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對著電話,把所有的怨恨都吐出來的時候,心里瞬間舒服多了,我可以很坦然地去面對死亡,再也不用糾結(jié)什么了。
可電話那頭,卻傳來了梔子詭異的冷笑,她似乎完全不在意,我這個垂死掙扎之人的侮辱和威脅,反倒無比鎮(zhèn)定地說:看來你還是沒嘗到苦頭?!實話告訴你,藥性真爆發(fā)起來,那種滋味簡直生不如死;我會繼續(xù)等,我的人也在廈城,我會一直等到你,跪在我面前求饒的那一刻!
說完,她猛地就把電話掛斷了;我站在那里冷笑,老子連死都不怕,還怕痛苦折磨?只要有蔣姐在身邊,我什么都能挺過去,想讓我做賣國賊,簡直瞎了你的狗眼!
把電話收起來,我長舒了口氣,淡淡一笑,看著蔣姐說:姐,我這么做對嗎?
她呆呆地看著我,抿著嘴唇,輕輕點了點頭;然后一把抱住我,親吻著我的臉頰說:這才是姐姐認識的那個小俊,善良的、一身正氣的,你沒有變,還是從前的那個你。
“姐姐,可是我對不起你,不能再陪著你了;盡管那句話,我說了很多遍,但現(xiàn)在,我依舊要再重復(fù)一次:我死了,你一定要好好活著,也要去嫁人,將來生個孩子;你不是一直希望有個孩子嗎?所以你一定要去做!闭f完,我把下巴壓在她肩上,緊緊擁抱著她。
“傻子,萬事都沒有那么絕對的!我這次過來,是帶著希望來的,你以為我會平白無故地出現(xiàn)在這里嗎?”她推開我,牙齒咬著嘴唇,眼睛閃亮亮地說。
“這話是什么意思?”我有些不懂地看著她問。
她笑著把手插進兜里,轉(zhuǎn)身朝村子的方向走著說:你臨走前,是不是給了立國一個耳墜?
我趕緊跟上她,并排走著說:嗯!如果我猜的不錯,那應(yīng)該是亦舒,作為蛇頭的信物,功能跟之前的存儲戒指差不多。怎么?立國那邊有新發(fā)現(xiàn)?
她拉著我的手,笑盈盈道:何止是有新發(fā)現(xiàn)?那個耳釘里,竟然藏著一個,能打開叫什么“K”文件的密匙;立國說那個文件,現(xiàn)在警方已經(jīng)破譯了。
那就好啊,這對我來說,確實是個不錯的喜訊!但我同時又疑惑問:那這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難道警方要拿這些東西,跟梔子那邊做交易,給我換解藥?
我覺得不可能,破獲盜礦組織案,可牽扯到國家利益;警方和政府,不會因為我一個小人物,而把來之不易的證據(jù),拱手送回去。
聽了我的話,蔣姐搖頭笑說:具體的情況我不清楚,但立國說了,那個“K”文件里,藏著解毒的藥方;現(xiàn)在老程已經(jīng)把配方,交到了廈城軍醫(yī)院,正在為你配制解藥!
這個消息一出,我瞬間就愣住了!亦舒臨死前,說解藥在她爸爸的……難道就藏在她爸爸的戒指里?而那天在船上,雖然對方是假的董天河,但信物不能作假,如果他不帶著真正的戒指過去,估計他連船都登不上去。
而恰好那天,我又從假的董天河,戴的真戒指里,拷貝了資料!所以我歪打正著,剛好把解藥的配方也給拷貝出來了?!
所有的事情這么梳理下來,竟然出奇的合理!原來解藥一直就在我們這里,就在那個“K”文件里;而這件事,我們不知道,梔子和董天河更不知道;所以到現(xiàn)在,他們還傻傻地威脅我,讓我為他們服務(wù)!
天無絕人之路,這種事真的存在。
董天河、梔子,看來我要讓你們失望了……
驚喜過后,在進村的那條小路上,我一把將這個美麗的女人抓過來,緊緊抱進懷里,無比激動地說:姐!你怎么這么壞?!你明知道我有救,干嘛不早說?我真想把你吃了,你這個…這個可愛又討厭的傻妞兒!
她得意地扭動著身子,把臉埋在我脖子里說:誰讓你當初那么無情、那么自作主張?我就是要嚇唬嚇唬你,讓你張長記性!往后再遇到事,還敢不敢瞞著姐姐了?
“不敢了,姐,你真是我的小福星!”抱著她,我不知道該如何表達,當時那種絕處逢生的心情!
我能活下來了,能陪著跟我一起經(jīng)歷磨難坎坷的愛人了,我的父親,那些親戚朋友,一切都還在,一切都沒失去!
溫暖的陽光、清新的空氣,大自然賦予的一切,世間萬物的美好,我依舊有機會生活在這里!
我猛地抱住她的腰,直接在原地旋轉(zhuǎn)了起來;她嚇得“啊啊”大叫,那聲音婉如百靈鳥,清脆動人。
后來估計是用力過猛,我胸口又開始發(fā)悶,腦袋一陣陣眩暈;我趕緊把她放下來,彎腰猛地一嘔,那些黑色的血渣渣,又一次從我嘴里噴了出來!
她趕緊拍著我后背,又忙著從包里拿出紙巾,一邊給我擦嘴一邊說:你看你!這么大了一點都不知道穩(wěn)重,你身體什么情況自己不知道?趕緊回家,明天一早我?guī)慊貜B城,如果事情順利,明天估計解藥就配出來了!
我擦了擦嘴,深呼吸了兩口氣,就對著她笑;想一想將來,我又能跟這個女人在一起,又能欺負她、照顧她、疼愛她,我心里就有種說不出的滿足。
后來我們?nèi)ゾ司思,簡單告了別,就開車往回走了。
回去路上是蔣姐開的車,她也是一直笑,因為我開心而開心;她一邊笑,又開始抹眼淚,嘴里總念叨我是個“傻蛋”,說什么將來一定要管著我、拴著我之類的話。
我幸福地靠在她肩上,手不自覺地摸著她白色的褲子,柔軟的大腿;她紅著臉,一邊開車一邊罵我得意忘形、耍流氓、不要臉、把手拿開……
我們下午回了家,然后又帶著她在村子里轉(zhuǎn);她是真心喜歡我們這兒,喜歡平滑的青石板路、小橋流水,喜歡濃蔭密布的村莊,那些樸實的鄉(xiāng)里鄉(xiāng)親。
晚上的時候,我們?nèi)胰诉吃了個團圓飯,這邊是父親、我和蔣姐;劉嬸那邊的兩個閨女和女婿也來了,尤其樸實的大閨女,雖然耳朵聾了,但特別孝順;她說既然成了一家人,她就會拿我爸當自己的親爸一樣照顧。
仿佛所有的美好都已到來,第二天我滿懷期待地跟著蔣姐,坐飛機回了廈城;而多事的廈城啊,在那里等待我的,又將是什么呢?是這種美好生活的延續(x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