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感覺到那個軍人身上散發(fā)的濃重殺氣,驚愕于他冷峻又好看得過分的臉,那雙眸子……冷得讓人禁不住渾身發(fā)寒……
布特雷拉悶哼著蹲下身子,沒受傷的手剛碰到地上的手槍,江亦霆扔了個眼神給啊顧,啊顧一腳踩上布特雷拉的手臂,腳尖用力旋轉(zhuǎn),布特雷拉疼得臉色煞白。
啊顧面無表情地撿起手槍,藏到黑色的作戰(zhàn)靴左側(cè)。
布特雷拉被他拽了起來,雙目圓滾含恨,啊顧在他身上搜刮出一把瑞士軍刀,隨手別在腰間。
雙手輕松一轉(zhuǎn),布特雷拉的雙手被他扭到身后,一腳踢在他的腿彎處,“噗通”一聲沉悶的聲響,布特雷拉跪倒在地。
“該死的混蛋!”布特雷拉憤怒地掙扎,淺灰色的眸子閃著強烈的怒火。
有人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驚懼后退。
大哥對布特雷拉太狠了,怎么說布特雷拉都是菲斯勒總統(tǒng)的得力助手,大哥就不怕布特雷拉回去后跟菲斯勒總統(tǒng)告狀,斷了大哥的財路嗎?
江亦霆雙手環(huán)胸,邁著沉穩(wěn)的步伐走向布特雷拉。
背對著耀眼的車燈,頎長的身影籠罩在布特雷拉身上。
他嘴角含著一絲淺笑,抬腳……踩上了布特雷拉的肩膀,微微使力……
布特雷拉疼得渾身發(fā)顫,雙眼帶著恐懼對上他……他知道這個男人不好惹,臨出發(fā)前,菲斯勒總統(tǒng)交代他千萬別惹毛這個男人,不然就連他也救不了他……
之前跟這個男人接觸過一次,他臉上帶著溫和的笑,一身邪魅,并不像心狠手辣之人,所以他心里雖然顧忌,但并沒有真正把他放在心底,再怎么厲害,不過是一個軍火商,菲斯勒總統(tǒng)怎么會怕這么一個無害的男人?
卡納諾比他更窩囊,他一路上滋事挑釁,卡納諾氣得臉色鐵青,也沒真敢教訓他,所以……他料定這幫人好欺負。
“江亦霆!你敢傷我,菲斯勒總統(tǒng)絕對不會放過你的!”顧忌到那邊的兩個軍人,布特雷拉雖然氣憤,但理智尚存,壓低了聲音。
江亦霆笑得坦蕩,眸色溫柔如水,指尖摩挲著手槍,緋色的唇瓣吹出一口氣,凝視手槍的眼神就如同在深情地凝望自己的情人。
手指靈活轉(zhuǎn)動,黑洞洞的槍口瞄準了布特雷拉,慢慢頂上他的太陽穴。
布特雷拉強裝的鎮(zhèn)定悉數(shù)潰敗,他相信……這個男人真敢斃了他……
江亦霆動了動手指,發(fā)出恐怖的“咔咔”聲,看眼前被他嚇得說不出話來的慫貨,笑得愈發(fā)歡暢
江亦霆偏頭,瞟了一眼不遠處的靳未南,收回目光,湊近布特雷拉耳邊。
“別以為你是菲斯勒的人,我就不敢動你!敢在我的地盤撒野,菲斯勒給了你幾個膽子?沒有我的槍支彈藥供給,你們老大菲斯勒很快就被啊薩德政府打敗,到時候他會把這筆賬算在誰頭上?”
“我今天就是一槍崩了你,信不信菲斯勒也不敢說什么?我再按上一個你跟阿薩德政府勾結(jié)的罪名,菲斯勒連你三歲的兒子都不會放過。不……生剝了你的皮!
布特雷拉一臉驚恐,“不……總統(tǒng)不會相信你的,他一定會拆穿你的謊言……”
“你大可以試試,我江亦霆可不是好惹的。”江亦霆吹了吹槍口,挑眉一笑。
靳未南一來就遇上葉薄歆被人拿槍指著的那一幕,他心臟劇烈緊縮成一團,快速把人從槍下救了出來。
雖然抱著她安撫,卻眼觀四方耳聽八方。
將一身黑色作訓服男人的舉動和企圖開槍的中東男人盡收眼底,心思在急速轉(zhuǎn)動。
中東男人在開第二槍的時候,黑色作訓服男人出手阻止出乎他的意料……
看他一身迷彩作戰(zhàn)服出現(xiàn),黑色作訓服男人似乎并不緊張,卻轉(zhuǎn)而搞起內(nèi)訌來……
狗咬狗的把戲,靳未南看了不少,可沒見過像這個男人那么張狂的。
……
把布特雷拉嚇得說不出話來,江亦霆冷冷一笑,背對靳未南,不動聲色地睇了個眼神給啊顧,又朝他伸出八的手勢。
啊顧跟在他身邊多年,兩人配合默契,通常不需要說話,一個眼神、一個手勢就明白對方的意思,所以江亦霆身邊這些年一直沒換人,啊顧也成了他不可缺少的左膀右臂。
啊顧輕微點頭,暗暗朝身側(cè)的一名大漢揚了揚下巴。
那人過來接替了他手上的活,啊顧往后退,站到大漢原來的位置。
江亦霆拿著手槍拍了拍布特雷拉的臉頰,手指一旋,輕松收槍,腳離開布特雷拉的肩膀。
他慢悠悠地朝葉薄歆和靳未南兩人走去,越近,越覺得男人那張臉熟悉。
眸中閃過一道幽光,江亦霆停下來腳步。
緋紅的唇瓣扯開一道燦爛的弧度,調(diào)侃的聲音隨著流瀉而出。
“呵!我當誰有那么大本事,從槍口子底下救人呢?原來是我們英明神武的靳大長官……”
五年前,這個男人斷了他的生路,毀了他潛伏三年布下的局,害他差點死在警方手里……
他這輩子都忘不掉這張臉!
