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南哥,好曖昧的稱呼。
葉薄歆的臉色變了又變。
最后卻沒有發火。
掛斷了電話后,她拉開窗簾,讓外面的光線流瀉進來,心口卻堵得慌。
她明知道靳未南不是那種花心的男人,卻克制不住心寒。
……
紀冉一臉孤疑,放下手機,回到秦晏棠身邊。
她帶來的兩個閨蜜,因為靳未南從始至終都沒正眼瞧過,其他人都帶女伴,楚霖雖然沒帶女伴,卻興致缺缺,所幸秦晏棠一直在活躍氣氛,兩個女孩參與進來,這才沒有冷場。
“誰的電話?”秦晏棠打出一張牌,順勢摟住紀冉。
紀冉輕笑,依偎進他懷里。
“找南哥的。”
楚霖聽見,精致的眉宇微蹙。
“你接了南哥的電話?”連聲音都嚴肅了很多。
紀冉一抖,有些害怕。
楚霖的眼神很嚇人,好像她做了什么十惡不赦的事情。
其他人也停了下來,紛紛看向紀冉。
氣氛一度僵硬。
南哥身份特殊,他的手機從來不會讓人碰,每次出來玩,手機不離身,可能剛才玩的時候,落在一邊了。
他們的手機也全都扔在沙發上了,手機一響,懶得去接,他們也沒什么見不得人的秘密,所以不管是誰的手機,秦晏棠讓紀冉去接,他們都沒有阻止,怎么也沒想到會是南哥的手機。
“是……”紀冉點頭,被那么多人盯著,往秦晏棠懷里縮去。
誰料連秦晏棠的眼神也冷了下來,松開了她。
“誰打來的?”現在祈禱別是什么上級的來電,不然他們一準都慘了。
紀冉咬著唇,“不知道……是個女人的聲音……”
女人的聲音?
“不會是嫂子吧?”凌延容一開口,眾人面面相覷。
紀冉再次搖頭。
“她說了什么?”
“也沒說什么,她問靳未南在哪里,讓他接電話,我說南哥出去透氣了,然后她就把電話掛了。”紀冉咽了咽口水,如果真是南哥的妻子,那她接了人家的電話,說話還曖昧不清,會不會讓人家誤解了?
紀冉覺得自己壞事了,默默低頭。
這些個男人,她都得罪不起。
……
沉香苑后面有一片草坪。
靳未南在外面抽了兩根煙,心頭的煩悶壓了下去,捻滅煙蒂,這才折回包廂。
包廂里靜謐得過分。
“什么情況?”
靳未南微瞇眼眸,把煙盒跟打灰機拋在茶幾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所有人都沒察覺到他回來,突然聽到聲音,嚇了一跳。
“南……南哥,你回來了?”
他們臉上的表情很精彩。
靳未南腦海里冒出做賊心虛幾個字。
踱步過去,坐在單人沙發上,一手搭在扶手,偏頭看向秦晏棠,“做了什么壞事?”
秦晏棠一噎,差點就露底。
本來就是他讓紀冉去接他的電話,如果被南哥知道,他今晚估計就被扒一層皮了。
楚霖嫌他窩囊,踢了他一腳。
“哎,在南哥眼皮子底下,我們能玩什么花招?”楚霖笑著和稀泥,嘴里囔著,“來來,繼續玩。”
凌延容站了起來,“南哥,你來玩,我讓服務員送點吃的進來。”
隨后,靳未南加入了牌桌。
他們都是知輕重的人,玩笑不會開得太過火,他也就沒有追根究底。
“南哥,過兩天就是你生日了,打算怎么過?”
往年他生日都在部隊里,好多年沒有過過生日了。
被楚霖一提醒,他才想起來。
不過,今年不一樣,有葉薄歆在,他開始期待了。
“到時候再說吧。”靳未南坐在那,光線勾勒出他輪廓立體分明的側臉,成熟男人的氣場逼人,不怒自威,讓人不自覺望而生畏。
唐肖寧看著他,不自覺看呆了。
難怪這幾個人會恭敬地喊他一聲南哥,無關年齡,僅僅是尊重、仰慕。
祁相修抬眸看了他一眼,調笑道:“南哥,你不會是想單獨跟嫂子浪漫去吧?”
幾人相繼笑出聲,“瞎說,南哥那么悶騷,身上哪有浪漫細胞?”
“哎,那可難說,南哥沒有浪漫細胞,怎么追到嫂子的?”
凌延容一回來就聽到他們的談話,來了興致,讓服務員把食物擺放在餐桌上,自己蹭了過來。
“南哥,究竟是你追的嫂子,還是嫂子倒追你?”
洗牌的聲音嘩啦啦地響。
說到葉薄歆,靳未南心情好了很多。
嘴角微揚,就連眼神也變得柔和了。
“她追的我。”
“噢~~~”起哄聲此起彼伏,所有人都笑得很曖昧。
沒想到南哥喜歡這款。
倒追,也是需要勇氣的。
這么牛掰的女人,連南哥也抵不住她的熱情。
凌延容一臉八卦,“南哥,快說說唄,嫂子是做什么的,你們怎么認識的?她哪里打動你了?”
