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一行人坐著緩慢行駛在厚厚的積雪上的兩輛小車上往西而去,小車輾過的地方留下幾道深深的痕跡,如果雪再深一點車就真的沒法開了。
小車駛出縣城,往西郊駛去,走了十來公里,路過幾個村莊,鄉間的公路都是泥路,路面又被大雪覆蓋,坑坑洼洼的好一陣顛簸,前面一輛車陷進了一個溝里,還好人多,眾人上演了一幕在雪地里人抬車的壯觀畫面。途徑幾條村莊,在一偏僻處停了下來。
大家下了車,除了開車的兩個弟兄沒有走到后備箱拿武器外,其余人都備好了武器。手槍、手雷,彈夾,一人拿了把一尺來長的砍刀別在腰間。沖鋒槍不好拿,這玩意其實就是為了防范王雄的人而準備的,沒想到還真用了,至于和金三角洽談就不用這個了,如果真的發生矛盾就靠這幾個人怎么都不可能與一個國際組織對抗的,所以帶這么多武器也是多此一舉,至于手槍是用來防身的,手雷有別的用處,必要的時候還是可以起到一定威懾作用的。
邱靈依依不舍的說:“浩哥,要注意安全,早點回來啊。”
吳浩博點點頭,自信的說:“放心吧,我們都會安然無恙的回來的。”
一切都準備妥當,個個都戴上皮手套,換上雨靴。宋濤和猛虎各提著一個密碼箱,另外兩個兄弟各提著一大袋食品,告別了兩個開車的弟兄和邱靈直接往不遠處的一座‘大雪山’走去。
邱靈一直看著他,他也不時的回頭,直到他們進人了山林,邱靈揉了揉眼睛坐上了車,兩輛小車順著來時的路緩緩開去。
吳浩博、楊子天、猛虎、王軍、王杰、宋濤,還有另外兩個兄弟一共八個人,八雙鞋踩在雪地上‘吱呀,作響。
天很冷,鼻孔直冒白氣,吳浩博似乎真有冬暖夏涼的功能,一點都不覺得冷,仍然只穿一件襯衣和西服,腳下一條西褲,套著一雙橡膠雨鞋,這樣的穿著倒是很另類。昨晚他給沈曉梅打過電話了,告訴她今天就要出國了,沈曉梅就責怪他出國也不帶著她,真是沒良心,如果她要是知道出國要爬雪山過草地像紅軍那么辛苦,她就不會想來了。
一行人順著一條蜿蜒的山路進入了山林,樹上堆滿了積雪,樹枝被壓的下垂,時不時有雪塊往下掉落的沙沙聲響起,山路上的積雪已有一尺多厚,每踩一腳都會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響。除了他們的腳印還沒有別的腳印,看束從下雪以來還沒有人來過這里,連動物的腳印都沒有。
八個人成一排往山上走去,王軍走在最后面,東張西望,好像幾輩子沒爬過山一樣,不知道山林里有什么吸引之處,視線總是射向山林深處,時不時捏一個雪球往里面扔去。
王軍看了許久,什么也沒看到,有些失望的說:“這么大的山也沒有動物,獅子老虎就算了,可連只兔子也沒有。”
猛虎呵呵一笑說:“這樣的天氣除了我們在這深山老林的轉悠還會有誰出來略轉的。動物也怕冷的。”
楊子天拿出一張地圖看了看說:“這只是大山的外圍,動物一般都在深山之中的,說不定會有野獸。”
一個兄弟接口道:“萬一迷了路怎么辦?”
“那就到這山上做野人好了,餓了就打只野獸來吃,比如獅子老虎狼什么的。”宋濤開玩笑的說。
他們就這樣你一句我一語的聊著,大半個鐘后總算爬到了這座山的山頂,他們的頭發和衣服上都占了不少雪花,臉凍的通紅。
他們枓了抖身上的雪花,手在臉上搓了搓,看著白茫茫的雪山,不免有些興奮。王軍捏了一個雪球往山下扔去,長吁了一口氣說:“真是痛快,好久沒這么痛快了。”
楊子天打開地圖,看了看四周,朝左邊最高的光禿的頂部走去,眾人跟在他后面。
站到頂部,往前面看去,天啊!這哪里是什么兩座山,簡直就是一片山海,崇山峻嶺,大雪紛飛,茫茫無邊,肅穆無比。
在他們右側前方,一處山頂上,有一面紅色的旗幟迎風擺動,直線距離大慨也有千米以上,在這白色的世界里那一抹紅色倒顯得格外的清晰,如果不是有這樣的反差,這么遠的距離根本看不清那面旗幟。
楊子天指著那面旗幟說:“那就是邊界線了,我們要翻過那座山,得快點,不然今天就到不了目的地。”
吳浩博凝思了一會兒說:“那里怎么會有一面紅旗,是邊防部隊吧?”
楊子天點頭說:“沒錯,所以我們要特別小心,我們不能直接從那座山過去,得從它左側的一個山谷迂回過去,還好是下雪,巡查的人應該會很少,密度也應該會減少。”
“那趕緊走吧。”吳浩博說著就帶頭往山下走去。
楊子天叮囑大家說:“從現在開始沒什么事不要講話,說話盡量壓低聲音,更不能扔雪球。”他掃了大家一眼,鄭重其事的說:“都明白了嗎?”