沒想到過了那么久,這個男人還是那么狂妄、那么……討人厭!
“怎么?靳長官單槍匹馬深入虎穴?不怕我們這些危險分子……”江亦霆沒有說下去,又嗤嗤笑出聲來。
眼神朝他漆黑的身后看去。
“不用看了,就我一人!苯茨咸鹫亢诘捻樱粓F炫黑直直地盯著他,深邃的眸底閃過一道類似困惑的光芒。
這些年他執(zhí)行的任務(wù)數(shù)不過來,交過手的人也少說也有上百個,他對眼前之人沒印象。
江亦霆瞇了瞇眸子,“呵!眼前這一幕很熟悉呢,靳長官,你說是不是?”
靳未南抿了抿唇,不吭聲,就那么高深莫測地睨著江亦霆。
江亦霆一怔,沒道理他會那么鎮(zhèn)定,除非……
江亦霆真想翻白眼,估計他這些年一直忘不了的仇,這個男人都忘了一干二凈,連他是誰都不記得了。
他江亦霆的存在感就那么低?雖然這些年他不在國內(nèi),一直很低調(diào),可這種感覺,太TM不爽了!
“喔?靳長官真是貴人多忘事啊,要不要我提醒一下,五年前……瀾滄江……”
他想忘記可沒那么容易,沒道理讓他一個人耿耿于懷那么久,他卻心安理得地過著有滋有味的小日子。
靳未南瞇了瞇眸子,腦中快速閃過畫面,最終定格。
微抬眸,涼薄的聲音溢出優(yōu)美的唇形,“是你……”
江亦霆笑了笑,眼眸落在被男人緊緊攬在懷里的女人身上。
強有力的臂膀環(huán)在女人的脊背上,將她納入臂彎,左腳微微往前跨出一小步,身子右側(cè),讓女人躲在安全區(qū)域內(nèi)。
女人整張臉都埋在男人的胸口上,被風衣罩住的肩膀在輕微抖動。
皓白的手臂抬起,長袖滑到手肘處,小手緊緊環(huán)住男人狹窄精瘦的腰身。
江亦霆挑了挑眉,這兩人……
輕佻的聲音響了起來,“女神,這什么情況?同樣都是英雄救美,剛才怎么沒見你對我投懷送抱?不帶你這樣帶有色眼鏡看人的,赤裸裸的歧視。”
葉薄歆脊背僵硬了一下,蹭了蹭男人胸口散發(fā)汗味的衣服。
靳未南微微蹙眉,眸光落在她發(fā)旋上,寬厚的手掌順著她的脊背輕輕撫動。
葉薄歆抬起一雙哭得紅腫的眼睛,臉上的淚痕在男人的衣服上蹭干凈了。
葉薄歆咬了咬牙,江亦霆對她有恩,如果不是剛才他來得及時,恐怕她現(xiàn)在……
“謝謝你……”葉薄歆的聲音依然很沙啞,但很真誠,江亦霆聽出來了。
“嘖,就一聲謝謝?”
葉薄歆臉色未變,平靜地問:“那你想怎樣?畢竟……讓我陷入困境的……可是你手下的人……難道你還要我感恩戴德嗎?”
江亦霆搖了搖頭,莞爾一笑,“果然是我的女神,翻臉無情啊,這股狠勁……”
眸波一轉(zhuǎn),落在靳未南身上,“哎,靳長官是你什么人?摟得那么緊,生怕人不知道你們恩愛似的!
江亦霆的嘴還是那么毒。
“你們認識?”葉薄歆不答反問,倒是把江亦霆問得一愣,就連靳未南臉色也起了微妙的變化。
“一個手下敗將,交過手!边@是靳未南對江亦霆的介紹。
如果不是這些年養(yǎng)成的良好教養(yǎng),江亦霆真想開口罵娘,哪壺不開提哪壺。
當初不是他橫插一腳,他會落到今天這種地步?
“女神,我江亦霆說話算數(shù),剛才說了替你討回公道!
江亦霆把槍扔給葉薄歆,朝她擠了擠眼睛,瞥了眼布特雷拉。
“這蠢貨就交給你了,隨你怎么處置。”
靳未南抬手接過江亦霆扔過來的手槍,江亦霆瞇眼,“怎么,你是我女神嗎?我把槍給女神,你搶什么?”
“女神?”靳未南并不理睬江亦霆,聲音輕飄飄,垂眸落在葉薄歆泛紅的眸上。
一口一個女神,兩人似乎還挺熟捻。
葉薄歆緊了緊外套,掀起眼簾。
“你說真的?”