他們都看得出來,一說到嫂子,南哥就心情大好。
看來他是真喜歡嫂子。
本來以為他這輩子都不會對女人動心,沒想到悄無聲息結了婚。
“謝絕八卦。”靳未南站起身,把位置讓給凌延容,到一旁挑揀食物去了。
……
露臺上的風很大。
對面的商廈上,鑲嵌著大屏幕,正在播放廣告。
葉薄歆一動不動地站了很久。
時間一分一秒地逝去,漫長得像一生。
一直到十二點,他都沒有回電話。
這一夜,他難道不打算回來了嗎?
葉薄歆心里雖然不舒服,卻愿意相信他。
指尖滑著屏幕,好多次想撥出那竄熟悉的數字,最后卻硬生生忍了下來。
一生很漫長,她選擇跟他生活,就要相信他。
很多婚姻最后以離婚收場,都是源于相互猜忌。
他們才剛開始,她不愿意去干涉他的生活,每個人都需要有私人空間。
葉薄歆站了兩個小時,終于說服了自己。
入秋了,夜晚有些冷。
她站在露臺上吹了兩個小時的風,這會兒渾身僵冷,搓了搓手臂,轉身回了客廳。
在家里跟蘇婉鬧別扭,她連晚飯都沒吃,這會兒肚子餓了,她卻渾身沒有力氣,懶得動彈。
冰箱里只有生冷的食材,她翻了下,后悔沒有備泡面,就連速凍食物也沒有。
嘆了口氣,關上冰箱。
二十分鐘后,葉薄歆從浴室里出來,身上裹著浴巾,手里拿著毛巾擦拭頭發。
被熱氣熏過,臉色酡紅。
泡了個熱水澡,心情好了很多。
這一夜,葉薄歆折騰到了兩點,才勉強有了睡意。
她沒有回臥室,里面滿滿都是他的氣息,她會胡思亂想。
這樣的她,越來越不像自己,她很討厭為了一個男人而患得患失的自己。
關了燈,躺在沙發上,翻來覆去,后來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
沉香苑。
靳未南一行玩到了凌晨一點才散場,太久沒聚,這幫人太能鬧騰。
后來,除了靳未南,他們都喝了酒,不能駕駛。
女伴都被他們打發走了,幾個男人去了離沉香院最近的楚霖家。
到了楚家,靳未南摸出手機,看了眼時間,凌晨一點半。
她這時候都睡了。
“南哥,還不睡啊?”住在隔壁的祁相修單手撐在欄桿上,指尖還燃著煙。
“睡不著。”靳未南收了手機,背靠著欄桿,偏頭看向祁相修。
這些年,大家都發生了很多變化。
他一心放在工作上,也忽略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
他跟祁相修聊了很多,后來祁相修實在太困,熬不住了,才打著呵欠回屋。
“南哥,你也早點休息吧。”
靳未南的生物鐘很準時,六點就醒來。
在楚霖家用過早餐后,那幫人還沒醒,靳未南先離開。
回到御景園,靳未南在車內坐了很久。
昨夜他又失眠了,幾乎睜著眼睛到天亮。
梁清澤的話、葉薄歆的笑臉,在他腦海里一遍遍播放,揪得他腦袋生疼。
……
靳未南一進門就看到鞋柜上擺放的高跟鞋。
他一怔,才七點多,她這么早就回來了?
今天周五,她不去上班?
眸光頓住,落在沙發上。
葉薄歆蜷縮著身子,側躺在沙發上。
頭發遮住了半張臉,一手墊在后腦勺上,一手擱在腰上。
臉色有些憔悴,似乎睡得極不安穩,眉頭一直緊皺著。
眼皮下的眼珠子也在不停地轉動。
靳未南呼吸一窒,輕手輕腳來到沙發邊,蹲下身子。
他撩起了她的頭發,露出那張瘦削的臉。
她怎么睡在沙發上了?
指尖滑過她微腫的眼袋,心在微微發疼。
葉薄歆睡眠一向很淺,臉上被什么東西撫過,她打了一個激靈,猛地睜開眼睛。
眼神凌厲,一點都不想剛睡醒的樣子。
這么多年,她一直都是這么過的,因為噩夢纏身,半夜驚醒的次數很多,有時候凌晨醒來,再也無法入睡,呆呆望著天花板到天亮。
靳未南的手指僵住,內疚地看著她,“驚醒你了?”
葉薄歆怔怔地看著他,好久才反應過來,自己在哪里。
“回來了?”葉薄歆抹了一把臉,把頭發勾到耳后。
早晨剛醒來,頭發蓬松,顯得她的臉更小了。
靳未南靜靜地看著她,眸光流轉著,眼底似有光芒在閃爍。
他忽然把她抱住,下頜抵在她肩頭上,手越收越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