“明白了。”眾人一起點頭小聲的回答道。
“那萬一遇到野獸怎么辦?”王軍突然問這么一句讓人頭疼的話。
楊子天看了他一眼輕描淡寫的說:“那就只能喂野獸了。”
再往山林走去,已經沒有了路,枝葉灌木叢生,時而有帶刺的藤條。這樣他們的速度就慢了不少,遇到一些實在沒法通過的地方就只能繞一個大圏,還得用砍刀開路》
大慨過了個把小時,下到了一個山谷,順著山谷往右走,吳浩博和楊子天兩人在前面開路,時不時揮舞著砍刀砍向前面的藤條和蔓延的枝條,累是累了點,不過也有一個好處,可以取暖。
穿著雨靴踩在雪中,這可是件苦事,除了吳浩博沒有受到侵擾外,其他人的腳都凍麻了。
通過山谷,又得翻山了,提東西兩個兄弟手提累了,換作王軍和王杰提。
就在這時,從他們右側傳來一陣“嗚哼嗚哼”的聲音。
眾人心中一凜,低頭彎腰,往右邊看去……
一條灰溜灰溜的野豬正在不遠處用它那長嘴巴在地上蹭著什么。
王軍倒是來了興趣,臉上即刻顯出驚喜之色,躍躍欲試,擺出和野豬大干一架的架勢。
楊子天心想:你這頭蠢豬,大冷天的不在窩里待著,跑出來干嘛,挨宰嗎?這樣的想法只不過一閃而逝,他即刻做了個手勢小聲的說道:“快走,別驚動了它。”
眾人不再逗留,小心的往山上走去,只有王軍感到煞是遺憾,不時的看向那頭在地上亂蹭的野豬。正好野豬也抬頭看了王軍一眼,眼神即刻就變得兇狠起來。
王軍心頭一緊,心想不會真要跟我干一場吧。“嗚嗚……”野豬急促的叫囂著朝他們沖了過來。
眾人都回頭望去,王軍趕緊掏出手槍,對準野豬。
楊子天大驚,忙喊:“不要開槍……”
王軍心里著急只顧眼前的危機,沒有在意楊子天的話,手指仍然扣在扳機上,準備開槍。
吳浩博腳尖點地,身體像沒有重量一般憑空躍起,一腳蹬在身旁的一顆樹上,‘嚯’的一聲,人影閃動,眨眼就躍到了王軍的身前,人還沒落地,手已經抓住了王軍拿槍的手腕,用力一捏,王軍頓感一陣劇痛,手一松,手槍順勢滑落。吳浩博立馬松開王軍的手,抓住往下掉落的手槍,重新塞到王軍的手里。
這一系列動作只不過一瞬間,眾人只覺眼前一花,他已經立在了王軍身旁。這時被他蹬的那顆樹上積雪紛紛往下掉落,在那顆樹旁邊的王杰和猛虎往后急退兩步,讓開往下掉落的積雪。
野豬直直的朝他們沖來,就在王軍和吳浩博兩米外。王軍趕緊抽出腰間的砍刀,吳浩博的砍刀一直沒離手,雙腳蹬地,帶起兩大塊積雪朝后飛起,當即就斜身朝野豬躍了過去,揮刀砍向野豬的頸部……
“啾”的一聲,野豬的脖子被砍斷了一大半,連慘叫聲都沒來得及發出就栽倒在地,血液冒著熱氣染紅了地上潔白的地面,斑斑點點的濺在周圍的雪地上,血腥味撲鼻而來。
刀砍在野豬脖子上時,他手往下一壓,借力一個空翻,雙腳蹬在一顆樹上,斜身飄到了地面,那顆樹上的積雪也相繼“沙沙”的往下掉落。
他的厲害大家早就知道了,也就沒多少驚訝的了,不過對他這臨危不亂的心態還是十分的敬佩,
“好了,解決了。”吳浩博輕松笑道,繞過野豬朝他們走了過來。
楊子天一揮手說:“好了,趕路吧,記住千萬不要開槍,不然就麻煩了。”
吳浩博補充一句說:“都盯緊點,不但要看野獸,還要主意有沒有邊防兵巡邏,這是最重要的。”
眾人都點頭,一邊趕路一邊觀察四周。
時至中午,他們才到達第二座的山的山頂,餓了就啃面包,純凈水已經是一半冰一半水了,入口冰冷刺骨。他們一邊吃東西一邊趕路,過了大半個鐘下了這座山,接著又是上山,他們已經輪換了好幾次在前面汗路的人,不知砍了多少藤條樹枝,手上都起了好幾個水泡。
到下午三點多他們終于到了楊子天說的那個山谷了,這個山谷右面的山就是那座插著紅旗的山了,不過他們現在在山谷,看不到,上面是什么情況他們躉加不清楚。
楊子天從口袋里拿出地圖,伸到吳浩博手邊叫他打開,吳浩博接過地圖打開。
楊子天拿出指南針對照了一下,確定地點沒錯,小聲的說:“大家把手機、對講機關了,盡量不要發出太大的聲響。這座山就是邊界線了,山上就是邊防部隊。”
眾人都一一照做,繼續趕路,山谷蜿蜒幽深,怪石凸起,此刻也全都覆蓋著一層厚厚的積雪,只有在凹陷處沒有積雪觸及的地方才顯示出了那些石頭的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