶著老K的情報，來給市里復命！”我知道，白市長能做到這樣，已經非常有魄力了！畢竟那些盜礦分子，一年不知道要盜走多少資源；他們存在一天，國家就會面臨損失！

“那行，多余的話我就不囑咐了，保護好自己的安危，比什么都重要，明白？”他關切地說。

“明白！對了市長，還有件事，我想請您幫個忙！”

“你這小子，我就知道你干什么事，都得先討點兒便宜！說吧，要我幫什么忙？”他笑罵道。

我三言兩句，把自己的私事跟他說了一下；最后他信心十足地說：行，我老白在省里，這點面子還是有的，你放心吧。

掛掉電話，我長長舒了口氣；高達想吞并天河？想擠死我？做夢去吧！

尤其高達的那個林霞，不給她點顏色看看，她還以為全世界的人都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